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索長長的一根,明明十分柔軟,可用在他的手裏,卻帶着各種威能。

    噼啪的氣爆聲響亮的已經可以與外面的風雨聲一爭高下了!

    嚴青竹這時候已經站到了老頭身側,他看向老頭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這樣的實力他兩輩子加在一起也只見過一次,就算他並不熱衷練武,也不禁升起了嚮往之情。

    那頭的斗笠人沒有料到會被人偷襲,但他強大的戰鬥意識,在面對這樣的變故之時,依然能在第一時間用短棍架住對方的窄刀,自己則就地翻滾,借力直接站起……

    老頭卻根本不搭理那人,淡淡的開口對着那被他差點勒死的黑衣人說道。

    “你們的事,殺人,被殺,盡皆請便,老夫自不會管!”

    “可這孩子與老夫有一飯之恩,旁的地方無所謂,但今日這廟中,誰若是殺她,必先殺了老夫!”

    老頭這話說的平靜,可其中蘊含着強大的氣勢,直衝向周圍的所有人。

    外面的風雨似乎都被其所攝,一陣風涌入破廟之中,吹的老者鬚髮翻飛,袍袖鼓盪,

    黑衣人看着他,身體下意識遠離。

    不過,他比嚴青梔此前見過的任何一個殺手都要專業,他微微後仰了幾度,便立馬回過神來,對着老者拱了拱手,沒有應承,只是視線調轉,看向了心有餘悸的嚴青梔和就在她腳邊那個倒地的孩子。

    他眼睛眯了眯,警告的意味甚濃,嚴青梔手微微顫抖,虎口的血染紅了一片刀柄。

    她遲疑了一下,也跟着看向了躺在那裏依舊人事不知的男孩。

    如果她決定要救下這人,那個老頭肯定會保她,但她憑什麼要去牽連別人!?

    而且她對那斗笠人也沒有半分好感,如果可以,都死絕了最好!

    可惜,這隻能是想想,斗笠人不可能都死絕的,而她又不可能不出這個廟……

    黑衣人看出了她眼中的猶豫,向她保證道。

    “不如你把那個孩子交給我,我可以殺了這裏除了你們幾人外的所有人,力保你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他身後傳來了刀鋒刺入血肉的聲音,跟着就是斗笠人的一聲低吼,還有同夥的幾聲悶哼。

    黑衣人立馬想要轉頭去看,但就在這時嚴青梔有些驚訝的擡起了頭來,眼珠微微從那黑衣人臉上偏轉幾寸,但馬上移回,高聲說道。

    “我不信你!”

    “你除了信我,沒有別的選擇,那老頭能保護你一輩子嗎?他們不好得罪,難道我們就好得罪嗎?”

    聽了這話,嚴青梔流露出了呆若木雞的表情,只是眼神還是朝着黑衣人的身後短暫一撇。

    黑衣人見此,下意識想要藉着這個功夫看一看自己同夥,剛纔他聽到了斗笠人的聲音,覺得應該是對方落入了下風,他想要以此爲籌碼和嚴青梔談一談條件。

    誰知,就在他的頭偏轉的瞬間,嚴青梔突然大聲開口。

    “我同意了!”

    說話間立馬讓開了一步,好像歡迎黑衣人過去把那孩子殺了一樣。

    黑衣人注意力頓時被她吸引,眼中有光芒一閃而過,但轉瞬就被他壓下。?

    他急不可耐,擡腳就要上前了結了那個男孩。

    但就在他邁步的瞬間,他的眼前一花,一根短棍直接卡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與嚴青梔曾經對着追殺她的殺手施展過,那樣子貨的鎖喉不同,這個武力值強大的斗笠人,一瞬間就將那黑衣人勒到窒息。

    他雙眼赤紅,臉上的血跡已經凝固,即便背對着嚴青竹等人,那種野獸一般的兇悍依舊宛若實質的給破廟中的每一個弱者造成了強大的壓力。

    被嚴青竹捂住眼睛的君同月還在渾身顫抖着,她害怕的不行,就算不看,只聽到斗笠人用盡全力的低吼聲,她都能腦補出眼下正在發生什麼樣的場面。

    嚴青竹感受到了她的恐懼,用力將她拉到自己身後,放任對方的腦袋抵在自己背上。

    他沒有過多安慰對方,如果說這就是世界的真相,那跟着兩人的君同月一定要儘快習慣。

    那個斗笠人已經身負重傷,死去對手的窄刀還插在他的右肩,他剛纔忍着刀鋒刮骨的疼痛,拉近距離,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一棍從對方的口鼻處懟了進去,從後頸處推了出來。

    那人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只有立在那裏的嚴青梔將這場面看了個仔細。

    而她也在這時候,盡職盡責的吸引了對方的注意,纔給那斗笠人換來了如今這樣輕鬆的偷襲機會。

    黑衣人目眥欲裂,雙眼通紅,視線緊緊盯着嚴青梔,眼中滿是洶涌的恨意,他雙手已經沒有了力氣,卻仍然不想放棄的抓向斗笠人的臉。

    斗笠人渾然不在意,牙關緊咬,放任對方的手在自己臉上摳開了幾個口子,都沒有半點放鬆。

    黑衣人窒息的雙腿蹬地,地面原本就已經腐朽的地磚都被他踢出兩道深坑,可他卻始終沒能甩開那個扼住他喉嚨的斗笠人。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格外漫長,身負重傷的斗笠人始終都沒對黑衣人有半點放鬆,直到明確感知到對方身死,他才踉蹌的坐到地上。

    他身上的窄刀是精鋼製造,血槽之中不斷有鮮血滴落,斗笠人面色蒼白,但他卻沒有時間處理傷口。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鮮血因此滴落的速度更快,斗笠人渾然不覺一般,硬是朝着嚴青梔的方向拱了拱手。

    “勞煩小兄弟再幫我照看一二,只那孩子在手,我等定然不敢有傷害幾位的舉動!”

    斗笠人脣色燦白,但腦子卻沒受半點影響。

    嚴青梔神色一凜,心中頓時想要罵上幾句,但這斗笠人在這片刻的沉默中已經起身,他手持短棍,沒有半點猶豫,轉身便衝向了外面的雨簾。

    破廟之中只留下幾具屍體,昏迷的男孩,一行三人和老頭,這一共五個活人。

    嚴青竹臉色肅穆,君同月還在一無所知的顫抖,老頭倒是風輕雲淡,手中的繩子抖落着收回,不緊不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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