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加茂家主強裝威嚴,但是聲音還不是不自覺地打起抖來。

    五條櫻大步走到他跟前,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這個瘦小的老頭。

    “既然都要判我叛逃罪了,還有什麼敢不敢的?”她一雙藍色眸子裏蓄滿令人不寒而慄的笑意,“畢竟詛咒師都是做壞事的大壞人,殺點老頭也很正常的嘛。”

    “……”

    看着五條櫻的表情,全場的老頭們都有些顫抖,其中五條家的那幾位尤甚,他們後悔地不行,明明自己已經不掌權了,怎麼還因爲要面子來參加這種會議。

    “光殺掉還不太符合詛咒師的身份,”五條櫻靠在桌邊,下巴微微揚起,她欣賞着剛剛在商業街臨時做好的紅黑色指甲,沒有將視線分任何給那些已經頭冒冷汗的老傢伙們,“畢竟詛咒師嘛,總還是要做點不像是人做的事情……”

    安靜至極,所有人聽着,連呼吸也謹慎。

    “有了,這樣好啦!”五條櫻支着桌面站直,想到好辦法之後,語調都上揚了一個度,字裏行間像一個找着新玩具的興奮孩童,“就把加茂家主爺爺的四肢砍下來,然後左手給我們五條家的二長老爺爺裝上,右手給三長老爺爺裝上,左腳給禪院家主爺爺,右腳給加茂家的大長老爺爺,再把二長老爺爺的給三長老爺爺裝上,以此類推,大家把手足都換換。畢竟各位爺爺們情投意合到穿一條褲子,我這個向來成人之美的小輩怎麼能袖手在側?”

    “這可是真正的手足之交啊,”五條櫻笑着,“至於縫合的話,我會用針線好好縫,我保證在我縫好之前,除了加茂家主爺爺以外,大家都不會死。畢竟死了之後才縫好,到陰間都沒法炫耀了,爺爺你們說是不是啊?”

    在五條櫻話音落下之時,所有的長者都從座位上躍起,他們打算拼死一搏。

    “領域展開——吞噬伴生。”五條櫻輕喝,“好好坐着吧,除非你們想現在就死。”

    手腕上的鎖鏈在領域展開的瞬間飛出,分成幾股朝在領域內的老傢伙飛去。

    長者們活了這麼久都不是傻的,五條櫻聲音一出就已經明白了利害。

    如果他們現在反抗,五條櫻一旦發起狠來,在這樣的領域內放出吞噬性咒力,所有人都會一起給她陪葬。

    但要是順從一些,等到支援到來,還會有活下來的可能。

    頂多殘損四肢,只要有反轉術式,一切的問題都不大。

    想明白了這些,其他的長者們都束手就擒,任由鎖鏈將他們綁在座位上,唯有加茂家主,兩股戰戰,躲開鎖鏈後被後面飛出的黑色布條裹個正着。

    誰會首當其衝地完蛋,大家心裏都心知肚明。

    “你……不是人!”加茂家主顫抖着,看着身側的五條櫻,“五條櫻,你……”

    “您是想問爲什麼不能保證您不死嗎?主要是我手法不太好,也不會什麼療傷的術式,您又是第一位,這,”五條櫻攤手,“誰都不能保證新手上路百分百成功,但是放心,我的學習能力很好,只要剖了您,之後的爺爺們應該都能撐到弄完之前,您與他們關係這樣好,總不會連這種讓步都做不了吧?”

    加茂家主無助地看着周邊,所有被他眼神掃過的長老和家主偏過頭去,不與他對視。

    “您看,您剛剛的退縮行爲多傷人啊,大家都與您起了嫌隙了。”

    加茂家主絕望地閉上眼。

    今天怕是必死無疑了。

    “咔嚓。”

    領域從外面破開了一個洞。

    光從外透了進來。

    加茂家主欣喜地睜開眼睛,狹長的眸中滿是絕處逢生的喜悅。

    但隨着進來的人的全貌在他眼中漸漸補全,柳暗花明的希望變成了屋漏偏逢連夜雨的絕望。

    白髮藍眸的男人從領域外走了進來,他像是稀奇一般地環視了一週被綁在座位上的長者,隨後囂張地打了個招呼:“嗨,老爺爺們下午好呀。櫻,你的新墨鏡很時髦嘛!”

    見到五條悟,五條櫻原本陰陽怪氣的笑臉收了不少。

    “難得你看得出來。”

    “因爲上面寫着2018,一看就知道是今年的款式。”

    “……那你很棒嘛。”

    “櫻,你怎麼拿着刀?”五條悟徑直湊到五條櫻面前,他一路上路過了好幾個被綁着的老頭,但他絲毫沒有解開鎖鏈的傾向,“還有這些被綁着的老爺爺們?”

