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蒂亞教授點頭道:“可以這麼理解。”
達克忍不住看了一眼尤朵拉,隨後說道:“教授。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她應該遠離占卜,而不是……”
米蒂亞無奈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占卜師在經歷過初次的占卜之後,就已經無法回頭。有時候突如其來的占卜,並不是主觀意志可以控制,而是冥冥中的一種指引。我們將其稱之爲【天啓】!”
達克:“天啓?”
米蒂亞;“對,天啓!多少預言家窮其一生,都想獲得一次天啓。但擁有星辰之眼的我們,卻總會受到命運的額外眷顧。天啓,對於擁有星辰之眼的預言家而言,並不是什麼稀罕之物。”
達克不禁擰緊了眉頭。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星辰之眼便是天之所賜。
擁有星辰之眼,固然可以在預言家的道路上大步前行,觸及到常人無法抵達的境界。
但他們同樣需要擔負起得天之賜的職責。
也即是承受【天啓】!
無法控制的【天啓】,便意味着無法控制的代價支付。
尤其是代價爲【死兆星】的預言家,每一次【天啓】便是一次生死的裁決。
尤朵拉已經走上了這條道,便避無可避。
如此情境之下,反而不如順勢而爲,成爲一名預言家。
與其在陰影中苟活,不如爲輝煌而獻身。
但這對於一名才十一歲的女孩而言,未免太過殘酷。
米蒂亞教授果斷的在課堂上宣佈收其爲徒,恐怕也是存了這方面的考量。
達克深吸了口氣,試探道:“既然這是積累已久的問題,星辰塔的預言家們難道沒有嘗試過解決?”
米蒂亞搖了搖頭:“除了在學習的過程中逐漸掌握占星術的運行法則,並在【天啓】之外儘量避免使用占卜,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話雖如此,但其實是有的。
而且很容易想到。
既然【死兆星】的最終代價還是“死亡”,那麼只要能夠成功避免“死亡”,就能頂着【死兆星】,盡情的占卜!
換言之。
成爲“不死種”,是一個解決的途經。
無論是殭屍、巫妖、幽靈,都可以完美的無視【死兆星】的代價。
但事實上,如果真的因此而將自己變成“不死種”,那麼生命形式的改變很可能導致占卜的代價也發生改變。
命運對於偷窺者,從來不會友好。
……
“我是不是要死了?”
正當達克爲此而深思時,一直在旁聽着的尤朵拉卻突然迸出了這樣一句。
米蒂亞教授連忙安慰道:“當然不是。你會成爲一名偉大的預言家!”
尤朵拉嘟囔道:“我只想變得有用一些。”
米蒂亞:“會的。”
……
尤朵拉和米蒂亞小聲聊了起來。
達克選擇了傾聽。
米蒂亞教授在接下來會去找卡莉安修女,令其對尤朵拉進行全身檢查,以防止有另外的代價隱藏。
但這種遮掩僅止於表面。
米蒂亞教授或許會從另一個方面下手——通過人爲的引導代價的改變,來回避【死兆星】。
但這之後的話題,達克已經參與不進。
而且,他也不太適合繼續同行。
所以到晚上十點的時候,達克就下了馬車,與米蒂亞教授和尤朵拉暫時分開。
他抱緊了懷中的小伊布,看着逐漸消失的南瓜馬車。
幽幽嘆氣之後,便是轉身而行。
……
返回宿舍的達克,將今夜所有的預言都摘錄出來,寫成一頁。
而後取來一張學習讀音用的表格,使用最笨的方法,一個讀音一個讀音的湊,終於讓伊布醬將它今晚看到的“夜幕”變化,寫了出來。
也不是太劇烈的變化。
總結起來,就是“夜幕”之中長出了許多小蝌蚪一樣的漆黑觸角,像海帶一樣隨風抖動,齊刷刷的一片。
至於這份景象意味着什麼?
達克嘗試解讀,但總覺得解讀出來的意義不大,便暫時擱置了。
那就像是今晚寫了整整一頁的預言解讀,都沒啥大用。
唯一有用的,還是尤朵拉的預言。
而且越琢磨,便越有深意。
“羣星墜落,天幕傾塌,晝將不晝,夜將不夜,神將不神……”
“不往什麼魔王復活之類的方向去考慮。”
“而是僅用一個詞來描述。”
“毫無疑問,這既是:諸神黃昏!”
……
但“諸神黃昏”早在不知哪個紀元便已經發生。
據文獻描述。
諸神黃昏之時。
所有的神明都像下餃子一樣被扔進了普世的大鍋爐,沒幾分鐘就被煮爛了。
總之就是那麼一個時代。
……
“可如果強行往這個方向進行解讀的話。”
“在諸神黃昏之前,是否還有一個名爲‘諸神復甦’的環節?”
聯想到上個學期的月神復活事件,達克便覺頭皮發麻。
如果真有類似的環節。
那很可能是超脫原著之外的構架了。
畢竟,原著很大程度上只是一個侷限於學院內的Galgame。
但並不是意味着原著的劇情便是世界發展的全部。
假設。
我們只是假設。
假設原著最後的魔神覺醒以及隕落,只是一個大時代的序幕……
達克選擇睡覺!
(~﹃~)~zZ
……
同一個晚上。
一年級生們,雖然嘴上說着“不在意”、“也就那樣”、“沒啥可信度”等等,但真正做起噩夢來,是一個賽一個的溜!
反而是當事人的尤朵拉,在接受了卡莉安修女的檢查、米蒂亞教授的開導之後,因爲今天晚上感受到了達克意外程度的關心與擔憂,而做了一個不太好公之於衆的美夢。
……
……
【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