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蘇曼雲面前,其實很少會說秦恪是屬於她的這種話,之前是覺得沒有必要,而現在稍帶了幾分自私,也想蘇曼雲歇了這個心思。
是以看見蘇曼雲微微愣神的時候,蘇夙還是有些提心吊膽。
好在之前她並沒有明確撮合二人的意思,只說了在跟秦恪鬧彆扭,而秦恪對蘇曼雲的親近也並沒有越界,眼下只讓蘇曼雲看清楚她本該的看清的東西,並沒有多少失落。
“看見王爺對你這麼好,阿姐也能放心了。”蘇曼雲如是說了一句,但自今日,秦恪在她心中,只怕會埋藏的更深。
直到自己都找不到。
接連一個多月的趕路,終於趕在了最熱的日子之前,到了雍州城。
蘇遠和魏箐也早早得到消息,迫不及待地等在了城門口,等到看見三人的身影緩緩而來,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好孩子,可算是回來了。”魏箐忙疾走兩步上前去,將蘇曼雲和蘇夙都抱在懷裏。
而蘇遠作爲一家之主,雖也十分想念這兩個孩子,還是走到了秦恪面前。
“辛苦王爺這些年的照看了。”他朝着秦恪一揖,纔到一半,就被對方給扶了起來。
“岳父言重了,照顧夙夙和她的阿姐,本就是我應做的事情。”
一個“岳父”,無形之中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蘇遠原本還有些彆扭,但這些年秦恪的所爲讓他無可指摘,即便不捨得,也不得不承認蘇夙跟着他會享福,是以很快適應了這個新身份。
“我在酒樓中定了一桌,王爺舟車勞頓,想來也是辛苦,且隨我去酒樓再敘話吧。”
蘇遠說着,跟魏箐帶上其餘三人去了酒樓。
雍州城繁華,這酒樓更是足足三四層,是難得的氣派。
蘇夙望着那上頭燙金牌匾上的“蘇氏酒樓”四個大字,不由咋舌。
“咱家這般有錢,都涉足到餐飲業上來了?”
聽着她的感嘆,蘇遠朗笑出聲,“能生錢的都是生意,只要樣樣做精,又何必拘泥於一種行業?”
有商業大佬搞壟斷內味兒了。
蘇夙一時之間無比自豪,連帶着踏進酒樓時,都帶着少主巡視產業的相兒。
後頭四人不由對視,無奈輕笑。
“這丫頭,倒像是一點兒也沒長大一般,可一轉眼,竟是已經這麼高了。”魏箐拿帕子輕輕拭了拭眼角,似在感慨這些年的離別。
蘇遠輕嘆一聲,拍拍她的肩膀,“人都回來了,以後有的是相處的時間,今兒是重逢的大喜日子,夫人快收收眼淚。”
“老爺說得對,這眼淚晦氣,可不能流。”
她說着,也笑了出來。
一頓接風宴喫的高興,其中最甚者,還要屬蘇夙。
畢竟雍州城一側臨海,不僅帶動了貿易往來,更是有許多別處喫不到的海產,作爲最好這一口的人,話沒說兩句,就顧着吃了。
而秦恪則是一邊與蘇遠聊天,一邊手上不停,替她拆蟹剝蝦,將所有海產處理的乾乾淨淨。
“你這丫頭,自己沒手是不是?瞧人王爺都沒怎麼喫。”魏箐觀望許久,心中欣慰過了,還是不忘提醒了自家女兒一句,大抵意思是叫她適可而止。
誰知蘇夙卻只是笑笑,對魏箐說道:“我跟王爺在皇都時就這樣,甭說是這些海鮮,便是滿桌陸上跑的,也不用我伸筷子,只要專注碗裏的就行。”
言外之意,秦恪不僅會爲她處理海產,還連佈菜的事兒都做了。
蘇遠和魏箐對視一眼,高興之餘,卻還難免有些憂心——大淵朝畢竟是男尊女卑,秦恪又是皇子,如今更與皇帝冰釋前嫌。自家女兒將對方當成個小媳婦兒使喚,只怕是……
“行了,喫你的。”秦恪將手中拆好的蟹腿遞到她嘴邊,說道。
蘇夙咬着蟹腿連連點頭,嘴巴也閉上了。
合着這還是秦恪做主導,他想寵着蘇夙,蘇夙纔會顯得沒規沒矩。
看到這兒,蘇遠和魏箐才放下心來,知曉他們一直如此相處。
對於蘇夙和秦恪的婚事,他們也徹底地答應了,是以等回去之後,魏箐與蘇遠便主動找上了蘇夙。
“這幾年在皇都,過的可還好?”魏箐先是問了問情況。
蘇夙點點頭,“原先王爺處境不好的時候,就還有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公主等人護着我,而後淑妃娘娘的冤情得以大白,便再也沒人敢爲難我們了,所以我一直過的挺好。”
蘇遠和魏箐其實也清楚這一點,畢竟自打他們走後,秦恪每兩月就會親自寫信讓人送來雍州城,其中會說明他們的近況。
但眼下看着人好好站在自己面前,更真誠說着沒受苦時,他們纔敢完全相信。
“眼下回來,應當就是長住了吧。”蘇遠問道。
“是長住。王爺沒有分封地,但是走的時候,皇上給了不少家產,也夠王爺在雍州城發展了。這樣其實也自由,畢竟有實權的王爺可比閒散王爺難當多了。”
“這倒也是。爲父從來就不指望你們大富大貴,只願平穩安康,眼下你們離開皇都,又沒被旁人爲難,這已經是最好的了。”
“爹爹這話說得就不對了。”蘇夙嬉笑道:“咱們家這還不算大富大貴,那整個大淵朝的,還有幾個不是窮人?有爹爹和孃親,我真是天生命好。”
“油嘴滑舌。”蘇遠冷哼了一聲,但不得不說,蘇夙這話,他聽着也是十分受用。
“你爹我別的不會,就掙錢是一把好手,往後能留下幾成,就看你如何經營了。”
“我不怕,王爺會掙錢,我等着進賬就行。”
蘇遠正要說教,讓她自己也要用功一些,留點心眼兒。
然而話沒說出口,就被魏箐在腰間擰了一下。
兩相對視,他便知曉自己扯遠了,於是輕咳一聲,才說及自己的來意。
“你和王爺的婚事,打算什麼時候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