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細想來兩人都到了適婚的年紀,也是時候考慮了。
“我不着急,阿姐比我年長,總得她先辦了纔行。”蘇夙說道。
這也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家中畢竟都是兄姐先成婚,才能輪到年幼一些的。
然而提及蘇曼雲的婚事,原先還好好的蘇遠卻突然抹起了眼淚,“是咱們耽擱雲兒了。”
蘇夙也沒想到這樣竟會提起蘇遠的傷心事,趕緊安慰道:“若說耽擱也是我耽擱的多一些,爹爹就別自責了,咱們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阿姐的婚事。”
聽得此言,蘇遠與魏箐對視了一眼。
蘇曼雲畢竟是魏箐的孩子,好做主一些,是以蘇遠沒說話,而是魏箐先提起。
“你已有婚約,你先辦,雲兒之後自由安排。你是能等,王爺等不起那麼久。”
她家王爺是七老八十了嗎?怎麼個個都說等不起,好似一會兒就要歸西了一般。
蘇夙抽了抽嘴角,到底是沒在年紀上說事兒,畢竟她也不知曉秦恪急不急。
仔細想來,秦恪好似也從未有過催婚的舉動。
“王爺那兒,爹爹孃親且容我回去問問,再做商量,但我現在最在意的,還是阿姐的婚事。”蘇夙又將話題給繞了回來,“爹爹,咱們將家中的產業交一部分給阿姐打理吧。”
“不可!”蘇遠還沒說話,魏箐便先否決了,“蘇家的東西都是你的,娘還是那句話,你先選,縉兒次之,最後才輪得到雲兒。”
“爲什麼啊。”蘇夙不解,“阿姐雖與我和二哥不是一母所生,但也是爹爹的孩子,理應是有繼承家產的權利。孃親問都不問,就替阿姐做了安排,這對阿姐不公平。”
“你阿姐不是……”
“行了住嘴!”蘇遠及時打斷。
他的聲音中頗帶了幾分嚴肅,但給蘇夙的感覺,卻像是急於瞞着她什麼事情。
與蘇曼雲有關,且是“前世”都瞞地十分緊密的事情。
“你孃親的意思是,大的要讓着小的,所以纔是你先,縉兒次之,再到雲兒。咱們蘇家的家產隨便漏出一點兒,都夠你們喫喝不愁一輩子了,你不用爲你阿姐着想,我們不會虧待她的。”
這又怎能一樣?
分明是該平分的東西,而今卻要蘇曼雲撿他們剩下的,蘇夙不用想,都知曉她心思敏感的阿姐會如何難受。
這麼多年爲自己和二哥、爲這個蘇家着想,蘇曼雲做的已經夠多了,斷斷沒有繼續忍氣吞聲的。
“爹爹孃親一定要我選是吧,那好,我就選那個酒樓,左右我喜歡喫喫喝喝,其他的也經營不好。至於二哥,他這一輩子只怕是要與戰場相伴了,想必也不會稀罕這家裏的產業。”
蘇夙手一攤,大有耍賴的意思。
魏箐被她氣得不輕,偏偏事情瞞久了,乍然說不清也難以啓齒,只得是上前作勢要擰蘇夙的耳朵。
蘇夙趕緊跑到蘇遠身後,對魏箐道:“我都這麼大人了,孃親還擰我耳朵!我好歹還是雲逍王妃呢,這若是傳出去,莫說我的面子,就連王爺的面子也沒處兒擱!”
蘇夙一見秦恪來了,那膽子也大了起來,忙跑到他身邊扒着他的手臂。
“王爺救我,我孃親要擰掉我耳朵給爹爹下酒!”
還真是小時候常被威脅的話。
魏箐哭笑不得,但有秦恪在,她也不好繼續教訓蘇夙,只能收手。
“也就你這丫頭被寵壞了,但凡換做你二哥,腿都讓你爹打斷幾回了!”她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蘇夙嘿嘿一笑,“要不我二哥怎麼去軍營了呢,就是怕爹爹打斷他的腿。”
“你這丫頭……”
“蘇蘇,別鬧。”秦恪安撫了一句,成功讓蘇夙閉嘴,隨後他又問起方纔出了何事。
魏箐於是將事兒與他一說,末了還不忘解釋,“雲兒那邊,自然是少不了她的,但不論是婚事,還是家產,咱們都想給夙夙最好的。”
秦恪點點頭,“夫人疼愛蘇蘇,這一點有目皆知,但蘇蘇也是個懂得感恩的人,兄姐對她的好她放在心裏,所以更不能接受這些好意。”
他這麼一解釋,魏箐便無話可說了,畢竟總不能去否定蘇夙的“感恩”。
於是她與蘇遠對視一眼,終是揭過這個話題。
“不愧是王爺,兵不血刃,厲害。”蘇夙小聲說了一句,還沒忘給秦恪豎了個大拇指。
後者將她手指按了下去,“你但凡用點平日的機靈勁兒,也不至於只會鬥嘴。”
“跟孃親纔不能使那些小聰明,得以理服人。”
好一個以理服人。
秦恪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
另一邊,將二人互動看在眼中的蘇遠魏箐更是滿意,不多時,前者便輕咳了一聲,說道:“今兒我們來找夙夙,其實也是爲了她與王爺的婚事而來。眼下再過數月時間,就到了夙夙及笄,王爺可想過婚事何時辦?”
“本王先聽蘇蘇的。”說着轉頭,看向蘇夙,“你想何時成婚?”
蘇夙撓了撓頭,“我聽王爺的。”
“不用聽本王的,只要與本王說,你的想法。”
他眼中堅定,就好像真的要聽取她的意見,蘇夙嘴脣顫了顫,還是開口。
“我是不想成婚的,畢竟十五歲便是及笄,我還是覺得自己還小。何況現在阿姐還未成婚,我想等她確定下來。”
她骨子裏畢竟還是一個現代人,拿着十五歲的殼子親親嘴還行,結婚生子什麼的,總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那就依你。”
秦恪說得果斷,握住她的手,轉頭看向蘇遠和魏箐、
“本王也覺得十五歲太小,想等她至少到二十,再做成家的打算。何況現在本王的家產還不夠豐厚,難以匹敵蘇家,這五年也算是給自己積攢實力的時間。本王想做真正配得上蘇蘇的人,屆時蘇家的家產如何安排,也更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