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乾淨無比,陸峯坐在地上拿起剪刀做着船,小傢伙趴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着,目光裏滿是崇拜。

    陸峯忽然發現做手工這種事情,是可以增加自豪感的,尤其是被她這麼看着,忽然覺得自己很厲害。

    “你倆能坐在沙發上不?”江曉燕催促道。

    “沒事兒,有暖氣呢,不冷。”陸峯說着話從一旁拉過來一個墊子放在屁股下面。

    “那個張鳳霞不是弄什麼商業談判嘛?事情都辦完了,怎麼還留下了?”江曉燕漫不經心的問着,不過目光卻朝着這邊瞟了過來。

    “不知道她怎麼想的,留下來也好,現在處於大發展階段,需要人才。”陸峯手裏的紙片裁剪好,開始用膠水粘貼。

    “她大學生啊?”

    “留學生,哈佛大學的,還是研究生畢業!”

    “不是本地人吧,一個姑娘家身處外地的,結婚了沒有啊?”

    陸峯已經聽出來,她顯然在多想,放下手裏的東西,看向她道:“沒結婚啊,人家還跟我說,喜歡我,覺得我帥,死皮賴臉的要給我當情人。”

    “你答應了?”江曉燕緊張道。

    陸峯看她這幅模樣忍不住笑起來,調侃道:“我跟她說,我得跟我老婆商量一下!”

    江曉燕低着頭神情有些沮喪,說道:“不用跟我說商量,我就當不知道,我知道我沒啥文化,現在你也有錢了......。”

    陸峯本來就是想戲弄一下,沒想到她當真了,急忙打斷道:“瞎說什麼呢?我逗你玩呢,我又不是地主老財,還娶個小的?你一天到晚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這段時間也跟不少有錢人的老婆在一塊呆着,她們說,她們的男人都包二奶,還不止一個,這都很正常.....。”

    “行了,別人是別人,有些事兒別聽她們瞎說,我弄完這個,早點睡吧,你就是欠收拾。”陸峯略帶曖昧的挑了挑眉毛。

    江曉燕擡起頭神色慌張,驚詫道:“你要打我?”

    “我.......。”陸峯實在無語了,開口道:“是那種收拾,瞎想什麼呢,你回臥室吧。”

    陸峯看着她,這麼長時間來,他覺得自己給了江曉燕一個溫暖的家,有錢、舒適,覺得曾經的傷已經完全癒合。

    可是剛纔那一瞬間她眼中溢出的驚恐,依然是那麼真切,或許有些傷口是需要一生去溫暖,陸峯砸吧下嘴,心裏有着說不出的感覺。

    已經晚上九點多,多多趴在陸峯的腿上睡着了,船已經做好,陸峯放在一旁,將小傢伙抱起來放在沙發上,蓋上了毛毯。

    簡單洗漱了一下,打開臥室門,發現江曉燕還沒睡,輕輕的關上門,躡手躡腳的走到牀邊,忽然衝了上去。

    江曉燕被嚇了一跳,擡起手就打,剛想斥責兩句,自己的雙脣就被堵上了。

    他狂野的猶如一頭野獸一般,江曉燕整個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這一天的時間其實她都覺得心裏委屈,然而此刻所有的委屈都來不及想。

    她彷彿感覺到身上有一團烈焰在燃燒,那種感覺讓人的靈魂都在顫抖着。

    屋子裏奏響了生命的協奏曲,帶着幾分春意盎然,又有些悅耳動聽,聲音高低起伏,婉轉無比,讓人遐想萬千。

    直到高亢之處帶來一抹深入靈魂的顫音方纔落下帷幕,然而半晌後,戰火重燃。

    次日早上,陸峯感覺自己臉上踩着一隻腳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可是腳丫子得寸進尺,居然兩隻腳踩在了腦袋上。

    “頭都踩爛了!”陸峯睜開眼看到多多兩隻手扶着牀頭,兩隻腳踩在自己腦袋上。

    “臭粑粑,起牀啦,要遲到了。”小傢伙很是乾脆的一屁股坐在陸峯胸口,大眼睛眨巴眨巴,噘着嘴道:“要去幼兒園。”

    “多多,你都五歲了,現在你應該快四十斤了,你已經不是三四歲的小孩子了,別用踩我腦袋的方式叫醒我,行不?”陸峯閉上眼睛道:“讓你媽媽送你去。”

    江曉燕躺在一旁,開口道:“繼續踩他。”

    陸峯這才發現,江曉燕還沒起牀,掉過頭瞪大眼睛看着她,問道:“怎麼還沒起牀啊?”

    “你說呢?”江曉燕反問道。

    “這....不會吧?腫了?”

    “腫你個大頭鬼。”江曉燕伸出一隻腳踹了他一下,沒好氣道:“身子發軟。”

    “應該是我腳軟纔對。”

    “你非要來第二次,我不想起牀,你送多多去幼兒園,順便去廠子上班。”江曉燕靠近陸峯肩膀撒了個嬌。

    “快點啦,要遲到了!”多多叫道。

    陸峯穿着衣服自語道:“男人啊,真的難,女人哼哼兩聲,刀山火海都得上。”

    “哪兒那麼多廢話?不願意啊?”

