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月自然是看到了南聖澤在看見那個玉佩時的反應,不用說,南聖澤肯定是認識那枚玉佩的,她倒是知道明家似乎每代都會子女都會有一枚玉佩,不過她自己的是朵蓮花,旁人的她倒是沒見過。

    不過明姝月沒見過並不代表南聖澤不知道,所以說,那芸娘拿出的玉佩,極有可能與明家有關,所以南聖澤纔會有所反應。

    只是明姝月也知道,將軍夫人張氏是個孤女,不過因着要嫁入將軍府才認了前御醫院張院判認作孫女,方纔芸娘說她妹妹,妹夫,莫非…

    明姝月心下有些瞭然,不過卻未曾說出來,且看南聖澤是何打算了。

    此時南聖澤的腦子裏亂的很,明輝什麼爲人他自然是清楚地很,可是這是在古代,誰年少沒有輕狂過那麼一兩次,更何況明輝那樣的身份,母親是南國得寵的大長公主,父親是南國的鎮國大將軍。

    芸娘說的找妹妹妹夫那話,直接從南聖澤腦海裏給漏掉了,他現在很想立刻飛回京城找明輝問問,他的明月玉在不在身上。

    瞧着南聖澤那一臉糾結的樣子,明姝月大概也猜到了他在想些什麼,心下不由得有些想笑。

    有時候她是真的看不懂南聖澤,明明那樣聰明睿智的一人,偏偏總是愛胡思亂想,想來大概是跟雲漾那個丫頭相處久了的後遺症吧。

    “咳咳,芸…芸姨。”這般喊芸娘,明姝月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不過若真是她心中所想,稱芸娘一聲芸姨也是應該的。

    “芸姨,您這玉佩從何而來?”明姝月瞥了一眼依舊糾結在自己想法中的南聖澤,衝着芸娘問道。

    聽明姝月突然這般問,南聖澤也悄咪咪的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芸娘是如何回答的。

    芸娘瞧着一直沉默不語的明姝月突然開口,瞧她那樣子似乎是認識自己這手中的玉佩,當下心中不由的欣喜。

    剛瞧見這姑娘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姑娘與她那妹子有六七分相像,只是這姑娘沉着張臉,一時間她也有些不敢確認。

    “這是我妹夫給的,倒是說過是什麼家族玉佩,不過自與妹妹妹夫分開,我也知自己是個累贅,便也不曾找尋他們,不過眼下姑娘也看見了,我這日子確實不好過,況且我身子愈來愈不好了,便想着尋尋我那妹子,旁的我也不求什麼,我這身子若是能醫治,那我便苟活些時日,若是不能,我這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我家夫君,想來妹子一家也能護他餘生吧。”

    芸孃的語氣淡淡的,仿若在說旁人的事情一般,瞧得旁邊的劉大很是心疼。

    南聖澤旁的話沒聽到,只聽到芸娘說這玉佩是她妹夫的,當下一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落回了肚子裏,不過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奇怪,他可從未聽說他孃親有姐姐啊,他孃親不是孤兒嗎?

    明姝月一直關注着南聖澤的面部表情,在他眉頭一皺時,便知道他在想什麼。

    “芸姨,實不相瞞,您這玉佩乃是我明家家傳玉佩,不過據我所知,我孃親她是個孤兒,並無兄弟姐妹。”

    對於明家,他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對於將軍夫人張妙,確實是個孤兒沒錯。

    “你竟真的是妙妙的孩子!”芸娘有些激動,她雖覺得這姑娘與妹妹有幾分相似,卻也不敢妄下定論,沒想到還真是妹妹的孩子。

    芸娘此話一出,南聖澤便覺得她確實是與自家孃親相識的,他與明姝月從頭至尾均不曾說過張妙的姓名。

    南聖澤與明姝月相視一眼,均在對方嚴重看到了詢問之意。

    “不瞞芸姨,將軍夫人確實是個孤兒,且單名一個妙字。就是不知芸姨的妹妹到底是姓什麼?”南聖澤衝明姝月淡淡的搖了搖頭,率先開口道。

    “妙妙就叫妙妙,就像我叫芸娘一樣,我們都是沒有姓的!”芸娘擡首,帶着些許溫柔看着明姝月,目光卻又似透過明姝月在看什麼人。

    南聖澤知道,芸娘也許是在回憶。

    “其實我與妙妙不過都是沒人要的孩子罷了,我還好些,大概五歲左右便被家人賣到了人伢子那裏,學着做各種活計,只不過那人伢子不是什麼好人,我年紀小又沒人收,所以只能養着我,卻是一天一餐而已,還動不動就打罵,有天我實在忍受不了了,就趁着她出門,偷偷翻了院牆跑掉了。”

    “那時候我年紀小,也不怎麼認識路,但我知道,只要出了城那人伢子估摸着就不容易找到我了,所以我便跑出了城,藏在山間,餓了就找些果子或者下山到田間偷些喫的,後來有一天,我遇見了一個小奶娃,她就一個人被人仍在山間,周遭都是血淋淋的。”

    “一開始我還以爲那孩子已經被山裏的野獸給撕咬了,卻不曾想她倒是還活着,可能是餓久了叫喊聲不大,我就把她抱回了我常住的樹洞裏。自然,我一個孩子根本不可能養活一個奶娃,不過妙妙她倒是生命力頑強的很,雖然跟着我有一頓沒一頓的,卻也是活了下來。”

    “後來妙妙漸漸地大了,山下的村民倒是好心,時常有人給我倆些喫的,我們倆就這般混着日子,不過在我十四歲的時候,卻是被人推下了水,後來,我倒是被人救上來了,不過…總歸還是活過來了。”

    “芸娘…你受苦了!”劉大有些心疼。

    芸娘雖說的含糊,但南聖澤知道,芸娘肯定是在十四歲時來到這裏的。

    “爲何會落水?”明姝月有些不解。

    何人會這般狠毒將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推入水中呢?而且芸娘還說那山下的村民很是善良,會經常給他們留下喫食。

    “不過都是這張臉惹的禍罷了。”芸娘淡淡的指着自己的臉,略帶諷刺道。

    芸娘雖未曾明說,但南聖澤卻知道是什麼意思。

    要說這芸娘長得確實不錯,細細的柳葉眉,好看的雙眼皮,靈氣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樑,不點而紅的櫻脣,就算現在年紀大了,卻還是依舊白皙的皮膚,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小美人,相對於那些個農婦而言肯定不是一個等級的。

    “那後來呢?”明姝月忍不住問道。

    “後來啊,我自然帶着妙妙離開了那個我們生活了好幾年的地方,不過這個世界賺錢太慢了,而且對女子有諸多苛待,所以我就跟妙妙女扮男裝,以兄弟示人,想來也是我倆運氣好,一路乞討至邊城附近,遇上了當時鎮守邊關的鎮國將軍,應該就是你爺爺了。”

    “我得了機緣,給將軍獻了一計,倒是得了五百兩的賞銀,不過拿了賞銀之後,我便與妙妙離開了邊城,而那銀子便成了我與嬌嬌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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