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魏徵說這幾字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但語氣卻是一字一頓。
這在無形之間讓衆人感受到了魏徵此刻的正顏厲色。
當下百官之中有人面露驚駭之色，看着與李世民分庭抗禮的魏徵有些不知是該感嘆還是該感慨。
當今敢和當今聖上這樣分庭抗禮的怕也就只有魏徵一人了吧！
就連那天不懼地不怕的程咬金恐怕都不敢這般在公堂之上與當今聖上這般說話。
正是因爲魏徵的這一點，不少自詡英勇無畏、膽識過人的武臣將軍都是對魏徵頗爲的歎服。
此刻這平淡而不平庸的言辭頓時引得在場不少的心繫大唐的文武百官替魏徵感到心驚。
他們是真的害怕哪天李世民真的不再容忍放縱魏徵的這般行爲，直接將魏徵給下令斬了。
衆人思緒不過轉瞬之間。
但朝堂之上卻是在度陷入了沉寂。
當下不管是真的替魏徵擔憂的、還是打算看戲的、再或者是那清河崔氏之人。
無不擡頭注視着這此刻在陣外俯身不起的魏徵。
那道身影此刻雖然微微弓着身、低着頭，但卻在有些人的眼中顯得偉岸無比。
沉寂就這麼在詭異氣氛中保持，魏徵也絲毫未動，就那麼一直保持着俯身拜首的姿勢。
三息、五息、十二息。
終於在氣氛詭異到了極致的時候李世民開口了：“好一個你覺得不妥啊。”
一語落下。
李世民的目光看向魏徵身後，然後將幾人挨個點了一遍，問道：“國舅、房相、杜大人你們覺得此事如何？”
房玄齡和杜如晦立刻一步跨出，然後側頭相顧微微點頭，對着李世民俯身一拜說道：“回皇上，老臣也覺得此時不妥。”
兩人話落，衆人又是感到心驚不已，連忙看向此刻還未有動作的長孫無忌。
李世民也是同樣如此，只不過他的眼中帶着一絲的緊張。
而這一絲緊張敏銳的被崔啓發覺了，當下崔啓嘴角鬍鬚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似是感受到了衆人的目光，長孫無忌步履艱難的跨出一步然後拜身。
沉默。
所有人都在等長孫無忌的回答，但他卻一言不發。
嘶——
幾聲微弱的吸氣聲從百官之列中傳出。
“這...？”
“長孫大人難道是默認了？”
“不是吧，就連國舅爺這次都不幫着皇上了？”
幾聲被被壓得很低但難掩驚訝的聲音也隨着吸氣之聲響起。
崔啓看着這一幕嘴角揚起的弧度逐漸誇張，眼中笑意已經近乎實質。
一手端着笏板另一手卻是想要撫須，但終究是沒有做出動作。
若不是此刻在朝堂之上，他是真的就要撫須大笑出聲了。
不過他還是側頭看了一眼身邊兩人，然後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問道：“催進、催傑你們覺得此景如何？”
崔啓右邊的崔進甚至沒有側頭，保持着原本的姿勢微微一笑熟到：“還真讓崔傑猜中了，屬實精彩！”
左邊的崔傑也是低着頭沒有看崔啓，緊接着便響起了聽不出情緒的聲音：“有趣。”
李世民明顯怔了一下，然後看向長孫無忌出聲問道：“國舅何不開口？”
聞言。
長孫無忌緩緩擡頭，與李世民目光對碰一瞬便又低下了頭，隨後有聲音傳出：“皇上，老臣以爲此事若是太子能有個服衆的解釋，便無不妥。”
長孫無忌這話一出，朝堂之上的氣氛再次變的緊張起來，壓迫感十足。
文武百官之中頓時有不少人無法適應此時的沉悶氣氛，再加上之前的震驚與惶恐，一時之間有幾名文官感到站立不穩。
武官這邊也是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這國舅爺也是沒辦法了啊，這夾在中間當真不好受。”
“誰說不是啊，可這也沒辦法，太子的確是有些不像話了。”
“是啊，之前還是那崔氏之人出言彈劾，可今天這幾人可能也是想讓皇上有所表態，畢竟出現了那等問題。”
……
沒一會，議論之聲就傳到了程咬金和尉遲恭的耳中。
程咬金頓時臉色陰沉下來，然後轉身怒道：“都給老子閉嘴！”
一聲怒喝之後，程咬金再次轉身對着李世民單膝跪地，隨後大聲說道：“皇上！臣不解！皇上爲什麼好不提太子殿下辯解一二！”
程咬金話一剛落，魏徵就開口質問了：“程將軍打算讓皇上如何辯解？難不成你知道太子這些時日都在幹什麼嗎？”
程咬金也是接話接的極快，高聲道：“老子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幹什麼去了，但老子知道太子殿下是有要事在身才未來上朝的！老餘就是證據！”
說着程咬金將尉遲恭拽了出來，然後指着魏徵喊道：“老餘！你告訴這個老頑固，還有那幾個蠢蛋！太子殿下是不是在忙大事！”
房玄齡也是應聲回話：“程將軍可不要在朝堂上信口開河，不然就算皇上對你看重，也免不了你的罪罰！”
“哼！”
程咬金一聲冷哼，然後對着房玄齡說道：“老子有沒有騙人老餘可以證明，老子雖然是粗人，但老子從來不說胡話！”
杜如晦也是此時開口，聲音嚴肅：“尉遲將軍可能證明程將軍所言爲實？”
尉遲恭看了一眼李世民，隨後那震耳欲聾的聲音便在響起了：“皇上！老臣可爲太子證明！太子爲上早朝確實是事出有因，還請皇上明鑑！”
李世民看着尉遲恭點點頭，剛想說點什麼便又聽魏徵的聲音響起：“皇上！老臣想問皇上是否是知曉太子有要事在身？”
李世民頓時臉一黑，看了一眼尉遲恭，見後者點頭這才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朕是不知，但朕相信尉遲大人不會口出妄言。”
長孫無忌也是見到了尉遲恭點頭，當即趕忙出言問道：“尉遲大人可有能拿得出手的證據能證明此事？”
聞言。
尉遲恭把胸膛拍的嗙嗙作響說道：“當然有！老子可是自始至終都陪在太子身邊的！證據就在太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