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富家太太小姐們無一不對我指指點點，就算經過了顧亦徹的澄清，他們知道做錯事情的人不是我，但是依舊沒有停止對我嘲諷。
那些嘲諷的話語我不用想也能猜到，無非就是麻雀想飛上枝頭做鳳凰，所以纔會落到這麼悲哀的境地這種話。
嫁進凌家三年來，這種話語我已經見怪不怪了。人們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的殘忍程度，是他們自己也難以想象的。
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身上的禮服已經被紅酒浸溼染色了，但是現在我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只能坐在這裏安靜地等着宴會結束。
顧亦徹朝我這個方向走過來，坐在我身邊的沙發上。
“許小姐，你這挑男人的眼光也太差了些。”顧亦徹一過來就直接說到。
我苦笑一下，問到：“我們之前……見過嗎？”
顧亦徹挑眉，“我見過你，你沒見過我，但是我的朋友你肯定認識。”
“賀然？”我脫口而出這個名字。不知道爲什麼，他一提他的朋友，我的腦海中就不自覺地浮現出賀然的身影。
“許小姐很聰明。”顧亦徹看着我說。
“他爲什麼要幫我？”我問到。
“我幫人從來不問原因的。”顧亦徹回答，“許小姐可以直接問他。”
我搖搖頭，賀然的身份我不清楚，不過，既然能跟顧亦徹成爲朋友，肯定也是非富即貴，我和他，還是不要有太多的瓜葛爲好。
“總之，今天還是謝謝你。”我深吸了一口氣，鄭重道謝。
“我今天幫你，也全是是受他之託，不要有心理壓力。”顧亦徹輕飄飄地說。
“還請你幫我謝謝他。”我說。
“道謝這種事，還得自己來比較有誠意，那邊還有一堆人在虎視眈眈地等着我，許小姐自己在這裏休息吧。”顧亦徹說着，指了指大廳中間的人，他們都眼巴巴地盯着顧亦徹的方向。
“好。”我點頭。
顧亦徹走後，我的手機上突然收到一條短信，是凌朔發來的：“我帶着薇薇去處理傷口，你的禮服已經溼透了，等一會兒自己打車回去換一件衣服吧。”
今天凌朔的寵妻人設破滅了，他也沒必要再維持什麼，我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所以拋下我讓我獨自離開也是理所應當。
“好。這場宴會，不論結果如何，我已經陪你來過了，希望凌少爺不要食言，儘早擬好離婚協議書。”我心中一片悲慼地打下這些話，凌朔的無情在我的身上體現地淋漓盡致，我也沒有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回完了短信，我直接將手機關機，想去陽臺上透透氣再回去。
我摘下腳上的高跟鞋，用左手拎着鞋走到陽臺。
通過玻璃的倒影，我終於有機會可以看到自己的“慘狀”了。
頭上的碎髮緊緊貼在頭皮上，眼妝已經花的不成樣子，身上的禮服被染上了紅色的色塊，失去了它原本鮮麗的樣子。身上被灑的酒已經半乾，我渾身都彌散着若有若無的酒氣。
突然，我感覺我的左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向左轉頭，卻沒有看到人。
我將身子轉正，右耳邊傳來了一道熟悉的男聲。
“原來你在這裏，我以爲你回去了呢。”賀然笑眯眯地看着我說。
這是我和賀然見的第三次，但是賀然已經是一副跟我很熟稔的樣子。看着他的笑臉，我無法再繃着臉。
“你怎麼也來了？”我問到。
“朋友邀請，沒什麼事就來了。”賀然回答。他不明說，我也知道他的朋友就是剛纔幫我說話的顧亦徹了。雖然我很好奇賀然是做什麼的，不過賀然既然不願意主動透露，我也就不問那麼多。
“還真是不好意思，每次都讓你幫忙。”我略帶歉意地說。
賀然抿嘴一笑，“沒什麼，都是小事，我這人向來相信緣分，經過這麼多巧合，許小姐不會還沒我當朋友吧？”
賀然的這句話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雖然我本來就不打算跟賀然有所交集，但是他幫了我這麼多次，我不可能直接說出這種話的。
賀然看着我面露難色，也不逼問我，又問：“我車上還有一件禮服，你要不去換上？衣服溼噠噠地貼在身上，也挺難受的。”
我擺擺手，“不用了，我待會兒就要回家去。”
賀然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凌朔已經走了，你要怎麼回家？”
這個問題讓我有些難堪，我想起了剛纔凌朔給我發的那條短信，“我自己……打車吧。”
“又打車？”
我注意到賀然話中的“又”字，隨後想起來，上次深夜在醫院與賀然偶遇的時候，我也是一個人打車回家的。
“嗯。”我低聲回答。
“這個地段不太好打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先帶你去換上衣服，小心一會兒出去吹風生病。你在這裏等着，我去幫你拿衣服。那件衣服本來是顧亦徹幫他的女伴準備的，不過他的女伴臨時有事就沒來，現在派上用場了，你倆體型差不多，你應該可以穿。”
說着，賀然就走了出去，他一連串的話語讓我沒有拒絕的餘地。
很快，賀然就取來了禮服交給了我。
他跟我一起上樓，我找了一個房間把這件衣服換上。
賀然說的沒錯，這件衣服很合身，邊邊角角都跟我的身材很貼合。這是一件純白色的紗裙，相較於我原來的那條人魚姬色的魚尾裙，看上去更加清純。我換好衣服，在房間裏原地轉了一個圈，白色的裙角飛揚。
我推開門走出來，賀然正等在門外，看見我穿着這件禮服出來，眼裏毫不掩飾閃着滿意的光。
“我就覺得這件衣服應該是適合你的，我眼光不錯，你穿很好看。”
從小到大，除了璐璐，很少有人誇讚我好看，面對賀然的誇讚，我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只能微微一笑。
換好衣服，賀然便帶我下樓，我提着裙襬跟在賀然身後，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樣的場景下看到凌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