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我說了放開!!我真是倒黴死了,爺爺,爲什麼每次我都能碰見你們!”刺蝟難受得快哭了。
“你是說我們運氣好,還是你運氣不好啊。”翰城拍拍刺蝟的肩。
“我倒了血黴!”
“你說什麼呢!能爲玄衣密使辦事,以後好處少不了你的,別他孃的嘰嘰歪歪,給誰幹活不是幹,給你個機會,矯情!”翰城說。
林子裏,黃昏闐靜,只聽見寥寥幾聲寒鴉,往來烈幽的人並不算少,幾縷陰風掃過地上落葉,容淵朝前走着,翰城緊隨其後,帶着幾名玄衣,不過此次還多了一個人。
“大人,這就是烈幽林中心?”御星將太極扇收在腰間,四顧,除幾家客店茶肆再無人跡,卻並不蕭條,只是再往前走就是禁地,妖風凜凜,即便有通關文書也未必能一路順利行至另一終點。
他早聽說過烈幽林中險象環生,只是常年遊歷在外。
御星一到,整個戰局便多了些意趣。
容淵點頭,將御星召來烈幽郡,是現下最穩妥的辦法。
刺蝟被翰城和玄衣前後跟着,在容淵面前。
“又是暮揚大人!”刺蝟皮笑肉不笑,自從上次丟了麒麟王的生意,刺蝟在烈幽林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勉強苟活下來,萬分怨念在心:“大人找我有何貴幹?”
“老實點。”翰城低聲呵道。
“給你個機會,走出烈幽林做正經良民。”容淵道:“讓你的人也都老實點。”
翰城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蹲在路邊上的腳伕,茶肆中三三兩兩坐着的人,都在有意無意朝這邊看。刺蝟並未想到容淵開口說的竟然是這個,眼睛骨碌一轉,裂開嘴,嘴角的金牙閃着光:“大人,這是要讓我從良?”
“帶我們找到麒麟王?”
“做不到。”刺蝟笑:“誰人不知麒麟王來去無影,誰都沒見過,這是我的底線。”
“想做正經生意,烈幽府也可以幫你。”容淵道:“你可以永遠離開這兒。”
“大人,小的不過……”
“他在哪兒?”
刺蝟身後的玄衣圍攏過來。
“暮揚大人找你來,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翰城道:“你手底下這麼多人都是廢物麼,連一星半點消息都沒有?”
“這是我的底線……”刺蝟說。
“你還有底線?”容淵似笑非笑:“新鮮。”
“算我倒黴!每次都碰上你們,我這生意算是沒法做了!”刺蝟一咬牙,再擡頭時已經換成一副諂媚笑臉:“大人,我刺蝟圖的就是個享樂!能走出這烈幽林,我只要這個數,就要白銀!還有,等你們找到麒麟王,我要麒麟王的賭場。”他伸出五個手指在空中一晃:“如何?”
“少廢話!找到人不會少你。”容淵沒心情跟他磨蹭。
“大人,借一步說話。”刺蝟湊近了,神祕道。
幾人隨刺蝟走進路邊茶肆,身後的大門被吱呀一聲關上,刺蝟常年在林中本就熟得很,現在得了好處調轉船頭更是自如,從腰間嘩啦掏出一張破破爛爛的羊皮嘩啦攤在桌上,翰城湊過去:“這不就是烈幽林的地圖麼,誰沒有啊?”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刺蝟向翰城伸出手:“銀票。”
翰城看了看容淵,他垂眼,翰城掏出銀票來遞給刺蝟。?“大人,您且看着。”刺蝟略施靈力,那溝壑縱橫的陳舊地圖上路轉屋移,一張嶄新地圖呈現在幾人眼前。
“這些都是什麼地方?”容淵從未見過這樣的地圖。
“就是這兒!我唯一知道麒麟王出現過的地方。”刺蝟尖尖的手指甲落在中心一點:“賭場。”
“我送的是碧落石!”刺蝟瞥了漢城一眼:“除了我,烈幽林裏找不出第二個人能送得到極寒荒原!但就算這樣我們也只是在林中做些小生意,得不到更高級的地圖。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去!”
御星與容淵目光相點。
“走吧,要是有一句假話,我就要了你的命。”容淵道。
刺蝟也說話算話,當即換一身行頭,不聲不響越過那禁區纏滿靈蛇的圍欄,那兒早形同虛設了。
“小心了幾位,從這兒進去,死了也沒人管。”刺蝟陰陰地咧着嘴:“是你們要去的,我只負責帶路。”
“這是什麼地方?”御星皺眉,這整個地方簡直比墳場還不如:“這麼破爛,誰會來這兒的賭場?”
“聽過地獄吧。”刺蝟粘稠沙啞的嗓音飄過:“這就是地獄,上古時候到現在,出不去的死魂靈就在這兒繁衍後代,永世都出不去,但這兒處處都是藥材,救命的玩意兒,地下礦石來上一塊,都夠人用一輩子!”
“別說得那麼恐怖。”御星瞥了一眼,不屑道:“不就是個賭場麼。”
容淵擡手將腳邊荊棘砍斷,那樹卻發出嬰兒般啼哭的聲音,低頭去看,斷裂處滲出絳色如血的汁液。
“到了。”越過彎彎曲曲的林徑,刺蝟停在歪歪斜斜的茅草屋前,裏面稀能看得見古稀老人,佝僂着背,刺蝟敲開門。
“請吧。”他歪嘴一笑:“我這輩子,只見過麒麟王一次,祝你們好運。”
“就這麼個破地方。”御星掃視一眼,那佝僂老人視線側了過來。
“進去吧,公子,裏面可有意思呢!”不知爲何,刺蝟的聲音陰得駭人。
不知怎地,一路過來,容淵終於隱隱興奮了起來。
進了賭場,人聲鼎沸,一隻狼頭掛在高處,一張牌桌中間的籠子裏,鎖着狐狸般的美人,蜷縮着,周圍繞着十幾個賭徒,一樹通明燈矗立在大廳中間,每個不起眼的角落處都有守衛在來回巡邏。
“這就是麒麟王的賭場?”御星道:“未免太寒酸了點。”
“這兒的賭場,不過就是來給麒麟王上供。”容淵道:“會玩兒麼?”
“御星笑:“哪能有不會的呢,簡單,不過就是手生了點兒。”
“今日不比上次費心,記得動作明顯一些,這樣快。”容淵說:“麒麟王見不見不重要,重要的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來過,碧落天刃來過。”
他手指一動,利刃出鞘,銀光一晃,周圍幾人轉頭來看。
“這有何難?”御星一甩扇子:“不過不如直接來?”
“怎麼,嫌這地方瘮人?還是手生了?”容淵玩笑着。
御星一扇扇子:“要這麼說,我還真想贏點兒什麼走。”
“今日贏下的東西。”容淵道:“是個大禮。”
容淵笑,他一路上就沒多走心,聽到是賭場才心生一計,此番剛巧壓中。
“脾氣差又戾氣重。”他說:“這種人最好。”
容淵擡眼便看到一個彪形大漢,凶神惡煞得很,兩個少年低聲交談幾句,便一左一右坐在大漢身邊。
“惹他生氣,不知會發生什麼。”御星說。
“試試看吧,說不定還能引蛇出洞。”容淵坐得很穩。
“來吧,就惹他生氣,最好動手就打。”御星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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