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下頜微揚,看着遠方,突然嘴角微翹,
有爆竹爆炸的聲音從東夷紮營處響起,可爆竹製造不出這麼大的動靜!
“起火了!”
“東夷營帳起火了!”
燕王朝東夷紮營處看去,依然有爆炸聲連綿不斷的響起,沖天的火光瞬時而起,很快整個東夷營地陷入一片火海。
熊熊烈火將夜空照的通明,東夷營帳後面,一大隊人馬正奔馳而來,夏國的軍旗在風中獵獵招展。
衆人大喜:“援軍到了!”
苦守多日的將士們興奮的高呼起來!
李太后面上沒有半分喜色,她緊抿着嘴脣,看着對面熊熊燃燒的陣營……
其中沒有逃竄的人,沒有呼救的人,那火勢不對,火焰太高,現在並無大風,帳篷內若有實物,不會這麼快就有這麼高的火焰,那燃起的煙也不應該是這麼幹淨的!
她皺着眉頭看了看城牆前的東夷軍,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終於有了答案:“不好!障眼法,這些營帳里根本沒有人!”
“一軍一營、二營,二軍三營、四營守城,其餘隨我出城迎敵,此戰必須速戰速決!”李太后從身邊的一個戰士手中拿過長槍,快速奔下城樓。
緊閉多日的城門緩緩打開,經過連日的撞擊、加厚,這城門開啓時發出巨大的摩擦聲,憋屈了多日的武陽城守軍口中發出了震動天地的喊聲,揮舞着手中的兵器,興奮的衝向敵軍。
在兩軍人數相當的時候,勇者勝。這勇者就是士氣高昂者,此時夏軍士氣正盛,而東夷白日裏口水戰沒有勝已經是泄了士氣,營帳被不知名的武器炸燬、燃燒更是讓軍心大亂。
猙獰的面孔,帶血的刀劍,瀰漫的煙塵。
雖然沒有豐富的經驗,無法從火焰中發現問題,可如今兩軍正面交鋒,燕王立即看出了異常。
東夷士兵少了很多!
什麼時候轉移的呢?!
昨夜?還是白天?
原來無論昨夜的瘋狂進攻還是白日裏的挑釁,都是掩護!
那些消失的東夷兵呢?!
這樣未知危險的的恐懼遠勝十萬大軍臨陣,可以說想象有多大,這恐懼就有多大。
如果說東夷人根本就沒想象過一定要拿下武陽城,那自己的弟弟安王,其實就是一枚必死的棋子,既能對大限度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掩護悄悄轉移的士兵,同時還能戲耍對手……
白日裏的一切成了莫大的笑話,那些在他們眼皮子地下跑掉的東夷、叛軍們怕不是已經笑掉了大牙!
燕王緊握着刀柄的手指因爲用力過度,變得蒼白沒有血色,齒間發出的聲響,這切骨之恨嚼穿齦血。
李太后到底不復壯年,又是久病帶傷身,此時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比原先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但她必須衝在最前,她知道此時不僅是她,身後的將士們也都臨界疲勞的極限,此時必須一鼓作氣,銳不可擋,才能將我方的傷亡降到最低。
“漂亮!”
遠處的崔仲鳴忍不住喝彩!
和小七數次的友好切磋,讓崔仲鳴對這套槍法並不陌生。這套槍法招式不多,卻皆是殺招。小七使出已是驚豔,可終歸沒有這般凜冽的氣勢。
此戰已經沒有任何的懸念。不多久便勝負已分。
太陽初升,塵煙消散,武陽城外那集結多日的敵軍,那讓武陽城內衆人日夜難安的東夷人終於永遠留在了夏國的土地上。
這裏雖“無禍莫大於殺已降”的說法,但夏國也是沒有殺降的慣例。可因安王一事,沒齒之恨讓燕王如何忍得?剩餘的已經沒有戰鬥力的近千敵軍在燕王的一聲令下,被盡數屠殺。
燕王下令的時候,李太后覺得稍有不妥,可最終抿緊了雙脣。這是戰爭,你死我活,善良也是要有條件的。
確認這些人不再具有威脅!
在這個前提下,當還有其他人需要安撫,爲了避免更多的樹敵,爭取最大的統一戰線,只要解除武裝,懲治首犯即可;又或者這些人還有用途,可以做奴隸啊等。
如今,那莫名消失的五萬敵軍……不,應該是敵軍不明。斥候所探回的情報分明是趙王想讓斥候帶回的,這些怎麼能信?
諸多的隱患下,留着這些俘虜除了給自己增添消耗外沒有任何的意義。但這般果斷、狠絕,讓李太后對燕王有些另眼相看。
其實李太后要是直到自己兒子們現在在幹嘛,她就知道,燕王這根本不算什麼。
“嘖嘖,太狠了……”
姬明澤看着正瘋狂埋地雷的士兵們,忍不住替自己的敵對方感到悲哀。
姬明昊替自己辯解道:“沒辦法,東夷大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三叔,他太瞭解我軍情況,和夏國地形,敵明我暗,只能出奇招。”
這點姬明澤是贊同的,但他也有他的擔憂,之所以有《渥太華禁雷公約》,除了那些從地雷爆炸中倖存下來的人一般都肢體粉碎而需要截肢,終生殘疾,很不人道外,還有就是地雷在衝突結束很長時間後仍在繼續爆炸,大多是不分皁白地造成平民的死亡和殘疾。
“可這雷埋成這樣……咱們的人回去的話,這麼多人,繞道?還有要是傷到平民怎麼辦?”
姬明昊點頭:“到時候另開官道,然後在咱們佈雷的附近設哨隊,既能看守地火雷,這地火雷也能成爲此地軍營的防線。”
好吧,其實東夷都打上門,奔着讓夏國滅國來了,人道不人道的,實在不用考慮,再着姬明昊說的也是不錯的辦法。不過……
姬明澤發現大哥剛纔的話,並未提及回程士兵的問題:“哥,難道你就沒打算把這大軍全部帶回去?”
姬明昊扭頭看姬明澤,滿臉不解:“爲什麼要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