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意識到自己做的不對,下意識就要收回手,“我沒注意,總之今天不行,以後有時間再來吧。”
他縮了一下手,愣是沒收動,疑惑的盯着雲子梟,表情變得有幾分嚴肅,“不是,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沒想到一個孩子竟然會有這麼的力氣,拉着他動彈不得。
嶽宵好不容易緩過神,看到劍拔弩張的一幕,連忙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雲子梟看了她一眼,這才放手。
一直跟着他們的男人見到這種狀況,也被嚇得不敢動彈,直到局面稍微緩和一點,這纔上去說話,“老徐,還認識我不!”
“你怎麼來了?”被叫做老徐的警察看到笑眯眯的男人,臉色陰晴不定。
“我和嶽大小姐一起過來的,就是想進去看個人。”男人臉上帶着笑,語氣卻陰沉得恐怖,像是帶着別有深意。
老徐愣了一下,態度發生了不小的改變,“你應該早點跟我說的,今天是真的不行。”
男人消瘦的臉頰僵冷住,凝重的說,“你可別騙我,那件事……”
“我怎麼會騙你,是真的沒有辦法,裏面有楊司長,他一個不高興,我就沒法在這地方待了。”老徐無奈的攤手,言辭說的懇切。
男人腦袋往裏面探了一眼,“你那點事要是被楊司長知道了,估計還得進去蹲幾天才能了事。”
“別!”老徐聽他這麼說,連忙出聲阻止,他猶豫再三,無奈的拍大腿,“我讓你們進還不行麼!”
說完苦着一張臉,欲哭無淚的樣子。他看了看對面的男人,又看了看嶽宵和雲子梟,“可是你們要小心啊,不能讓楊司長髮現啊!”
嶽宵一句話不說,徑直往監獄裏走,老徐見了連忙跟在後面,“不能往這邊,另一邊,我們走小路。”
他走在最前頭,小心翼翼的往另一條小路走。
嶽宵短暫的猶豫了兩秒鐘,前面的老徐沒聽見動靜,回頭對她嘿嘿笑了一聲,嶽宵這才勉爲其難踏出一步。
說是小路,其實是一個暗無天日的小道,應該是在建監獄的時候特意留下來的,只能有一個人側着走。
嶽宵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這要是外面等着一個人,直接將他們甕中捉鱉,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玩完。
想法剛在腦子裏轉了一圈,前面的老徐突然停下來,他回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楊司長還在裏面我們先在這裏等一等。”
幾人安靜下來,能明顯聽見慘叫聲,淒厲而又刺耳,嶽宵聽得覺得耳熟,想要探頭看,卻被老徐攔下來。
用氣聲跟她說,“楊司長在審問犯人,小心被發現了吃不了兜着走。”
他越是這麼說,嶽宵就越想看清楚裏面的情況,“你讓開,我去前面。”
老徐想說話,看到她的眼神,喉嚨裏的話一窒,什麼都嚥下去了。
他緊貼着牆壁,深吸一口氣,示意讓嶽宵過去,可巷道實在太小,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讓她過去。
嶽宵身體瘦小,還是被擠得滿臉通紅,黑暗中,雪白的皮膚更是耀眼,眼珠子烏黑明亮,雲子梟盯着她,一時間竟挪不開眼睛。
恰好這是,嶽宵拍了一下他肩膀,“腿稍微彎一點,借我用用。”
話說完,他腿剛做好動作,突然多了一個重量,差點重心不穩,直接摔倒在地上。
好在他反應歷及時,穩住重心,幫嶽宵立起來,她一腳踏在他的膝蓋,轉身直接上了老徐的肩膀。
幾經週轉,終於在最前面落了地,嶽宵拍了拍手,裏面的慘叫聲正好停下。
她探出半個腦袋,看見裏面的情況。
監獄暗無天日,只照了一盞白熾燈,正好打在囚犯的頭頂上,五官雖然因爲痛苦而扭曲,但嶽宵還是一眼就看出是李醫生。
她忍不住皺眉,俊秀的小臉多了一絲冰冷,果然如她所想,楊司長跟李醫生之間有聯繫。
再結合之前楊司長的所作所爲,有一個答案,在她嘴裏呼之欲出。
她握緊拳頭,緊盯着楊司長的後背,像是要盯出一個窟窿。
此時的楊司長注意力都在李醫生身上,見他不願意開口,氣得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拿皮鞭擡起他的下巴,“你如果還不願意交代,你那個夫人恐怕就保不住了。”
“什麼意思?”李醫生有氣無力的耷拉着腦袋,說出這句話之後,就是一陣氣喘吁吁。
楊司長說完經不住冷笑,“說實話,我還是挺佩服你們的感情,至死不渝,多麼美好的愛情啊!”
