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承認自己就是許依然,我現在就可以放了你。”他目光陰沉地說。
我舔了舔乾燥的脣,態度漸漸平靜下來,“你殺了我吧,我不是許依然,我叫賀小蘿。”
“軟硬不喫?很好,你會爲你的嘴硬付出代價。”他用力扼住我的脖子,把我直接拖到了水缸裏。
我不會游泳,五年前就是因爲這樣,才差點死在海里,可此刻,我忽然平靜了下來,他一定是有人派來試探我的,只要我能熬過他的折磨,一口咬定自己是賀小蘿,從今以後,那人應該會極大地對自己放鬆警惕,不會再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會怕這個嗎?我閉上眼睛,放鬆身體,被他輕易地扔進了水缸裏。
冰冷的水朝着我蔓延,我快要窒息了,憑藉着本能想要游到上面,可我剛上去,那人早已等在上面了,他冷笑一聲,用力踩着我的腦袋,讓我重新沉了下去。
我喝進了一大口水,痛苦得無法呼吸,再次試圖冒出腦袋,卻還是以相同的方式,被他按下了腦袋。
“只要你說實話,你馬上就可以呼吸到新鮮空氣,否則,你就只有死路一條,還不承認嗎?”那人陰沉沉地問道。
我閉上眼睛,任由自己慢慢地往下沉入水底,氧氣漸漸在減少,瀕死的感覺一度襲來,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我隱隱約約地想,這次,我可能是真的要死了。
……
“小蘿?小蘿快醒醒!”憂慮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倏地睜開沉重眼皮,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賀然,我這是死了還是沒死?
“哥——”我急切地想要撐起身子,被賀然阻止了。
“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先躺在牀上休息吧。”
“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究竟怎麼了?”我迷茫問道,擡起頭髮現自己人已經在醫院了。
賀然皺着眉,擡手撫摸了一下我的額頭,低聲道:“你已經昏睡一天了,昨天有人開車把你送到賀家門口,我聽到門鈴響,一開門就發現你渾身溼淋淋地躺在外面。”
“那……門口監控有沒有拍到這個人的臉?”我急急問道。
賀然搖了搖頭,“沒有,我事後檢查過,發現這人戴着黑色帽子,遮住了臉,小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咬了咬脣,那人果然是被派來試探我的,於是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告訴了賀然,我低聲說:“我懷疑,他有可能是凌朔或者俞薇派來的人。”
畢竟在A市,跟我有仇的也就是他們了。
“先別想那麼多,你昨天發燒了一整晚,我快擔心死了,眼下你好好養病,剩下的事我們再從長計議。”
我深吸一口氣,重新躺下來,看着賀然爲我忙前忙後,我忽然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哥,我總是給你惹麻煩,你會不會嫌棄我?”
他怔了怔,隨即神色溫柔地撫摸着我的腦袋,“胡說什麼呢?在哥心裏,你永遠是哥最疼愛的妹妹,哪有哥哥嫌棄妹妹的?”
我拉住他的衣服,漸漸收緊,忍不住輕聲道:“哥,等我好了以後,換我來保護你。”
賀然背對着我沒有出聲,過了好半天,才轉過身衝我笑了,“傻不傻,我一個大男人,要是讓你來保護,那我生來還有什麼用?”
“喲,兄妹倆感情好得真讓人羨慕。”一個聲音忽然在門口響起。
我擡頭看去,有些意外,來看我的人竟然是簡儀。
簡儀懷裏抱着鮮花,笑嘻嘻地出現,“聽說你病了,我立刻放下手裏的工作就來了,昨天不是還好端端的嗎,怎麼了?”
我跟賀然對視了一眼,還是賀然主動應付,“小蘿以前的身體就不太好,加上最近天氣變化有些不定,她發高燒了。”
我接過賀然的話,微笑着衝簡儀說:“哪有老闆主動來看員工的?你這樣,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簡儀撐着下巴,輕輕嘆了一口氣,“我不來看你也不行啊,今天淩氏集團市場部總監來公司了,說是要跟你開會,討論品牌的事,他們好像比我們好急,我來看看你身體怎麼樣了,能不能出席這個會議。”
我立刻掀開被子,剛要下牀證明自己可以,賀然伸手按住了我,“不行,她剛退燒,身體狀況還很不穩定,就算要工作,也不急於這一時。”
我默默看向簡儀,賀然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一旦他說了不,我就很難自作主張了。
簡儀撓了撓頭,痛快答應,“行。你先好好養病,淩氏集團的人我來對付,不過三天之內,你一定要回到工作崗位上。”
我鬆了一口氣,“謝謝老闆。”
接下來,簡儀跟我聊了一會兒,眼看時間差不多,她很快走了。
她剛出門,我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請問,這裏是賀小姐的病房嗎?”
聽到這個聲音,我立刻皺眉,今天是什麼日子,大家都聚齊了?
門被推開,俞薇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
我實在是很難對着她笑出來,可表面的禮貌還是要有的,於是我淡淡笑道:“俞小姐,怎麼是你?”
俞薇拎着水果,溫柔地在我牀畔坐下,“我聯繫了你哥哥,是他說你住院了,我纔過來的。”
“有什麼事嗎?”我開門見山地問。
俞薇猶豫了一下,忽然有些憂愁地哀求,“我想提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賀小姐能不能放棄跟淩氏集團的合作,換成其他人來對接?”
我愣住,俞薇的這個請求實在是太過分了,導致我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
“爲什麼?”我冷冷問道。
俞薇擡起眼睛看我,那副白蓮花的模樣又來了。
“我只是覺得,你一個未婚女孩兒,經驗太淺,肩上擔負着這麼重的責任,對這個項目不太負責,當然,這也是我老公私下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