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那人身子骨一顫,但似乎還有些猶豫。
嶽霄輕飄飄一笑,直接將手中短刀釘入了那人張開的手掌,把他的手掌釘在了土地中。
霎時間,鮮血直流,那人慘叫一聲,額頭上已經滴落下來冷汗。
嶽霄“和顏悅色”的說:“我可不是在嚇唬你,該怎麼做,你自己在心裏掂量掂量?”
那人便曉得,如果自己不說實話,下場一定會很慘。
於是吞嚥了口水,問:“如果我說了實話,那你......啊!”
嶽霄猛然將短刀給拔了出來,冷聲道:“問什麼,你答什麼,別想跟我講條件。”
那人痛得渾身抽搐,幾乎要暈厥過去,嶽霄在心中輕蔑的冷笑,就這點承受能力,也好意思出來做劫匪?
雲子梟低頭看她一眼,眸子動了動,隨即又收回視線,任由她對那人“嚴刑逼供”。
那人緩過一口氣來,終於明白了現在的局勢:他自己無法和嶽霄談條件,只有老老實實交代了,嶽霄滿意了,纔有可能留下一條性命。
於是他哆嗦着問:“你......想知道什麼?”
“誰指使你這麼做的。”嶽霄冷冷問。
那人沒再猶豫,直接供出了同謀,道:“你家的三姨太......哼哼,你妹妹就是她弄暈了帶出來的,要不然她在家待得好好的,我怎麼抓住她?”
三姨太!?
嶽霄眉頭皺起,眼神中閃過厭惡。
千算萬算,沒想到竟然是那些人在算計她!他們那些人究竟明不明白,如果沒有她嶽霄,那整個岳家早就完了!
雲子梟也皺了眉頭,似乎很高興,加重了腳上的力道,踩得那個男人又開始嚎叫起來。
嶽霄突然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那天晚歸時,在牆邊聽到的男人聲音,就是眼前這人的!
他在和三姨太偷情!
哼,原本就沒有什麼舊日的情分可言,既然三姨太無情,就別怪嶽霄無義,自己雖然沒受傷,可是嶽晚卻因此大受打擊,這份仇一定要報!
嶽霄站起身來,道:“不必如此對他,雲......少爺,不知您能否幫我一個忙?”
這會兒,她終於記起來,如今雲子梟已經不是她的跟班了,說話需要客客氣氣的。
雲子梟慢慢挪開了自己的腳,轉眼望着嶽霄。
嶽霄剛要說什麼,卻又看見了雲子梟身上的血跡,不禁問:“你受傷了?”
雲子梟不在意的說:“小事。”
“你......”畢竟雲子梟剛剛救了她,即使兩人如今立場早已不同,相處起來更加是勢如水火,但嶽霄依舊不能做到對“恩人”不聞不問。
於是嶽霄退後一步,說:“先離開這裏吧。”
雲子梟並未去處理傷口,嶽霄知道他的脾氣,多說無益,只是問:“雲少爺,您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雲子梟淡然的說:“碰上了嶽晚。”
“晚晚她怎麼樣!?”嶽霄立刻擔心起來,嶽晚畢竟精神狀態不佳,又是被那夥人帶走的,不過遇到了雲子梟,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她沒事。”果然,雲子梟道,“我已經派人送她去我的宅子了。”
“你的宅子?”嶽霄一愣,隨即立刻反應過來。
雲子梟如今是分府別住,自己有個宅子,把守嚴密,外人並不能進去。
嶽晚原本就出過事,如果今天雲子梟再大張旗鼓的把她送回嶽公館,那麼不僅不能好好修養,而且還會再次被流言蜚語纏身,這樣對哪方都不好。
所以雲子梟隱祕的送嶽晚去了自己的宅子,反而是最佳的選擇。
雲子梟又問:“今天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他並不是那種好事愛打聽的性子,總之知道了幕後真兇,不過是問一句嶽霄打算如何。
嶽霄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冷哼一聲,道:“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說完這些以後,車廂裏進入了一片沉默,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各自看向了車窗之外。
一瞬間,很像回到了他們年少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也是慣常這樣沉默。
雲子梟很不愛講話,嶽霄則是不屑於主動發起話題,就這樣在沉默中蹉跎着那段相處的時光。
沒多久,車子停在了雲子梟的宅子前,嶽霄下車後打量了一眼,是座很古樸的宅子,外飾十分低調,乍然一看,根本不會覺得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住在裏頭。
裏頭的傭人也不多,但都很受規矩,悄無聲息的上來替主人開門,將他們的給迎了進去。
雲子梟邊走邊吩咐道:“準備熱水讓嶽小姐沐浴,再做些清淡營養的喫食,去告訴嶽二小姐,她姐姐已經安全回來了。”
說完,雲子梟沒有再多看嶽霄一眼,自己轉身走向了一條岔路。
嶽霄也沒說什麼,默默聽從了安排。
直到沐浴的時候,嶽霄整個人泡在熱水中,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疲憊。
一天一夜沒有閤眼,雙手處的勒痕早就已經滲血,身體上還有其他一些擦傷,被熱水刺得火辣辣的疼痛。
嶽霄靠在浴缸之中,任由熱水將自己浸泡,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她好像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也許是雲子梟的存在,在她有一種久違的安全感。
她做了一個短暫的夢,夢中雲子梟還是個賣糖人的小孩子,自己每次路過都要多看他兩眼,他從不迴應,就那樣靜靜低着頭,擺弄自己的生意。
這人還真從小時候開始,就那樣冷淡,就那樣好看......
“嶽霄......嶽霄!”
陡然之中,嶽霄聽見有人在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