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風起鹿陽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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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懿爬上聖曦山頂的靈池,百思不得其解。

    想起索綠殿之下滿池的香榧液,獸靈,以及書桌上寫滿奇怪符號的紙,還有剛剛灰飛煙滅卻死到臨頭還嘴硬的徐能,這些破碎的線索之間究竟是否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又是如何聯繫起來,這楓宴城宛如一個龐大的迷宮,越來越往深處走迷霧便越來越重。

    千懿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月光裏,不遠處的靈池散發着銀色光暈,天上的星子倒映點點倒映在書中,波紋粼粼。

    午夜的天空之鏡,水面靜若素色琉璃,水上明月,千年依然。

    她走近了湖面,捧起水挽起袖子洗着手臂上的傷口,洗着洗着便突然發現傷口在快速癒合了一些,這湖水似乎有治癒傷口的功效,聖曦山擁有靈石,是靈山之一。

    從指尖到肩膀上,整個兒都在發燙,背上還有一些小的擦傷,四下無人,她索性便將一隻袖子脫了下來,湖水冰涼舒爽,她開心起來,浸在水中,竟也兀自玩了起來,透明的小魚遊過腳邊,五彩斑斕的經脈在發光。

    她正洗得開心,卻突然聽到背後的草叢裏傳來一陣腳步聲。

    “誰?”她拉緊衣服,微微偏頭,側耳聽着,右手已經開始醞釀着靈力,尖刀出鞘。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拉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扭頭伸手一擋,白色光焰在黑暗中劃出一條鋒利的弧線。

    刀刃還未逼近那人,她的手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扣住,扣住之後又輕輕鬆下來。

    “是我,受了傷還是這麼好的身手,這裏從來都沒有人。”

    那聲音毫無波瀾,除了他不會有第二個人。

    千懿回頭,在黑暗中仍看得見燁然星目,除過他,還怎麼會有別人,連氣味都是熟悉的。

    而自己的手剛剛好抵在容淵的咽喉處,高度分毫不差。

    “容淵王子。”千懿鬆了一口氣:“你怎麼來了?”

    他輕輕鬆開千懿的手,看到她手上被自己抓住的印痕:“不是故意的,我怕我的會傷到你。”

    千懿這纔看見,距離他身體幾寸的地方,有一個很薄的結界,若是不注意碰上去,不僅使用的靈術無效,手指也會在瞬間被切成兩段。

    “洛楓告訴我你想一個人待着,他不放心你。”容淵突然揚起嘴角,月光在他臉上打出斜斜的影:“不過我想你也在這兒。”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啊……”千懿一見到容淵,就變成了從前的那個嘉和。

    “除了這兒你還能去哪?”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哎……”

    她忽然覺得肩膀上一涼。

    瞬間捂住自己的胸口,剛剛只顧着防身,都忘了自己的衣服還沒有穿好。

    “你快轉過去啊!”她急急地說:“你故意的吧明明看到了還不告訴我。”

    容淵很識趣,立刻轉身,手腕上還有水跡,她背對着他。

    真是……

    她急忙穿好衣服。

    “你受傷了?”他轉過身。

    千懿背對着容淵,繫好衣服上的扣子:“小傷而已。”

    容淵的身上還有方纔鴻牙山莊裏濃郁的香氣。

    千懿握着手腕,只覺得冰涼刺骨的疼,剛剛那隻崑崙陰的角在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

    容淵看着千懿的手臂:“讓我看看。”

    千懿本能地向後躲開。

    “別動。”容淵不由分說將千懿的胳膊拉了過來:“我就看看你有沒有受傷,聽話。”

    她不動了。

    冷銀手鐲在黑暗中淡淡地發光,容淵看到那手鐲,目光停頓一下,又落在那道傷口上。

    “這是剛剛被崑崙陰傷到的麼。”他問。

    “嗯。”千懿縮回手:“過兩天就會好的。”

    “這是什麼。”容淵看着千懿手臂上那道淡淡的劃痕。

    “我一千五百歲那年,隨便蹦了幾下,差點把家裏的花園震碎,屋頂塌了。”

    “嗯?”容淵好像沒有反應過來。

    “你忘了,我的靈力到現在還是這樣,一不注意就會傷人。”千懿笑。

    “怪不得你的靈力總是亂七八糟,我怎麼都撫不平。”容淵低頭一笑。

    “但是父親覺得不能上靈術課也沒關係,他就任由我到處玩耍,隨便去哪裏都可以,那個時候做什麼都覺得開心。”