    “因爲我現在已經被判處叛逃罪,所以打算走之前幹一波大的,”五條櫻隨手從購物袋裏又掏出了一把摺疊刀,“悟,要來幫忙嗎?不許開無量空處,暈過去太便宜他們了。”

    在衆人驚悚的目光下,五條悟接過了刀,笑眯眯地答應道:“好呀!”

    就在所有人呆愣絕望的瞬間,一個黑髮長劉海扎着丸子頭的男人走進領域。

    “悟,你怎麼也跟着胡鬧?”他自如地從五條悟手上拿走刀,同時走到了五條櫻邊上,“櫻,發生什麼事了?”

    “那些老傢伙強人所難,”見到夏油傑,五條櫻放下手裏的刀,“做不到他們說的事情就要判我叛逃罪,反正都要判罪了,我索性做的絕點。”

    “到底是什麼強人所難的事情?”

    “他們要我立下契約,一旦放出吞噬性咒力必先吞噬自己,”五條櫻的語氣冰冷,“呵,是啊,畢竟我是他們的心腹大患,從小他們就看我不順眼,他們巴不得我碰到咒靈用不了咒力,連同歸於盡都做不到,最後只能憋屈地引頸受戮。既然這樣,還不如現在就讓他們打包下去好了。”

    “櫻。”夏油傑按住要往前的五條櫻。

    老者們聽到五條櫻所說的,心裏長出了迴旋的新苗。

    “櫻,”加茂家三長老的聲音柔和,“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從沒有看你不順眼,只是家主大人他一意孤行,我們會好好勸導他的,你不必立下契約,叛逃的罪名也不會落在你身上,這件事就這樣翻篇好嗎?”

    “就這樣翻篇?”五條櫻還沒開口,五條悟先開口了,“嗯,這件事做得挺成功,要是櫻軟一點,她就立下契約束縛了,她像現在一樣剛硬,你們也沒有損失。簡直是空手套白狼一本萬利嘛,傑你說是不是?”

    夏油傑說話比五條悟稍微含蓄一些,但其中的攻擊性是一點也沒有減少。

    “家主們長老們,這樣翻篇實在是有些過於草率了吧,畢竟櫻什麼都沒有做,而你們卻平白朝她安了罪名。”

    “我不同意翻篇,”五條櫻看向一邊的五條悟和夏油傑,“說實話,我其實對咒術界已經不滿很久了,如果不是悟和夏油前輩的面子,你們以爲我會站在這裏跟你們談話?我想是我在這邊太柔和了,導致你們都以爲我很好欺負。”

    “那,櫻你想要怎麼解決呢?”加茂三長老鬆了口氣,他從五條櫻的語氣中聽出了商量的餘地。

    “答應我一個條件。”五條櫻豎起一根手指,“首先說明,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你說。”

    “我要東京和京都兩所咒術高專擁有任務的選擇權,”五條櫻笑着,“換而言之,就是你們派下來的任務,由我們自己選擇給學生派發,你們不得干涉。”

    話音剛落,所有長者面色鐵青。

    如果答應下這一條款,那麼兩所高專就會從他們的統治下脫離,但要是不答應……

    五條櫻會直接宰了他們。

    兩難。

    “……我答應。”凝滯的氣氛中,禪院家主先投了贊成票。

    開了一個口子之後,同意票紛至沓來。

    “我也答應。”

    “我也同意。”

    ……

    事件圓滿解決之後,夏油傑五條悟五條櫻三人坐在車上。

    “實在是演不下去了,我快噁心死了,”五條櫻抱怨道,“你不知道,那羣人,真的!”

    “但櫻完成的很棒,他們全部被震住了,”夏油傑開着車,笑着回答,“他們估計完全沒想到這是臨時的計劃。”

    “畢竟從我身上下手,總要給他們剝下一層皮。”五條櫻看向身側的五條悟,五條悟正在給配合表演的禪院家主打錢,“悟,話說你怎麼也來了,我明明只叫了夏油前輩。”

    “因爲要來看熱鬧。”五條悟的發言很五條悟。

    ……不愧是悟。

    叮叮。

    五條櫻的手機傳來消息。

    她看完之後神色凝重。

    “夏油前輩,你把我在前面那個路口放下吧,我有要事去辦。”

    “要我們幫忙嗎?”

    “不用。怎麼說?我是那傢伙的天敵。”

    手機的屏幕還沒熄滅,還停留在信息界面,上面有兩行字。

    “在吉野順平家周邊發現奇形怪狀的動物,疑似出自影院咒靈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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