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心跟他解釋，反倒是賀然微笑着看着凌朔。
“凌少爺，好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一向注重禮節的凌朔居然沒有看向跟他說話的賀然，而是冷漠地看着我，“我讓你回家，沒想到，你還在這裏等你的老情人。許依然，這就是你迫切跟我離婚的原因？我沒想到，你找下家的速度這麼快。”
我注意到賀然聽到凌朔說我要離婚的消息，面上表現出驚訝的神色。
“我跟賀然之間什麼都沒有，離婚的原因僅僅是我不想愛你了。”我解釋說。
凌朔本來就誤會我和賀然之間有什麼，對於我的解釋他自然是不信。
“許依然，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本事，一個顧亦徹，一個賀然，你勾三搭四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凌朔依舊是他之前的那一套言論，在他的眼裏我就是一個不正經的女人。
“我跟他們沒什麼，我怎麼解釋你也不會聽的，不過今天過後，我們就能離婚了，我做什麼也與你無關。”凌朔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我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看見凌朔聽見我的話之後更加生氣了，但是我卻沒有像往常以前撲上去求他相信我，原諒我，我直接繞過他，走了過去。
此時正是宴會的跳舞環節，我一不留心，就被賀然牽着手走到了舞池中央。
悠揚的樂器響起，賀然牽着我的手翩翩起舞，白色的裙襬在舞池裏綻放。
當初剛嫁給凌朔時，我的腦中存着美好的幻想，爲了能陪他應付好這種場面，我專門去學了跳舞，沒想到一直都沒有派上用場，第一次當着衆人的面跳舞居然是跟只見過三面的賀然一起。
我默默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雖然我的身體一直在跟着音樂舞動，但是眼睛卻時不時瞥向凌朔，此時他正死死地盯着我，我的心臟砰砰跳個不停。
賀然看出我走神了，他抓着我的手微微用力，湊近我耳邊小聲說：“喂，專心點。”
我把眼神收回來，看向賀然，沒有說話。
“你跳得很好，專門學過？”賀然問。
我點了點頭，沒有出聲回答。
“爲了凌朔？”賀然又問。
“嗯。”
“要不是我這次親眼看到，我都想不到你在凌家過得這麼卑微。”賀然小聲地說。
賀然的話說得直接，我卻很尷尬，被人明着揭穿自己的狼狽，我默默低下頭，不再看他。
“想不想報復？”賀然的聲音很低，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到，他湊得更近了，我的耳邊能感受到一陣熱氣。
我擡頭，注意到他嘴角揚起了一抹壞笑。
“什麼？”我聽着賀然的話，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他生氣了。”賀然又說，話語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凌朔。
“他不喜歡我，只是男人惡劣的控制慾而已。”我無奈地說。
“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男人一般都是這樣，你表現得越在乎他們，他們越不懂得珍惜，假如你無視他們，他們又會瘋狂地想要佔有你。”賀然說，語調篤然。
我睜大了眼，沒想到賀然居然會跟我說出這種話，“你不也是男人？”
賀然搖搖頭，說到：“我跟他們不一樣。”
賀然的話音剛落，不等我反應，他就一下子解開了我頭上的髮髻。
頭髮散落，有幾縷不聽話的髮絲飄落到我的臉上，賀然溫柔地用手拂過我的臉，將那幾縷頭髮撥開。
“這條裙子，要這樣的髮型纔好看。”賀然做完一系列動作，還評價了一句。
我在賀然黑色的瞳孔裏能看見自己的影子。此時，我的長髮散落下來，伴着跳舞的動作，髮絲也跟着輕輕舞動。
“不要分心，大家都在看你。”
聽了賀然的話，我才發現周圍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我身上。不似之前的嘲笑，那是一種被驚豔到的眼神。
我微微挺了挺胸脯，心裏稍微多了一抹自信。
“你其實很漂亮，只不過之前你自己都沒有發現。”賀然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次面對他的誇獎，我沒有逃避，而是微微一笑，繼續自己的舞步。
我專心地跳着舞，沒注意一旁的凌朔也走進了舞池。
等我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凌朔就已經牽起了我的手，將我帶進了他懷裏。賀然也自然地放開了他的手，衝着我微微一笑就走到一邊去喝酒了，就好像這樣的結果是他預料到的一樣。
我又想到了賀然剛纔跟我說的那句話，難道真的是這樣？之前我因爲太糾纏凌朔了反而惹他心生厭煩？
我被他們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此時有些走腎，腳下微微踉蹌了一下，不過我立刻調整了過來。
凌朔的右手扣住我的腰，微微用力，眼神裏是滿滿的佔有慾。
“怎麼？離開了那個男人的懷抱，你連舞也不會跳了？”
我的腰被他捏的有些疼，但是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許依然，只要我有一天不跟你離婚，你就有一天是凌家的少奶奶，切記要遵守一個妻子的本分。”凌朔又出聲。
“凌朔，你覺得問題真的在我嗎？你根本不信任我，不管我有沒有做那種事。”我直視着凌朔的雙眼說到，“不過，我們明天就要離婚了，再想這種事也沒有意義了。”
凌朔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誰說沒有意義？我什麼時候答應你，明天就可以離婚了？”
“你說什麼？”我微微提高聲音，驚訝地問到。
後半段舞蹈還沒跳完，我就被凌朔帶離了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