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長安通往隴右道,聯通西域的主要商貿道路。
此時,涼州也遇到了這個難題。
涼州刺史,魏安義是魏徵的旁系本家,今日他連連給魏徵發了三道密報。
幾日前收到宮裏的傳信,說是讓涼州把原本運往長安的稅銀,就地按照陛下的旨意,全部發放,借給百姓。
然而,第一日的時候還好好的,但,第二日,就遇到了麻煩。
這裏是商貿的集中地。
基本上,涼州城內的住戶,十個人裏面,基本上一半人都是商戶。
第一日魏安義拿出了七百萬兩銀子,發出去了不到三四萬兩,基本上都是城內的小商戶。
基本上百姓都在觀望。
然而,第二日的時候,魏安義親自爲自家小舅子的染坊貸了一千兩銀子之後,七百萬基本上,瞬間就被那些小商戶強光了。
魏安義心裏那個美啊!
終於是把皇上交代的事情,完美的解決了!
但,第三日的時候,他傻眼了。
原本一早起來,要逗一逗籠子裏最愛的那一隻金絲畫眉鳥的心都沒有了。
府門外喧囂的吵鬧聲,把鳥兒都嚇得瑟瑟發抖。
心愛的鳥兒受驚了,他如何不怒?
怒氣衝衝的擼起袖子就要出門去看看,那守衛,究竟是幹莫子喫的,這外面都鬧翻天了,都不管?
但,當他剛出了後院,就徹底傻眼了。
院中本來有十幾個下人丫鬟,現在都縮在屋子裏不敢出來,而時不時的還有一坨坨乾癟的,亦或者還是新鮮的牛糞,從院外飛了進來。
這還了得?
不就得,魏安義怒了。
“管家?你是哪裏去了?”
“老……老爺……快來躲一躲……”
在一處竹叢後面,管家顫巍巍的探出頭,然後再次縮了進去。
這就讓魏安義懵了。
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院子外面的牛糞,躲進了竹叢問道:“外面是怎麼回事?”
“老爺,外面基本上整個涼州附近的百姓都來了!”
“什麼!?”
魏安義的大喫一驚。
“那,爲何沒人通知於我?”
“夫人,夫人不願,怕老爺的脾氣,出去打人會惹官司!”
“嗯?”
魏安義大怒,擡手就要打,但下一刻,他在一道冰冷的目光中,才訕訕的收回了手掌。
“夫人,您……怎麼……外面……”
魏安義懼內,這是涼州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而且魏安義脾氣暴躁,這也是涼州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此時只見在前院的雜物間中,一個婀娜的聲影,眉目含煞的盯着他。
???
魏安義懵逼了。
擠眉弄眼,甚至還拿腳踹老管家,但是老管家就是不吭氣。
氣煞老夫了!
魏安義很憋屈。
堂堂涼州刺史,而且還是在四十歲的坎子上,就走馬上任,這真的是祖墳冒青煙的好運氣。
但,這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悍婦啊!
魏安義雖然心中悲憤,但不敢發作,只得舔着臉問道:“夫人,外面這是何事?爲何你發這麼大的火氣?”
“火氣?妾身怎麼敢發火?門下省尚書,魏徵魏大人的堂表兄弟,我怎麼敢發脾氣?”
夫人依舊不理會他。
自顧自的說道:“想當初,你是怎麼在他的堂上,發誓賭咒,要做好官的?”
“你堂兄,若是知道你把涼州搞的成了現在這樣,造成了幾萬百姓堵門,不知道,魏大人,會不會親自從朝堂上跳起來,扒了你的皮!”
越說,魏安義的冷汗越足。
渾身都在打擺子。
不由得魏安義投降了。
“夫人,你就說說看吧,外面究竟怎麼了啊!老夫心中難安啊!”
“喲!你還心中難安了?你昨兒個借給你小舅子錢的時候,不是很意氣風發嗎?你有想過,這筆錢是拿來幹什麼的嗎?”
“這是官銀,是稅銀,是皇上親自下旨,給你的任務!你呢!七百萬啊!你就全給了那些商戶了?”
終於,魏安義終於在腦袋裏把皇上的密旨在詳詳細細的想了一遍。
不由得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要不是管家眼疾手快,估計一腦門子就要栽在竹岔子上,一命嗚呼了。
此時他終於知道外面是怎麼回事了。
嚇得他連昏迷都不敢,連滾帶爬的跑向了門口。、
“完了完了,我踏馬的完犢子了!”
再也顧不上其他,魏安義一把抽開大門的門栓,瞬間就被那漫天的吵鬧聲淹沒了。
門口,所有護衛,俘兵,都在嚴陣以待,但所有人都不敢動手,只能死守着府門口。
此時見魏安義出來,這些人終於鬆了一口氣,呼啦一聲讓開了府門。
魏安義咆哮一聲道:“住手!”
“都給老子住手啊!”
“錢,老夫會想辦法的!別急!”
“都他孃的給我排隊造冊,錢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