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不過是小孩身量,低着頭自然也不會引人注目。
白憶丹自然沒想到雲子梟真的會回來救自己,她心情極爲複雜,偏頭看着顧逸商那冷漠挺拔的背影,害怕把別人也捲進去。
“我帶你走。”雲子梟低聲開口道,聲音雖說是稚嫩,但卻足夠堅定,完全給人安全感。
白憶丹已經是矛盾到極致,她緊緊的拽着拳頭,越過顧逸商的身體看向手術室。
那也是她的妹妹,她怎麼可能不心疼呢?
但是現在待在顧逸商的身邊,和呆在地獄也沒有什麼區別。
如若繼續下去,她也不確定自己究竟能夠堅持多長時間。
終究還是下定決心,白憶丹趁着顧逸商不注意,打算全身而退。
她不過才走出去幾步,忽然聽到陰冷的聲音傳來,“你打算去何處?”
白憶丹額頭上的冷汗愈發明顯,聲音顫抖,但她依舊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害怕,“既然你不願意見到我,那我便先回去,免得在這裏惹你心煩。”
這理由也算是無任何破綻。
顧逸商咬牙切齒的走上前來,伸手拽住白憶丹的頭髮,直接控制住女人的身體,“最好是規規矩矩的,否則別怪我狠心。”
雲子梟身材足夠嬌小,他絲毫不引人注目,此時手中拿着不知從何處尋來的手術工具。
那尖銳的刀直接被他插向顧逸商的大腿。
刺眼的紅色立刻瀰漫,鮮紅的血液幾乎是噴射而出。
雲子梟也沒有要置人於死地的意思,這不過只是給他些懲罰而已。
顧逸商只是感覺身體傳來的陣陣疼痛,當他看到那雙明亮的眼睛時還沒反應過來。
雲子梟已經帶着白憶丹離開視線。
顧逸商沒想到不過是個小孩竟然讓自己喫大虧,他立刻暴躁的吩咐其他人去將他們追回來,可是他更害怕的是白憶丹從此就徹底消失。
那邊手術即將開始,可是這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白憶丹被雲子梟直接帶離醫院,可她腦海中想的卻是其他的問題,她擔心正在做手術的妹妹。
當初顧逸商讓自己好好去照顧妹妹,但現在自己卻逃跑,這又算什麼呢?
她腳步愈發緩慢,甚至最後完全停下。
周邊樹葉飄零,她不由自主的接住落葉。
雲子梟拉不動人,轉身看着發呆的白憶丹,確實格外着急,“走啊,莫不是你還想回去?”
這句話大概是導火索,白憶丹垂下眼眸,看着雲子梟,“你說的不錯,我的確要回去,我要回去照顧他們纔行。”
這是她作出的最後的決定,雲子梟雖說是驚訝,但也不能阻攔他人,只是實屬無奈。
這些人的心思可真難猜,他實在看不懂。
不過待在這裏的時間也不宜太長,既然對方已經決定,雲子梟現便專心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要不然那個討人厭的嶽大小姐看見他不見了又該爲難下人了,他得趕快回去纔行。
“子梟,以後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到你的,儘管來找我,我可能馬上就要嫁給顧逸商了,借他的勢力幫你逃離嶽大小姐的魔爪沒準都行。”白憶丹開着玩笑,面上全是苦澀。
沒想到兩年後他居然真的用上了這個承諾。
回憶結束,深夜,雲子梟偷偷地爬到白憶丹所在的別院,用一塊石頭狠狠地砸了兩下。
但是意想中那個女人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顧逸商和她的影子在窗簾上不斷糾纏的畫面。
看這個盡頭,不到明天早上是不行了。
怎麼辦?
嶽宵等得到明天嗎?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個畫面,他突然喉嚨有些發乾,腦海裏不自覺地出現了嶽宵雪白的脖頸,還有她靠近他時若有若無的氣息……
不行,他在想什麼。
嶽宵可是剛剛中彈,現在恐怕還躺在醫院的牀上。他怎麼能有這種禽獸的想法。
他須得回去好好保護嶽宵。
今天這個窗戶必須得砸了。
對不起了,白姐姐。
“咔嚓”一聲,是玻璃破碎的聲音,接着就是男孩大喊,“有刺客——”
果然那些追殺他的人立馬被引進了顧逸商那個混蛋的家裏,這個姓顧的有點實力,打擾了他的好事,依顧混蛋暴躁的性格肯定不爽,應該能拖上他們一陣子。
然後就是嶽宵了,要迅速帶她撤離到安全的地方。
但云子梟畢竟還是低估了嶽宵,嶽宵本就不是平常的女孩,平日裏就殺伐果斷聰慧過人。
她怎麼可能規規矩矩的待在病牀上等待別人的保護呢?
傷口已經被醫生處理好,嶽宵現在已經逐漸清醒,於是也開始仔細思考最近的事情,發現一些疑惑。
她之前認爲那梁旗月是安國的叛徒,自然也就是自己的敵人。
不管他之前有怎樣的身份,現在必須要除掉他。
可是在後來對峙之時,梁旗月竟然說自己有所誤會。
那麼誤會究竟在何處?
所謂的誤會只是梁旗月的藉口與託詞,還是有其他的內因?
這所有的一切都盤旋在嶽宵的心間,無論如何她也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嶽宵警惕的觀察着周圍的東西,直接從窗戶翻身而下。
這點槍聲與她而言不過是小傷,並無大礙,雖說行動遲緩些但也無事。
她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四周,確定沒有人跟蹤。
等到達目的地時她也從最隱祕的入口進入教堂醫院。
自己這身衣服恐怕是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嶽宵跟隨着護士潛入房間,悄悄的將護士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簡單的處理後還真像模像樣。
她悄無聲息地跟在護士後面,別人看起來也無奇怪之處。
這方法和雲子梟兩年前幫人脫困的方法竟然不謀而合。
現如今還不知道她要尋找的人究竟在何處,所以暫時只能明察暗訪。
不過嶽宵很快就敏銳的觀察到,三樓樓梯口竟然有人把守,看來她要找的人就在上面。
可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此時她已經簡單的僞裝,進入三樓並非難事。
她腦子飛快的轉動,看着正有護士推着車去往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