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在這裏看了好一會兒才從客棧離開,再好的大夫也擋不住患者不說實話,所以看到最後他也是一知半解,只能先挑着穩妥的辦法,幫着人簡單治一治,儘量能拖到那人去找更厲害的大夫。

    除了給那男人留了張藥方和一些藥丸以外,他還記了一份手記,開篇就寫了‘十五’這個名字。

    那男人當然不會真的叫十五,他就是單純的敷衍一下那老大夫罷了。

    誰行走江湖的時候還會用本名!他們這邊的動靜不大不小,正要進門的嚴青竹正好聽到,他停下腳步想要看看情況,只是剛想要湊近一點,身後就傳來了嚴青梔的聲音。

    “你幹嘛呢?快進來喫飯!”

    嚴青竹皺眉看了看那頭的紛亂,只微微思索,便轉身回到了房間之中。

    而就在這時,其中帶頭的夥計也轉回頭來四處看了一圈。

    能在這裏當夥計的都不是傻子,這時候當然要阻止影響擴散,尤其是不能讓最裏面那些人看到。

    他舒了口氣,這才轉頭去查看那倒下來的男人。

    這人頭上帶着六角玉頭飾,身上穿着灰藍色的土布衣褲。

    夥計眼睛不禁瞪大,這裝扮他熟啊!

    就在剛纔沒多久之前,他還買了最裏面那些人的不少情報給對方呢!

    想到這裏,夥計更慌了,他總擔心自己要是做的不到位,這人趁着人多的時候,將之前銀珠的事情說出來。

    如此,他趕緊彎下腰去,讓自己努力湊近對方,開口說道。

    “這位客官,您這是突發什麼急病了嗎?要撐住啊,小的這打發人去請大夫,咱們這便先回房去等候可好?”

    那人還有神智,聽到這話頓時皺眉,跟着便嘗試着張嘴給予這些人迴應,只是聲音不大,要仔細聽才能分辨清楚。

    他面無血色,七竅流血,看起來有些恐怖,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夥計雜工,看着他這種表情,也有些膽兒突。

    夥計見他這樣,將腦袋往前湊了湊。

    “有什麼吩咐?您說……您說……”

    見他湊近,那男人才用盡全身力氣說道。

    “送我去廳堂,我去那坐一會兒。”

    夥計聽了這話,頓時爲難了起來。

    “送您去廳堂自然是沒關係的,只是不知道您這病情……”

    男人擺了擺手,阻止了夥計還要說下去的話。

    “去廳堂!”

    見他如此篤定,夥計也沒法再勸,身體是人家的,何況還有銀珠的事情橫亙在他心上。

    “好好好……只是咱們都是做粗活的,動作重了的話,還望您多擔待。”

    見夥計不在多說,那男人終於鬆了口氣,從腰帶裏又摳出了一個銀珠塞到了夥計手裏。

    一看這銀珠,周圍的幾個長工也都是一喜。

    這附近可沒什麼厲害的大夫,最好的村醫請一趟過來,也就是百十文錢的事,剩下的按照規矩,除了給師父的孝敬外,每個人都能分到一些。

    夥計連忙將之攥緊,他沒有像另外幾人一樣露出愉悅的表情,甚至還因爲這銀珠而嚴肅了幾分。

    “幾位輕着一些,趕緊將人扶起來。”

    說着他微微退後一點,指揮着幾個長工下樓去了。

    路上的時候,那男人還強撐着精神詢問那夥計。

    “我這情況來的突然,不知可有驚擾到其他客人。”

    那夥計點頭哈腰,笑的很是和氣,雖然覺得對方怎麼看都不像是會關心別人的人,但他作爲一個夥計,還是要有自己的職業操守的!

    “無妨無妨,這生病的事,誰又控制不住,想來都會見諒的!”

    “而且,咱們應對的及時,周遭沒人看見,倒是談不上驚擾其他客人。”

    “呵呵……也就是咱們幾個,倒是嚇了一跳。”

    夥計適時給自己幾人邀功,似乎是想讓那男人覺得他付的錢更值得一些。

    男人果然鬆了口氣,向着夥計的方向點了點頭,似乎認可了他的話。

    一行人很快下樓,夥計指揮着人將他送入了一個接待客人的小包廂裏面之後,才招呼着去請大夫過來。

    男人趴在空蕩蕩的餐桌上面,等人散去以後,又是嘔出了一口黑血。

    那黑血腥臭非常,裏面好像還帶着某種組織和血塊,看起來很是嚇人。

    不過隨着這黑血嘔出,男人的狀態明顯好受了不少。

    待得又靜坐平復了片刻之後,他才用衣袖抹去臉上的臉上的血跡,站起身走到了包廂的一個窗口,割開自己的手指放出了一滴鮮血。

    那滴鮮血在落下的瞬間分成了兩半。

    其中一部分繼續摔落在地上,而另一半則是一個半透明的小蟲。

    那小蟲剛開始並不算大,只是隨着它從血液之中伸展,兩片足有榆樹葉大小的翅膀從它背後浮現,呼吸之間便張開成了一個蝴蝶的形狀,撲棱棱的飛向了某個地方。

    他目送那小蟲飛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坐了回去。

    這一遭可不是什麼太好的體驗,他還需要休息一會兒。

    大夫在這裏看了好一會兒才從客棧離開,再好的大夫也擋不住患者不說實話,所以看到最後他也是一知半解,只能先挑着穩妥的辦法,幫着人簡單治一治,儘量能拖到那人去找更厲害的大夫。

    除了給那男人留了張藥方和一些藥丸以外,他還記了一份手記,開篇就寫了‘十五’這個名字。

    那男人當然不會真的叫十五,他就是單純的敷衍一下那老大夫罷了。

    誰行走江湖的時候還會用本名!

    “在下是春歸堂的坐診鄉醫,姓楚,楚榮,不知這位如何稱呼。”

    那男人對這個楚大夫並沒有表現出應該有的耐心。

    他的情況自己清楚的很,只是不想要特立獨行的引起什麼風波了。

    “我沒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十五,我也就這樣一直叫着。”

    那男人嘔血之後狀態明顯好了許多。

    對此那大夫一無所知,只是對十五沒有名字而感到惋惜。

    “倒是不算影響的,稍後我要問你幾個問題!”

    “你這個情況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以前有過嗎?”

    “就在剛纔纔出現嗎?”

    “這黑血是你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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