    她的指尖微熱,手一直放在容淵的手心裏,從手背上傳來他的溫度,就這麼一直攥着。

    “還疼麼。”

    “不了。”

    “這次還算好。”容淵笑了:“沒逞能。”

    “我就是想,崑崙陰這種靈獸如果一直混沌不清地發狂,就算我們把它放回去,他還會繼續傷人。”千懿很自然地將話題帶到了別處:“不過今天還見到了崑崙陰呢,難得。”

    “你說的崑崙陰真的是惡獸,方纔它喚醒的靈獸衝下了山,都衝到西城鳳凰鎮裏面了。”容淵見她樂滋滋的,雖然並無意破壞氣氛。

    可千懿一下子站了起來:“靈獸到了西城?那邊的人呢,有受傷的麼。”

    “沒有。”容淵說:“鐵牙裏面,有很高靈力的馴獸師。”

    千懿看着他。

    “不信我?”他半擡着眼。

    “那些靈獸都不是好對付的。”千懿說:“馴獸師在哪兒呢。”

    “不然我帶你去西城看看?”容淵說:“御星也在那兒呢,他想和我一起來,被我按在西城府。”

    或許是重生之後,她終於深刻地明白,所有被迫付出的代價承擔的命運,都要在適當的時候,全部通還回來,她不想讓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容淵這麼一說,她才肯相信。

    “對了,有件事情很奇怪。”千懿俯下身坐回容淵身邊,將剛剛在密林中看到的,徐能莫名其妙的死全部告訴容淵。他微微蹙眉:“徐能就這麼消失了?”

    “我覺得很奇怪,但又找不出他沒死的證據。”

    “交給我吧。”容淵道:“刑律臺裏的人會去查的,至少這段時間他不能再幫容靖做任何事情了。”

    那晶瑩面孔就在他面前,容淵只要再往前一點兒,就是她的鼻尖。

    呼出的氣溫熱的瀰漫着,一點點滲入空氣裏。

    身後蒼穹無邊。

    千懿看容淵的眼,向後微微一側,卻忽然想起那天在軒轅學宮廊下,容淵說“你知道我想保護你,並不因爲你是我的謀士,那句話她聽進去了,從那之後,他好像履行諾言一般陪在自己身邊。

    “你能不能幫我個忙。”他很誠懇的語氣打斷了她的出神:“我剛剛好像受了點傷。”

    千懿朝着容淵背後一看,容淵的左臂上面,戰甲剛好沒有覆蓋的地方,有血跡淡淡地滲出來。

    “疼不疼啊?”千懿小心翼翼地解開戰甲,才發現那是道很深的傷口,看樣子是被哪隻發狂靈獸的尖牙利爪撕裂的。

    “很深麼。”背對着她的人說。

    “有點。”

    他動了動肩膀,將戰甲鬆脫落在地上,自己側臉看去。

    千懿將暖熱的手掌放在容淵的傷口上方,試着用療愈術。

    “你剛剛纔荒原寒冰的沉睡咒,現在就別動手了。”容淵說:“不過你可能得先去樹後面待一下,我得把衣服脫下來。”

    “嗯?”

    “天池水不是可以療傷麼?”容淵說着便向水邊走去,解開衣服,低着頭往身上澆水。

    男人的背上有幾道長長的傷痕,凹凸不平。

    是什麼時候受的傷呢,在密室裏麼?她心裏忽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你好了嗎。”千懿站在樹後面。

    那邊並沒有說話,只聽得見微微的水聲。

    “容淵王子?”

    還是無人應答。

    千懿從樹後面走了出去,卻發現水面上一片平靜,就好像根本沒有人來過,靜靜的湖面倒映着同樣寂寥的天空。

    “容淵王子!”她朝着水面喊道:“你聽得見嗎!!你在哪兒?”

    她忽然想起上次被容靖帶來這裏,她失神的時候走到水面之上,腳下浮現出一張巨大而猙獰的鬼臉狐狸。

    “不會吧。”千懿心想。

    那隻狐狸把容淵給扯到水裏去了?

    還是成了大精的狐狸。

    她皺着眉頭朝着水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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