她立刻捂着手機出聲的地方,光着腳下牀,離牀有一定距離後才停下,接通電話。
“爲什麼這麼晚接電話?”
手機那邊響起鍾宴的聲音,只是他不再似之前那般愜意,顯得有幾分焦急。
“你爲什麼換號碼?”童筱筱沒怎麼睡覺,聲音也有些啞,“以爲是推銷電話,我都沒打算接。”
鍾宴氣急敗壞道:“我爲什麼換號碼,難道你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哪兒的?我手機明明已經做過處理,你們不可能通過打電話定位到我的位置。”
人在缺乏睡眠時,腦子總是不夠用。
童筱筱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你不用裝了!”鍾宴似乎氣急了,因爲聲音過高,甚至顯得有幾分尖銳,“雙胞胎還有貝秋璇在半個多小時前被人帶走了,就是你帶走的吧?”
他氣極反笑,“再怎麼說也是算計過我的人,是我小看你了,筱筱。”
童筱筱壓根不知道人是誰帶走的,“你在那裏沒裝監控?誰把他們帶走的?”
她對此根本毫無頭緒。
不是她不是慕修臣,還能是誰把兩個孩子跟貝秋璇帶走?
“還裝?這真得沒有意思。哦,我知道了,這麼拖延時間,你是想讓人趁機定位,找出來我在哪兒吧?我不可能給你這個機會的,這次是我大意了。”
鍾宴緩緩道:“但是隻要我活着,你們後半輩子別想安生!”
“人不是我帶走的,你把現場監控給我,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應該是別人帶走了三人,但是被鍾宴誤認爲那是她安排的。
童筱筱這會兒壓根不知道是誰把人帶走的,心急如焚。然而不等她說完,鍾宴就把電話掛斷了,再打過去已經是關機狀態。
她從醒了以後,眉就沒鬆開過。
孩子們跟貝秋璇那裏還沒有思緒,而且牀上正在發高燒的慕修臣,也不讓人省心。
“蘇特助,你找個靠譜的家庭醫生,來金月灣這邊給慕修臣處理一下。他斷了一條胳膊,可能是傷口感染,引起了高燒。”
童筱筱交代完,想要利用自己的人脈查一下,到底是誰把安安昊昊他們帶走了。
帶走他們的人可能跟她或者慕修臣有仇,藉機想要報復,也有可能與他們沒太大的關係,會趁機賺他們一個人情。
目前她根本沒有一點線索,也無法判定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是趕緊找出來那個人比較好。
不過童筱筱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有人打來了電話。
她覺得可能是帶走安安他們的人打來的電話,所以接電話接的很急,連來電顯示都沒來得及看。
接通電話後,那邊傳來喬文筠的聲音,“筱筱……”
“如果你又是想跟我說道歉跟原不原諒的事情,我覺得我們沒必要浪費時間。”童筱筱本來就不喜歡掰扯這些,更何況她現在時間這麼緊張,就更沒心情跟他說這些了。
聽此,喬文筠急道:“先別掛電話,我不是想跟你說什麼。”
他生怕她掛電話,直接道:“昨天安安昊昊他們被鍾宴帶走了,鍾宴應該已經聯繫過你了吧?”
“你怎麼知道的?”她問道。
喬文筠道:“昨天邵導演孩子的百日宴,我也去了。在那見到安安昊昊,我想去找他們,湊巧看到了他們跟貝秋璇被鍾宴的人帶走。後來趁鍾宴離開的時候,我把安安昊昊他們帶走了。”
童筱筱遲疑道:“這麼巧?”
“他是在邵家門外把人帶走的,只顧着防備邵家還有你跟慕少,根本沒有注意到我。”
邵家裏面一大半的人從政,光是警衛安排了好幾個。而且很多賓客是警方或者部隊上的人,要防備他們確實得耗費不少精力。
喬文筠苦笑道:“而且,我用這種事騙你做什麼?我頂多是之前因爲三哥的話誤會你,但是人品不至於差到這種程度吧?”
這話倒也不假。
童筱筱語氣緩和下來,“他們人呢?”
“在我這裏。就是我之前住的那個老小區的房子,你來過。”
“我去接他們。”
童筱筱說完接人後,喬文筠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沒聽到他回覆,她問道:“謝謝你救他們回來,有什麼條件,你可以提。”
他們曾經是好友,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他幫了她,想要點好處,她覺得也沒什麼。
“不用。”喬文筠拒絕了,然後又道:“他們……算了,你來了再面談吧。安安昊昊他們餓了,我去給他們弄點東西喫。”
“麻煩你了,我這就過去接人。”
“嗯。”
童筱筱掛了電話,換了件衣服,然後連臉都沒來得及洗,披頭散髮拿着車鑰匙便走了出去。
她走後沒多久,慕修臣醒了。
高燒再加上嚴重睡眠不足,他腦袋疼得厲害。他看了眼身旁已經空了的位置,又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會兒。然後用僅存的那隻手扶着牀,十分喫力地坐了起來。
恰在此時,門咔噠一聲被打開,蘇特助帶着醫生走了進來。
“慕少醒了?童總剛走,她剛剛還跟我說你沒醒呢。”蘇特助隨口說了一句。
慕修臣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頓時變得清亮,他聲音嘶啞道:“剛走?她去哪兒了?”
“說是接孩子去了。慕總,您先別管這個,我看您發燒好像挺嚴重的,還是讓醫生先給您處理一下吧。”
蘇特助努力控制自己,儘量不看慕修臣缺的那條胳膊。
他不知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慕少突然就缺了一條胳膊,而且童總今天看起來狀態也很差……
“欸,慕總,您這要做什麼?”
蘇特助見慕修臣光着腳就下來了,趕緊過去扶他。
邵家。
邵老爺子昨天問完邵遲情況後,就安排人去找兩個孩子的下落了。
他之前是將軍,保家衛國一輩子,得知有人竟然被在邵家門口帶走,便覺得心裏像是有個疙瘩。難以想象,竟然有人敢在邵家外面這麼放肆。
再加上他一直把慕修臣當自家小輩看,所以對這次的事情足夠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