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世子爺寵妻無度 >第39章 相求
    剛轉過影壁,便見趙氏跟楊姮往外走,楊妧忙行禮問安。

    楊姮掃一眼楊妧身上衣衫,含酸帶醋地說:“四妹妹今兒打扮的可真漂亮……你不用進去了,表哥說有事跟姨祖母商議,姨祖母留了表哥用飯,讓咱們回自個屋裏喫。”

    楊妧笑道:“我去請個安。”

    東次間,秦老夫人跟楚昕一左一右坐在炕桌兩邊。

    楊妧屈膝行個福禮,“姨祖母安”,又朝楚昕福一福,“表哥安。”

    腮邊梨渦跳動,笑容甜美嬌媚,好像剛纔在湖邊壓根沒受到冷遇似的。

    楚昕討厭她這副裝模作樣的架勢。

    暗地裏不遺餘力地編排他,一口一個“世子爺”撇得清楚,現在當着老夫人的面,又假惺惺地喊“表哥”。

    楚昕鼻孔朝天“哼”了聲,“現在知道喊表哥了……昨天可是跟沒看見我似的,直奔着顧老三過去?”

    假山的事兒沒法提,說出來他不佔理,還是算一下水榭這筆賬好了。

    “這個……”楊妧賠笑解釋,“不是不理表哥,表哥是自己人,顧三爺是外人,在外人面前應該先把禮數全了。”

    秦老夫人道:“就是四丫頭說的這個理兒,你是我嫡親的孫子,還有誰能比得過你重要?我先安慰顧三,一來是不能讓別人挑理兒;二來,你自小喜歡舞刀弄槍,就是有三個顧三加一塊兒,能打得過你?”

    “不能,”楚昕氣順了順,“五個顧三也不頂事兒。”

    “這不就是了,祖母相信你的本事,可也擔心你手底下沒數兒,人都是爹生娘養的,忠勤伯夫人寶貝顧三寶貝得要命,你倆經常一起玩,可別玩鬧了動起手來。”

    “我明白,”楚昕有些不耐煩,可想起昨天餘大娘子所說,秦老夫人跟着收拾爛攤子,語氣緊跟着緩和下來,“祖母,我知道分寸,您別把我當成不懂事的娃娃。”

    秦老夫人絲毫不在意他的態度,反而很是歡喜,“好好,昕哥兒長大了。”側頭對楊妧道:“這件襖子挺好,清清爽爽的,是之前範二奶奶拿來的布料?”

    “對,姨祖母眼力真好,”楊妧笑答,“就是範二奶奶給的布,我和二姐姐每人分了半匹,我尋思着天熱了,做了件寬鬆襖子,您覺得我這樣去真彩閣可以嗎?”

    “好看,好看。”秦老夫人連連點頭,揚聲喚荔枝,“拿十兩銀子給四丫頭。”

    楊妧連忙推拒,“不用了,我銀錢夠用。”

    “拿着,看見有喜歡的花兒朵兒儘管買回來,別摳摳索索地讓人笑話。”

    楊妧只好收下,又對秦老夫人行個禮,“那我先回霜醉居,待會兒出門就不過來叨擾姨祖母了。”

    秦老夫人應聲好,“去吧”,隔着洞開的窗扇瞧着楊妧聘聘婷婷的身影,笑道:“四丫頭這身打扮還真不錯,看着就讓人心靜。”

    楚昕卻注意到楊妧的耳墜子,左耳垂上的是赤金鑲着青金石,右耳垂則鑲着綠松石,兩邊還不一樣。

    翻個白眼,低低嘟噥聲,“醜人多作怪。”

    人長得不好看再怎麼捯飭也醜,比起他差遠了。

    紅棗提來食盒,把早飯一樣樣擺上,祖孫倆靜默無聲地用完早飯,荔枝撤下碗筷,伺候秦老夫人漱了口,沏一壺清淡的六安茶過來。

    秦老夫人慈愛地看着寶貝孫子,笑問:“有什麼事情想跟祖母商議?”

    楚昕抿抿脣,“我想找件差事做。”

    秦老夫人立刻警惕起來,“你想找什麼差事?可不許離了京城往別處去。”

    楚昕皺眉,“不知道,所以想徵求祖母的意見。”

    前世楚昕是十八歲那年進得金吾衛,每晚在宮裏當值,喫得是大鍋飯,睡得是硬板牀,隔上五天才能回家歇一天,受了不少苦。

    秦老夫人思量番,問道:“你才十六,按說過兩年領差事也不晚……怎麼突然想要當差了?”

    楚昕支支吾吾地把顧常寶求娶廖十四的波折說了遍,“廖十四嫌棄顧老三不學無術,他想爭口氣,成就一番功業,讓廖十四後悔狗眼看人低。”

    秦老夫人覺得好笑,“親事哪有一說就成的,得兩家人都看對眼纔好,廖家不應,再另外提別家姑娘唄,強扭的瓜不甜。”

    楚昕梗着脖子道:“要是我,纔不管甜不甜,我挑中的瓜,先擰下來再說。”

    跟前世一樣犟,鑽進牛角尖就不出來。

    秦老夫人試探着問:“咱們相熟人家的姑娘,昕哥兒有沒有相中哪個?”

    “沒有,”楚昕斷然否認,腦海裏卻不經意地浮現出楊妧的面容,烏漆漆的眼眸,俏生生的梨渦,還有脣邊似有若無的一絲譏笑。

    臉色瞬時轉冷,“都沒看中,一個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假模假樣的,還長得醜!”

    “昕哥兒,你可不能仗着自己生得好就說別人醜,遠得不說,就說眼前的楊家姑娘、餘家兩位娘子還有林家、明家的姑娘,哪個醜了?都是周正秀氣的小姑娘。”

    楚昕不耐地說:“行了,祖母別說了,反正我誰都沒看中。在謀到差事前,我不打算相看姑娘。”

    “好,好,”秦老夫人對待楚昕極其有耐心,“我讓嚴總管去打聽一下,五城兵馬司有沒有閒職,你去點個卯?或者去鴻臚寺當個鳴贊、序班,俸祿不多,但是清閒,一年當不了幾回差。”

    鴻臚寺選官不講究資歷,唯一的要求就是禮節嫺熟,如果聲音洪亮善於言談,再加上相貌俊美,就是更受歡迎了。

    楚昕頓感失望。

    序班就是個花瓶,外國使節來訪,他站在儀仗隊頭前糾儀傳贊。

    還不夠丟人的呢?

    回到觀星樓,楚昕一屁股坐在羅漢榻上,對着窗前青蔥的松柏發呆。

    含光沏了茶端過來,低聲問:“老夫人怎麼說?”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讓我在五城兵馬司掛個閒職。”楚昕沒好意思說到鴻臚寺,太丟人了。

    含光無比同情地看着楚昕。

    空有一身好功夫,又有一手好箭法,卻被困在京都,連真定和保定都沒有去過。

    這跟關在鳥籠裏的金絲雀有什麼差別?

    歷任鎮國公都在邊關殺過人流過血,也都戰死在疆場,一代一代薪火相傳,楚昕的血液裏也流淌着戰士的精魂。

    兩年前,楚昕還曾雀躍過,“有含光和承影護着,家裏還有幾十個英勇的護院,我是不是能去宣府了?”

    可惜,仍舊不能。

    含光輕咳聲,給楚昕出主意,“四姑娘很聰明,又得老夫人歡心,不如世子爺跟四姑娘商量一下,要是能說服四姑娘,說不定老夫人也會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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