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點頭然後對着李世民說道:“既然皇上不知太子所爲何事,老臣以爲,尉遲大人說自始至終都陪在太子身旁,既然尉遲大人已經回到京城,那麼想必太子也應該已經回到了京城,既然如此何不將太子召來?”
剛起身不久的魏徵也是在此刻再次俯身:“既然尉遲大人說證據就在太子身上,老臣以爲還是將太子召來吧!”
魏徵話語剛落,房玄齡就和杜如晦出聲說道:“臣附議!”
隨着杜房兩人的一聲附議,這激烈的爭論終於是稍作停息。
緊接着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無一不是擡頭看着龍椅之上的李世民,眼中情愫複雜。
從李世民微微發白的指節便能看出此刻他抓着龍椅扶手的手指是何等的用力。
他擡起頭。
有一絲愁容從之前他那一直裝作古井無波的臉龐上浮現出來。
“哼哼。”
一聲僅三人可聞的輕笑聲響起。
崔進目不斜視的看着手中的笏板,但卻是有聲音從他嘴中傳出:“崔啓,你覺得我們這位皇上會怎麼做?”
“哦?”
崔啓嘴角的鬍鬚抖了幾抖,忍而不笑的說道:“桀桀,你真是好膽啊。還能怎麼辦,等咱們的太子殿下來吧。”
崔傑不動聲色,保持他的高人風範。
而李世民在衆人的注視下目光點過此刻出列的幾人,隨後擡起手掌在龍椅上拍了一巴掌。
他側頭看向在一旁面色焦急的小貴子,嘴巴努了努想要說些什麼。
小貴子身形向前晃了半步,表情忐忑的問道:“皇上...?”
李世民擡起手示意小貴子不用擔心,然後轉過頭正面在場的文武百官。
仰頭閉眼深吸一口氣,隨後李世民語氣平淡的說了一句:“去請太子吧。”
一句話落。
李世民閉眼,再度如早朝之前那樣開始假寐,沒有人知道此刻龍椅之上的身影在想着什麼。
嗡嗡嗡——
隨着李世民聲落閉眼,猶如蚊蠅般嘈雜的議論聲響起。
“唉。”
長孫無忌聽着看着,什麼也沒說,只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哼!”
程咬金看到長孫無忌這幅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哼一聲嘲諷道:“死要面子活受罪,你還有臉嘆氣?你...”
尉遲恭拽了程咬金一下後者這纔沒接着說,不過有些話是憋不住的。
只見程咬金一甩膀子聲音再起:“老子就看不慣你這怨天尤人的模樣,一會太子來了你們都給老子瞪大眼睛看仔細了!哼!”
然後轉身對着文臣那邊又是一嗓子:“還有你們!你們都給老子記清楚此刻你們這幅嘴臉!老子希望你們一會還能笑得出來!”
雖然程咬金是面對着一衆文臣,但他的手指的方向明顯是崔氏一脈。
崔進看着跳腳怒喝的程咬金,眼中嘲笑譏笑並起:“這個程咬金是不是隻會亂吠,還真是咱們皇上的好狗啊!”
崔傑微微擡眼,看了一眼程咬金有些詫異道:“這傢伙是不是在指我們?”
“呵呵”
崔啓皮笑肉不笑的呵了兩聲,語氣不屑的說道:“指便指了,跳樑小醜罷了,不必理會!”
“啪!!”
這一次的鞭聲格外的響亮,嘈雜之聲頓時止住了。
小貴子纔對着門口的太監侍衛喊道:
“請太子殿下!”
“喏!”
太監帶着侍衛轉身而去。
朝堂之上不知道多少次的陷入了沉默,但這沉默卻並沒有持續太久。
“噗通!”
突然有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在這沉寂的朝堂之上突兀的響起,聲音雖然沉悶,但卻傳到了不少人的耳中。
“嗯!?”
“怎麼了?”
頓時有不明真相的百官開始疑惑四顧,尋找着聲音的來源。
崔啓三人都是微微側頭,看向他們斜後方的一個位置。
只見那裏有一人此刻已經倒地不起,笏板都摔到了遠處。
崔傑在此刻也是擡了擡腳,說道:“已經有人開始暈了,今日的卻是時間長了些。”
崔啓崔傑二人微微點頭,然後也是稍微活動了一下。
也就在此刻,那文官身邊的一人突然出聲:“皇上!”
李世民眉頭微挑,睜開眼一看便看道所有人都看向文臣那邊。
“講。”
“皇上!範謹範大人暈倒了。”
李世民聞言並沒有驚訝,上朝的時間一長便會現這種體弱一點文官暈倒的情況。
所以他並沒有在意,只是微微點頭說道:“諸位愛卿以後還是用過早食以後再上朝吧。來人,先帶範大人下去休息。”
“喏!”
聲音落下便有侍衛迴應,然後從殿口走進來,三兩步便來到了範謹身旁便要將其攙扶起身。
“咳!咳!咳咳!”
可就在此刻。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範謹口中響起,身體也隨着咳嗽聲聳動起來。
這一邊變故讓所有人都是爲之一愣,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那兩名侍衛此刻也是看着劇烈咳嗽的範謹僵在了原地,感覺有些無從下手。
聽到突然咳嗽聲音的程咬金與長孫無忌五人齊齊轉身看向身後,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李世民也是抻着脖子、眯眼看着那突然咳嗽起來的範謹,心中在打鼓。
沒一會。
幾人和百官們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範謹不是因爲未進早食而暈倒的,再加上此刻的咳嗽……
“這!!!”
“快離開他!!”
“他這是得了風寒!”
突然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在場的衆人頓時想到了之前上奏時所講的那特殊的風寒。
頓時所有人都是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所有人都是連連後退遠離那範謹。
這些文官雖然看起來都是弱不禁風,但此刻卻是行動迅猛無比。
畢竟一般的風寒染上了都不好治,更何況這這特殊的風寒。
他們的意識中已經把這特殊的風寒認定爲一旦染上多半沒治的定論了。
所以此刻他們也顧不得那朝堂秩序了,命都要沒了誰還管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