李醫生聽到他這麼說,終於有了血性,伸長脖子惡狠狠的說,“你要是敢動她,我跟你拼命!”
雖然早已經力氣全無,但說出這句話還是氣勢洶洶,彷彿要把楊司長扔進自己的嘴裏,狠狠嚼碎。
楊司長聽完哈哈大笑,“你自身難保,拿什麼跟我拼命?識相的就告訴我東西在什麼地方,我給你們留一個全屍,免得你們受皮肉之苦。”
李醫生被吊在十字架上,出氣深進氣弱,聽他說完,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想要知道東西在哪裏?”
楊司長立刻打起精神,湊到他面前,“你說。”
“呸!”一口口水吐到楊司長的耳朵上,他條件反射的退到後面,伸手摸了一把,氣得反手給了他一鞭子。
李醫生悶哼一聲,昏死過去。
“給我潑水!”楊司長抽了一張紙巾,一邊擦口水,一邊罵罵咧咧,“媽的,竟然敢吐我口水,我今天就要你半條命!”
說完還不覺得解氣,對着暈倒的李醫生就是一頓鞭子,抽的嘩嘩作響,躲在暗處聽到動靜的老徐都忍不住發抖。
嶽宵看得皺眉,再這樣下去,李醫生真的有可能死掉!
不知道楊司長到底想要什麼東西,可以想見這東西對他來說極爲重要,才讓他三番五次來監獄審問,卻又不傷害李醫生的性命。
“回去。”嶽宵對雲子梟說了兩個字。
雲子梟一言不發,調轉頭往外面走,老徐如臨大赦,飛快的往外走。
等出了小道,還沒來得及高興,嶽宵就出聲吩咐,“找個藉口,讓楊司長離開監獄。”
老徐一個頭兩個大,“我哪有這個本事,要是被楊司長髮現,我小命都不保。”
楊司長的脾氣他們都清楚,一個不滿意可要動槍的!
嶽宵慢吞吞掏出槍,“你也可以選擇死在我的槍下。”
她動作突然,老徐根本沒想到她會掏出一把槍,頓時魂飛魄散,想要拿槍出來對峙,卻爲時已晚。
他雙腿打抖,差點跪在地上,“嶽大小姐,玩笑可不能亂開,這是要人命的。”
“誰跟你開玩笑。”他嘴角的笑再也堅持不下去,苦着臉把雙手舉過頭頂,“你饒了我吧,我是真的不行!”
“好,既然不行,留着也沒什麼用。”嶽宵扣動扳機,動作乾脆利落。
就在開槍的前一秒,老徐慫了,“好好好,我答應你想辦法,把槍放下,快放下!”
嶽宵並沒有立刻放下,而是就着動作把玩着手槍,似乎下一秒就要開槍。
老徐不敢耽擱,連忙說,“可以放一把火,楊司長肯定出來!”
“早說嘛!”嶽宵收回手,觀察了一下週圍的形勢,很快就選中了一個地方,臨走時,卸走了老徐身上的槍。
看着嶽宵離開,老徐忍不住擦了一把汗水,這年頭,活着真不容易!
嶽宵選中的地方是一個隔壁的小房間,裏面應該只是個倉庫,燃起來無傷大雅,又能影響到監獄裏。
她扔下一個火柴,睡覺起來一團火焰,回頭看了一眼老徐,老徐明白過來,配合的大喊大叫,“救命啊,起火了,起火了!”
他這一嗓子,把楊司長帶來的守衛靈動,全都騷動,嶽宵躲在進監獄的必經門口。
大約五分鐘後,楊司長在衆多人的互送下跑出監獄,“哪裏着火了?”
外面頓時亂作一團,嶽宵和雲子梟一前一後偷偷溜進監獄,一路上暢通無阻。
他們走進去,一個男人再次拽住嶽宵的腳,那人頭髮遮住了眼睛,臉上黑漆漆的,苦苦哀求嶽宵,“求你讓我出去吧,外面着火了,我不想死,不想死在這裏面!”
人的本能是無限的,當爲了生命而搏鬥,他的力量不可估量,嶽宵試了兩次,怎麼擡腳都擡不動。
雲子梟見狀,一腳踩在男人的手臂上,男人慘叫一聲,連忙鬆開。
另一邊,楊司長髮現只是小火,滅完之後,猛然回過神,“不對,裏面有人,趕緊進去!”
他帶着幾個守衛氣勢洶洶的再次往監獄走,走得越近,就越能聽見裏面聲音,此時的嶽宵依舊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給攔住她的那人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