    “我當然是一百個願意啊,你這麼漂亮,死在你這朵牡丹下,算是我的榮幸。”

    陸峯起牀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順便給多多穿上衣服,父女二人出門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路上買了兩份早餐,開車到了幼兒園門口,萬幸還不算遲。

    幼兒園門口車子不少,其中不乏奔馳、奧迪、寶馬這樣的豪車,不愧是本地貴族幼兒園,陸峯開着桑塔納反而顯得寒酸了。

    帶着多多到了幼兒園門口,一羣老師已經在那等着了,都是些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其中幾個還挺漂亮。

    門口的位置站着一個女人,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大波浪,身邊帶着一個小男孩,跟老師說着什麼,那個老師連連鞠躬道歉。

    走到門口位置,多多很是乖巧的朝老師問了一句好,介紹道:“老師,這個是我爸爸。”

    “老師好!”陸峯打了個招呼。

    女老師打量了陸峯一眼,掉過頭道:“樂樂媽,多多爸爸來了,園長!”

    不停道歉的女人看着陸峯,開口道:“多多的家長來了,我們確實有監護不周的地方,不過更多的責任在他那邊。”

    陸峯暗暗皺眉,小聲問道:“你是不是惹禍了?”

    “我沒有,昨天是辛亞萍她們在一塊玩,樂樂摔倒了,他非要說是我推的。”多多手舞足蹈的說着,整個人說不出的委屈。

    女人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質問道:“你家孩子什麼情況啊?纔多大年紀就開始打人了?你看看我家孩子成什麼樣子了?”

    陸峯看着那個小男孩,也就是擦破了一點皮,已經結痂,最多兩三天就好了。

    “這個事兒我剛纔問孩子了,他自己摔的,跟我家多多沒關係。”

    女人上下打量了陸峯一眼,又看了看旁邊停着的車,臉色愈加難看起來,呵斥道:“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了?你算老幾,你說了算啊?”

    “不是我說了算,而是事情就是如此,我家孩子不會撒謊的!”

    “你還跟我頂嘴是不是?”女人面色猙獰起來,用手指着陸峯道:“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打了我家孩子還有理?你知道我老公是誰不?我告訴你,我一個電話,扒了你的皮!”

    園長走了過來,把陸峯拉到一旁,勸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給人家道個歉,人家男人不好惹。”

    陸峯看着她很是詫異,開口道:“又不是我家孩子惹的事兒,憑什麼我們道歉啊?她家男人不好惹,我就好捏唄?你們這是幼兒園,還是社會人啊?”

    “你別衝我發脾氣啊,人家現在認定你家孩子乾的,說句不好聽的,人家現在心裏有火,是不是你家孩子乾的,有區別嘛?開個破桑塔納就覺得是富豪了?”園長面帶譏諷道:“你要是開這車去村裏,你是大爺,來我們這,你就是個要飯的。”

    陸峯知道這個世界上一些人狗眼看人低,可也沒想到自己能遇見這種極品,看着她冷笑起來,開口道:“就是誰有錢,誰在你這就是爺,對吧?”

    “對,我也不是逼着你道歉,人家要是不高興,針對你,別怪我沒提醒你。”

    陸峯點點頭,朝着樂樂媽說道:“你老公很牛逼是不是?反正現在我說什麼都沒用,你就認定是我孩子乾的,對吧?”

    “我可沒冤枉你,就是你孩子乾的,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給說法,別怪我家不客氣。”女人的聲音很是尖銳,就像是個潑婦一般,情緒很不穩定。

    “行吧,今天這個學我暫時不上了,傍晚放學的時候,我再來,你不是說要排場嘛,比誰有錢嘛?”陸峯盯着園長道:“那咱就比比,我還就不行,我給我女兒撐不起這個場子。”

    “你裝什麼有錢人,你老婆每天開這個破車來接孩子,誰不知道,我告訴你啊,學費不退。”園長毫不在乎道。

    “不道歉是吧?放學我等你啊,要是當縮頭烏龜不來,我找你家去,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哪兒住,我一個電話下去,就是掘地三尺也能給你挖出來。”女人指着陸峯叫囂道:“別在我面前囂張,你不配!”

    陸峯被氣的七竅生煙,現在把多多放在學校也不安全,一把將她抱起來往車子旁走。

    “爸爸,不上學了嘛?”

    “今天放假,等晚上來,這個逼我裝定了,老爸混到現在給你撐不起個場子來,我白混了,這種事兒,你媽可能會忍,但是爹,絕對不忍,知道嘛!”陸峯打開車門看着她問道:“爸爸好不好?”

    “好!”

    “來,吧唧一口。”

    多多臉上滿是笑容,吧唧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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