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薇的話讓我有些好笑,也不知道她是對自己太過自信,還是把我當成傻子。

    我微微撐起身子坐起來,目光直視她,眼神裏隱隱有笑意。

    “俞小姐,我只是一個普通員工,左右不了這麼大的事,要不,我現在就給凌先生打個電話,詢問一下他的意思?如果他親口說不願跟我合作,我立馬撤出項目,換其他人頂上。”

    俞薇大約沒想過我會油鹽不進,甚至還敢反駁她,頓時有些愣住了。

    我是瞭解俞薇的,從五年前就開始知道她是什麼德行的人,重生後的我,怎麼還肯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我不僅要讓她臉上無光,還要用盡辦法來羞辱她。

    見我要拿手機,俞薇訥訥地阻止我,“算了,你既不想,我也不逼你,省得別人說我欺負你。”

    “俞小姐,你既然只是個家庭主婦,事業方面你還是別操心了,該不該跟我合作,凌先生心裏有數,不需要你來替她決定。”

    俞薇被我說得臉色一白,眼中隱約有惱怒神情,她冷着臉起身,咬着脣看我,“賀小蘿,你只是個小職員,你別仗着能跟我老公合作,就囂張跋扈,遲早有你喫虧的一天!”

    她憤憤然離去的模樣,忽然讓我想起了昨天我被綁的事,會是她做的嗎?我心裏產生了大大的懷疑。

    好不容易送走俞薇這座瘟神,賀然強行逼迫我躺下休息,說什麼也不肯讓我繼續坐着了。

    “接下來不管誰來,我都不讓他們進門,你得養好身體,省得爸媽擔心。”

    賀然一提到爸媽,我就乖乖投降,立刻順從地鑽進被子裏。

    我剛拉上被子,門就開了,賀然以爲又有客人拜訪,見是護士,這才鬆了口氣。

    護士滿臉羨慕地朝我走來,“賀小姐,賀醫生對你真好,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是情人呢。”

    “你別亂說。”我飛快地打斷護士的話,擔心賀然因此生氣。

    在我心裏,賀然是救我的哥哥,也是我的親人,我不想我們之間的關係蒙上另外的塵埃。

    好在賀然神色自若,似乎沒聽到這句話,我心裏漸漸放鬆下來。

    幾天之後,A城下起了大雨,氣溫直轉而下,我的身體也恢復地差不多了,準備出院。

    賀然親自請了一天假,開車送我回公寓,車子剛到我住的小區,我就看到裏面停了另外一輛惹眼的藍色跑車。

    我們小區的人都是工薪階層,平時的代步車絕沒有這麼張揚的,下車之後,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一看,頓時發現不對勁了。

    車主我竟然認識。

    凌朔穿着一襲白色休閒裝,身上少了做總裁時的戾氣,這會兒看上去,倒像是個活力四射的年輕人。

    他摘下墨鏡朝我走來,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賀小姐,恭喜你出院。”

    身邊的賀然表情有些僵硬,甚至隱約有些不悅,我察覺到了賀然的不對勁,擔心他會在凌朔面前露餡,搶先兩步走到他面前,跟凌朔客套地握手。

    “凌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裏?”

    凌朔環顧四周,隨意回答:“薇薇有一位長輩住在這裏,我來拜訪,剛好路過。”

    我心裏自然是不信的,俞薇那種虛榮的女人,會有親戚住這種地方?

    可我也懶得揭穿他的謊言,聞言,我禮貌地問了一句:“那,凌先生要不上去喝杯茶?”

    通常這種寒暄的詞,大家都能聽出來,誰也不會不識趣到當真。

    可凌朔還真當真了,“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我的臉瞬間僵硬了,心裏有一萬種排斥。

    賀然緩緩上前,不冷不熱地說了句,“凌先生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凌朔笑了,“誰說我是外人?我應該是賀小姐的朋友吧。”

    眼看這兩人要吵起來,我急忙制止他們,順便把凌朔邀請上樓,反正他都來了,總不能把他往外趕吧?

    賀然本來說好送到我家門口,就回去的,見凌朔出現,頓時也不回去了,陰沉着臉跟着就上了樓。

    我打開房門,把兩人迎接進來,凌朔環顧四周,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倒是挺溫馨的。”

    自從回到A市開始工作以後,爲了方便,我自己在外單獨租了一個一室一廳,平時沒事的時候,就跟賀然一起回家喫飯,但大多數時候,還是住在這裏。

    我無視凌朔四處打量的目光,轉身去倒茶水。

    等我轉身時,差點撞上一堵肉牆,我擡起頭,發現賀然站在我面前。

    “你不覺得他的行爲已經有點過分了嗎?”賀然皺眉。

    我悄悄看了一眼客廳裏的凌朔,伸手捂住賀然的嘴,“噓,哥,你沉住氣,他也許只是上樓逛逛。”

    “逛逛?我看他是居心不良,存心想要試探你吧?”賀然不悅。

    “眼下他不是還沒發現我的身份嗎?一會兒我想辦法打發他走就行了。”我低聲說。

    賀然雖然神情不爽,但還是停止了抱怨。

    等我端着茶水走進客廳時,凌朔正站在一副油畫面前欣賞,我看到那副畫,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

    油畫裏,一個無臉的女人正拄着柺杖,孤零零坐在公園長椅上,她的落寞,和遠處喧鬧的一切形成深切的對比,頗有一種說不出的淒涼。

    這幅畫是當初我剛截肢不久畫的,雖然畫裏的女人沒有描繪五官,也找不到跟許依然相似的地方,但我還是緊張了。

    “賀小姐這幅畫倒是畫得不錯。”凌朔語氣沉沉。

    我不動聲色地拉回話題,“凌先生,你請坐,那副畫是我從一個學生手裏買來的,沒什麼特別的意義。”

    凌朔端起茶水,也不知道是手抖還是怎樣,茶水忽然潑到了我腿上,然而他潑的是我的那條假肢,根本沒有任何感覺,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該喊痛的,可下一秒,他已經歉意十足地伸手要去替我擦拭。

    “抱歉,燙到你了吧?”

    凌朔摸向我腿的那一刻,他的臉色忽然變得很奇怪,賀然彷彿意識到了什麼,臉色一變,衝上來擋在了我面前。

    “你想對我妹妹做什麼?”賀然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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