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筱雪掩脣輕笑起來。
她真的是,很久很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呢。
唉家裏的事,就像一座石頭壓在心頭,也唯有眼前這個男生,能讓她暫時忘卻這些。
紀筱雪開始認真打量起了張小凡,他雖然五官每一個地方都不突出,但組合在一起,卻透露着幾分清秀。
現在的男人,一個賽着一個的油膩世故,像張小凡這種清透的男生,實在是太少了。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麼?
張小凡嘻嘻一笑:莫非哥的氣質如此迷人,已經讓紀大校花把握不住了?
你這個人,怎麼就沒個正經呢。
紀筱雪白了他一眼:人家男生不說背後怎麼樣,起碼面上都裝的正正經經的,你倒好,反其道而行之,很破壞形象的好嘛?
你說的是翟金瀚那種衣冠禽獸麼?看着人模狗樣的,背後派人去對付我父母,要不是我朋友派人及時趕到,把那幫混蛋打跑,我父母現在可能!
張小凡說到後來越說越怒。
紀筱雪臉色發白,不敢相信:你說的是真的?翟金瀚,他,居然會做這種事?
齷齪的事多了去了。翟氏重工好歹也算是江州市重工業有一號的企業,手底下養着飛鷹會這種惡臭的組織,欺男霸女的事太稀鬆平常了。
張小凡無所謂的說。
關於翟氏重工和飛鷹會的事,盛千羽已經和他講過了。
那,那叔叔阿姨有沒有怎麼樣!
放心啦,那幫畜生已經被我朋友處理了,並且從此會洗心革面、改邪歸正的,不會再害人了!
噗。
在張小凡身邊,紀筱雪幾乎就沒有停下笑的時候。
不過這樣,也好。
起碼,暫時逃避一會兒現實也是好的。
走吧,別貧了。
紀筱雪帶着他走進了一家商廈。
這家商廈數十層高,裏面也是琳琅滿目,各種品牌專賣店。
雖然張小凡不知道價格,但看進進出出的人打扮得都珠光寶氣的,想來也不可能是什麼低端場所。
管他呢,反正今天是跟美女出來,他穿什麼都無所謂。
總不能比身上的還次吧!
紀筱雪選了一家店進去,跟售貨員溝通了一陣後,選了一件西裝,搭在張小凡身上比比,讓張小凡進去換。
張小凡走進換衣間,換好出來,紀筱雪看了看,努努小嘴搖搖頭,又選了一件遞給他。
張小凡又換上,再出來,紀筱雪又看看,再次搖了搖頭,又選了一件。
我說大小姐,您這是看模特走秀呢?能不能選好一件再讓我換,來回換衣服很麻煩的好嗎!
張小凡長這麼大就沒正經買過衣服,身上衣服都是撿張大剛穿剩下的,從小到大他都沒逛過街。
都以爲買衣服就是拿一件,付錢,走人。
就ok了。
還得一件件試?
麻煩不麻煩!
進了這裏面,就聽我的!去,換這件!
紀筱雪直接將手裏的衣服塞到張小凡懷裏。
女人霸道起來也難纏啊!
得,認命吧。
紀筱雪卻依然精力旺盛,帶着他繼續跟陀螺似的穿梭在各個專賣店之間。
這不僅讓張小凡哀嘆:都說女人逛街從不覺得累,他原來覺得這話就是放屁,現在想想,自己腦子纔是進了屁!
等紀筱雪把襯衫、西裝、西褲、皮鞋,這亮閃閃的一身都置辦齊全的時候,張小凡幾乎都是扶着牆出來的。
而紀筱雪卻不錯眼珠地打量着張小凡,連連點頭:嗯,不錯嘛,我就說你底子不差,現在打扮起來簡直一個天一個地好嘛!
大,大姐,我腿快抽筋了,能否先讓我找個地兒歇會,哪怕十分鐘也好?
張小凡扶着牆,小腿一陣抽搐。
這只是第一步,你就累啦?想要形象有翻天覆地的改變,又要在兩個小時之內,必須分秒必爭,走吧!
去哪兒啊?
張小凡聲音已帶了哭腔。
理髮店。
還要剪頭?
當然啦,髮型是男人的第二張臉,一個好髮型可以挽救你的五官。別磨蹭了,快走!
紀筱雪拉着張小凡的胳膊,將他拖離商廈。
張小凡欲哭無淚,但也只能任紀筱雪擺佈!
等兩人出現在理髮店門前時,張小凡感覺雙腿已然起火。
一屁股坐在理髮店的軟凳上,那個酸爽,他終於再次感覺到了臀部的存在!
請問要理什麼髮型呢?
託尼老師拿梳子輕輕梳着張小凡那藝術家一樣飄逸的中長髮問。
您覺得哪樣適合他一點?
紀筱雪問。
他其實長得還蠻清秀的,洗剪吹燙一起來吧,給他做一個現在當紅的水冰月髮型,現在很多明星,凡凡、小辮都是這個髮型,絕對帥!
理髮師如是說。
那就來吧。
張小凡倒是很淡然地接受了。
他對於髮型,甚至是自己的顏值本來就沒什麼概念,否則也不會一個長髮走天下二十多年。
人家髮型師再怎麼捯飭,也不至於比自己之前髮型辣眼睛吧?
張小凡這邊正盯着鏡子裏的髮型師一點點將自己亂糟糟的頭髮理平,身後的紀筱雪突然手機響了,她拿起電話只看了一眼,神色驟變,就像是當初張小凡看見那些催債人給自己來電話的表情一模一樣!
誰啊?
張小凡支棱個耳朵,他本來耳力就超越常人許多,現在紀筱雪雖然走到了一邊還壓低聲音說話,他還是聽得真真兒的。
嗯,我知道,等過幾天學校放假我就回去。爸爸的病怎麼樣了?如果他真的能治好,我可以考慮。好的我在外面,就先不說了,我會回去的。
短促地幾句對白後,紀筱雪臉色沉重地掛斷電話,這是張小凡第一次見到紀筱雪露出如此疲憊的神情。
往常見到的紀筱雪,都是神采飛揚,光芒四射,彷彿一切負能量都無法靠近的樣子,現在卻從她臉上見到了深深的壓抑、痛楚和不甘!
張小凡迅速分析了一下自己聽到的幾句話,然後打開手機旺聊,找到了馬面的對話框。
馬老兄,有醫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