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灑灑,隨風起舞。
這是今年的第二場雪。
俞傾坐在這個陌生辦公室,還沒習慣身份的轉變。別人喊她俞總時,她反應不過來,她更喜歡別人稱呼她俞律師。
今天是她來樂檬上班的第一天,原本要元旦後,提前了幾天。
窗外,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這場雪從夜裏下到現在,還沒有停的跡象。
預報說大雪。
看架勢,要成暴雪。
她上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雪還是好幾年前,那時她還在國外上學。
聖誕假,她去旅行。
旅遊的那個地方突降暴雪,遊客被困在山腳下,她也是其中一個。
那麼多人等雪停,等景區清理被阻斷的公路。
人羣裏,她遇到了母親。
母親也是去度假,那時母親剛結束她的第二段婚姻。
她跟母親一共聊了不到十句話,期間都是沉默。
後來路通了,母親跟她揮揮手,沒有要同行的意思。
便各走各的。
“叩叩”,秦墨嶺敲門進來。
提醒她,十五分鐘後他們出發。
“我陪你過去吧,下午我沒其他安排。”
“你就算過去了,我們也不一定能贏傅既沉。”俞傾把桌上文件整理歸類。她要去新建科技,約了談投資事宜。傅既沉也會過去。
秦墨嶺靠在桌沿,趁俞傾轉身時,他按住招財貓的手不給動,俞傾轉過來,他就立即鬆開。
他還是決定過去。
“輸贏不要緊,你一個人過去,他們那邊人多,你勢單力薄。”
也不是隻有她一個人,還有樂檬其他高管,不過這些人在傅既沉眼裏,沒一點存在感。
俞傾手機振動,到了吃藥時間。
以前她住傅既沉公寓時,每晚跟他深入交流完,她不用定鬧鈴就記得每天按時喫避孕藥。
現在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只能靠鬧鈴。
還得鬧好幾遍。
就怕當時手上有工作,想着等忙完了再喫,結果忙完就給忘了。
俞傾從包裏拿出藥瓶,因爲帶到公司來,她就把避孕藥騰放在了維生素的小瓶子裏。
秦墨嶺看她倒出一粒白色藥丸,“你怎麼吃藥?”
俞傾就着水嚥下去,若無其事道,“哦,補充點維C。”
秦墨嶺伸手,“給我一粒,我今天有點着涼,喫點預防感冒。”
俞傾:“......”
趕緊擰起來塞包裏,“不給,這是傅既沉買給我的,誰也不給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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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集團。
傅既沉跟潘正準備去新建,結果葉瑾樺過來了。
葉瑾樺極少來公司,尤其今天還下那麼大雪,行色匆忙,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找老闆。
潘正看手錶,“傅總,不着急,我們十分鐘後再出發也趕得上。”
傅既沉點點頭。
潘正關上辦公室門,在外面等。
“要出去是嗎?”
“嗯。去喬老師那談事。”
“還以爲今天這麼大雪,你就在公司。”葉瑾樺提着一個手提袋,小心翼翼放在他桌上。
手提袋不輕,葉瑾樺喘口氣,“沒,從家裏來的。”
“這是我這些天整理出來的香水,都是單瓶,一共六十一瓶,送給你了。也許能跟俞傾收集的配一整套。放在我這,孤孤單單,到了俞傾那,說不定就一家大團圓。”
她叮囑兒子,“袋子裏面還有我寫的要怎麼保存香水的紙條,你想着看一下,可以每天送一瓶給俞傾。這樣天天都有好心情。”
傅既沉不敢置信看着母親,即便是單瓶,也是母親花了不少精力和金錢淘來的古董。
“媽,心意我領了。”
太貴重。
他不能收。
“君子不奪人所愛。”
葉瑾樺看着他:“你跟你爸,也好意思稱君子?”
傅既沉:“......”
葉瑾樺沒再調侃兒子,言歸正傳,“從小到大,你也沒讓媽媽操過心。好不容易有媽媽能幫上忙的地方,義不容辭。先給你單瓶,等到重要節日的時候,媽媽捂着心臟,會給你一個套裝。”
她拍拍兒子肩膀,“趕緊忙去吧,我去樓上找你爸,嚇嚇他。”
傅既沉:“......”
“媽,謝謝。”
葉瑾樺揮揮手,邁着輕盈的步伐離開。
傅既沉拿了一瓶裝口袋,然後叫來生活祕書,按照母親說明書上的要求,來歸置這些香水。
時間差不多,傅既沉跟潘正下樓。
今天下雪,路上堵,提前了一個小時出發,即便這樣,時間還是不太寬裕。
傅既沉示意潘正,“走過去吧,這樣的車速,肯定遲到。”
寒風刺臉,雪還沒停。俞傾跟秦墨嶺也在路上走
他們經過的路段有汽車追尾,堵得水泄不通,半小時過去,交通還是處於癱瘓狀態。
他們兩人撐着傘,走去新建。
“你慢點,時間夠了。”秦墨嶺對着俞傾背影喊。
俞傾自顧自跑着,“不能踩着點。”
秦墨嶺把傘收了,小跑着追俞傾。
終於跑到了新建大樓下。
俞傾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整理頭髮。
幾個高管緊趕慢趕也到了。
有人上氣不接下氣,“俞律師,你是不是天天跑步?”
俞傾搖頭,這次還不算狼狽。
以前她在國外,跟客戶約好了時間,誰知道臨時道路管制,她被困在路中間,進退不是。
後來爲了趕時間,只能脫了鞋子跑。
他們到了會議室,只有喬翰和喬維銘,傅既沉他們還沒到,券商那邊的工作人員也沒到。
俞傾喝了半杯水,迅速進入談判狀態。
會議室門開了,傅既沉在前簇後擁下進來。
他面色沉靜,根本看不出來是跑了一段路。
喬洋跑岔氣了,現在心口還疼。
明明還有二十多分鐘時間,傅既沉非要那麼趕,他跑起來了,其他人也不好意思慢慢悠悠在後面走。
傅既沉看了一眼俞傾,之後坐下來,打開自己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