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下班高峯期,一個小時過去,汽車才挪了一個路口。
期間,秦墨嶺下去一趟,等他回來,汽車往前開了十多米。
俞傾無聊到看完一期娛樂節目,“你下去幹嘛的?”
秦墨嶺從口袋拿出一瓶維生素C,他倒出三粒,自己兩粒,又給俞傾一粒,“我比你大方。”
俞傾:“......”
她無語,“你怎麼這麼幼稚?”
秦墨嶺喝了幾口水,嚥下去,“幼稚不是挺好?以前過得太認真,累。”
這段時間,自打跟俞傾和傅既沉槓上,挺有意思。
時不時來個驚喜。
以前生活裏就只有賺錢。
乏味透頂。
今晚跨年夜,因爲這場大雪,街上比往年冷清。
“晚上有沒有什麼安排?”秦墨嶺問她。
俞傾搖頭,傅既沉出去玩了,家裏今晚沒聚餐,約好了明天回家。她帶傅既沉回去。
秦墨嶺也不想回家,他們那一大家子人多,一晚上待下來,吵得頭疼。
“找個地方喫飯吧。叫上秦與一塊。”
秦與肯定和他一樣,不想在家被嘮叨。
今天過節,又沒提前預定,在附近找個有位置的飯店不容易。
幾個電話打下來,都是預約滿了。
秦墨嶺只好打朋友電話,幫忙給安排一個。
沒有包間,只有大廳。
他跟俞傾也用不着包間。
餐廳在三十六樓,喫的只是一個環境和心情,位子全是臨窗,品着美味佳餚,俯瞰這座城的夜景。
今晚正好有大雪襯着,格外炫美。
等人時,俞傾跟秦墨嶺閒聊,“秦與不陪女朋友?”
秦墨嶺:“他女朋友不在北京。”
俞傾點點頭,想起來於菲說過,秦與跟女朋友是異地戀。
十分鐘後,秦與姍姍來遲。
他早就到了,找停車位找了二十多分鐘。
“聽說你們今天一點進展都沒有。”
他沒去新建,券商那邊過去的,在羣裏直播了一下今天的談判狀況,不容樂觀。
“你們要不要換個思路跟傅既沉打?”
秦墨嶺下巴對着俞傾微揚,“問她。我不管,只是作陪。”他現在的精力主要在樂檬飲品。
明年的壓力不小。
元旦假期過去,再上班就要實現開門紅。
這幾天的會議一個接一個。
俞傾看着夜景,“在考慮下一個可能,不過暫時先這樣爭取。”她轉過臉,“假期你不去看你女朋友?”
“去。明天一早的飛機,陪她四天。”秦與倒了一杯水。
正聊着,秦與手機響了。
是女朋友打來的。
他摁斷,發語音過去:【我在跟我哥喫飯,還有我以前的同事,跟你說過的,俞傾。也算聊項目。你呢?在家還是在逛街?明天中午你就能看到我了。】
俞傾安靜看着秦與,原來他說話這麼溫柔,跟平常簡直判若兩人。
秦與發完這條語音,再一看對話框,女朋友在他發出語音前,給他發來一張照片。
【你怎麼在律所樓下?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們喫吧,我女朋友來了。”他邊說邊穿大衣。
俞傾還想說句什麼,結果秦與跑着離開。“他怎麼這麼激動?”
“能不激動嘛,這是他女朋友第一次來看他。”秦墨嶺彎腰,把秦與衣襬蹭掉的筷子撿起來。
俞傾疑惑了下,“他們在一起不是十幾年了嗎?女朋友一直在國外?”
“不是,一個小城。”秦墨嶺道,“他女朋友不會說話,後天嗓子壞了。”
俞傾愣了下。
難怪秦與要摁斷電話,用語音聊,這樣他能看到女朋友發來的文字。
秦墨嶺:“我都佩服秦與,數十年如一日。反正我做不到。”
不知道爲什麼,俞傾突然想到了傅既沉。
他在她這裏,跟在別人面前,是兩個人。
就如同秦與那樣。
等餐期間,俞傾去洗手間。
路過收銀臺時,她腳步一怔。
“陳言。”
她走過去。
這會兒收銀臺不忙,陳言正低頭對數據。
聽到有人喊,陳言猛地擡頭,先是一怔,忽而笑了,“這麼巧呀。你跟男朋友在這跨年?”
“不是,同事。”
“下次要過來喫飯,直接打我電話,我給你訂位子。”
陳言把覈對好的數據做個標記。
“於菲姐幫我介紹過來的,上班兩週了,感覺還不錯。”
當年她是財務畢業,大四實習時,在實習公司認識了趙樹羣。
畢業後就跟趙樹羣結婚了,沒有一天工作經驗,現在重拾起來很困難。先從收銀做起,她也開始帶着看書,準備考證。
俞傾沒打擾她工作,“等你哪天休息,我們出來喝咖啡。”
陳言:“行,到時約上於菲姐。”
俞傾又看了眼陳言,擡步去洗手間。
她感覺陳言狀態好了不少。
大概是忙得沒時間去想那些難過的事。
陳言正要接着忙,突然像有感應般,擡頭看向門廳方向,進來的那個身影挺闊的男人,是趙樹羣。
趙樹羣也看到了她,眼神明顯驚愕。
看着她身上的工作服,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竟然找了工作。
他也是第一次來這家餐廳。
今晚跟幾個朋友小聚。
原本他打算在家陪陳言,哪知道陳言跟他說,晚上有瑜伽課,很晚纔回。
他一個人在家無聊,就過來了。
趙樹羣定了定神,擡步過去。“言言,你怎麼在這上班?”陳言努力擠出一絲笑,“賺錢。”
趙樹羣一言不發看着她。
陳言感覺眼前的男人很陌生,也可能,她自己變陌生了。
這樣也挺好。
“你怎麼了?”趙樹羣忍着氣,壓低聲音問道。
陳言沒說話,低頭忙起來。
“你出來上班,你好歹跟我說一聲吧。”
“你心裏不再有我的時候,你也沒跟我說一聲呀。”
趙樹羣張張嘴,一個字也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