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咒術界不普通畢業生 >第29章 我可以抱你嗎
    開門,五條悟看到白辭正背對着他。

    他坐在辦公桌前,筆記本電腦熒幕亮着,桌上幾份打印出來的外文資料。白辭換了副銀邊眼鏡戴着,同色銀鏈流蘇般垂落在耳邊,輕晃着,幾分禁慾。

    提着點心盒,五條悟長腿邁了幾步,走到他身後。然後,把點心盒放在桌邊,拖了張椅子坐到白辭身邊。

    白辭偏臉側目,叫了聲哥,又專注於電腦裏的資料。五條悟探過頭跟着看了看,掃了幾眼,便明白了。

    “關於亡靈之海的資料?”

    白辭的眼睛自小受到詛咒。然而變嚴重,是在近年來,時常目不能視物。經過多年的線索尋找與排查,五條悟終於從意大利的熱情組織那裏拿到疑似有用的資料。

    亡靈之海。

    “亡靈之海,到底是什麼?”看着資料,白辭不由喃喃道。

    是他前老闆,意大利的喬魯諾牽線接的活,來自英國倫敦警局的委託。喬魯諾只是說,生意往來,事業發展擴大到海外了。

    甚至誠邀白辭奔赴英國當地玩樂,被他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論算計,他們都陰過對方,所以,白辭不會冒失前往。更何況,是英國這個跟他頗有淵源的地方。

    拆開點心盒,裏面是三塊南瓜蛋撻。長條形的南瓜蛋撻,上端是蛋撻皮與黃油奶製品的混合,中層夾着軟糯的南瓜泥,底下是稍微硬質的麪包底盤。

    每塊長條形的南瓜蛋糕下,都放着箔紙。五條悟一隻手拈着自帶的銀叉子,切開其中一塊南瓜蛋糕,叉起切好的蛋糕,向着白辭投喂。

    “啊張嘴,琉璃。”

    聞言,白辭偏頭,乖乖張嘴。南瓜蛋撻在他口中融化了,上中下三層不同材料在舌尖融合翻滾,柔軟的蛋撻皮中混合黃油的香濃,卻絲毫不膩,軟糯的南瓜泥偏清甜,帶出黃油奶製品的絲絲韻味,卻不被壓倒,在舌尖之中縈繞着,保持着自己的風味。

    最後稍硬的麪包糠,中和了前兩者的綿柔,令其不至於入口即化空如無物,有種踏實的咀嚼感。

    “哥,你剛纔去烤這個甜點了嗎。”白辭立刻猜出。

    “聽說某個孩子不開心,我爲了哄他嘛。”五條悟順手給了自己一嘴南瓜蛋撻。

    白辭抿了抿脣,眼鏡的流蘇窸窣抖動,他望着電腦屏幕,眼睛乾澀。然後,他閉了下眼睛,道:“我沒有不開心。”

    “我只是……”他想着尋藉口,看見五條悟悠然的模樣,卻嘆了口氣。

    他微微搖了搖頭,眼鏡銀鏈的流蘇微微搖晃,碰到少年柔軟的耳垂,那一點柔白,綴着銀色流蘇,難解的風情,難描的顏色。

    目光遊弋着,落到一旁打印出來的資料。白辭察覺到什麼似的,站起來,資料在五條悟坐着的辦公桌上,他無法繞過其人,只是傾下身去拿。

    一隻手撐着五條悟的椅子扶手,另一隻手探過去拿。整個身子傾過去。

    五條悟的角度來看,少年伸出的手像是尋求一個擁抱。

    毫不猶豫地,他一把抱住了他。

    “!”無言的震驚。

    因爲被抱着,白辭右腿膝蓋不由自主折住,落在椅子上。

    然後,他感覺不對。身子想往後仰,整段腰卻被坐着的五條悟死死摟住,退無可退。拿到的資料嘩啦啦灑了一地。

    “哥!”白辭沉聲怒喝。

    就算是一如既往的惡劣玩笑,這次也太不對勁了!

    比起他陡然的憤怒羞惱,五條悟只是靜靜摟着他腰,臉埋進少年的胸口。

    “在呢。”他聲音悶悶地傳來,隔着少年鮮活青春的身體。其中透着幾分不尋常的懶洋洋。

    正值初夏,白辭只穿了件薄薄的襯衫,五條悟的呼吸均勻地打在上面。雖說隔着層薄衫,白辭感覺到五條悟的雙手也只是摟着自己而已,但那溫熱的呼吸彷彿成了霧成了潮溼的熱氣,吹拂過每一處。

    一陣晚睡的春風,吹拂着欲眠的花朵。

    白辭不知爲何,心中纏繞着一條梅紅色斑點的蛇。

    夏季不知爲何,變得悶熱,潮溼。窗外似乎有蟬鳴,忽遠忽近。

    近的時候,蟬鳴聒噪到尖銳到要劃破耳膜;遠的時候,那蟬聲又遙遙得只剩一個黑點。

    花了一點時間,白辭才確認。

    那鼓譟的,分明是自己的心。

    白辭的臉,突然紅了。

    不對勁。

    完全不對勁。

    而且,生平第一次,意識到不對勁。

    他滿腦子叫囂着不對勁,每個不對勁都粗體黑色大字如彈幕般翻滾過去,然而,沒有阻止的辦法。

    可憐白辭聰明一世,此刻大腦,徹底宕機了。

    他就這樣一隻腿跪坐在椅子上,腰被五條悟摟着,胸被人埋着,渾身僵硬。甚至連眼珠都僵住了。

    正納悶這孩子定力極強巋然不動,五條悟擡起頭,一看,忍不住笑了。

    “你十八歲了,琉璃?”

    僵住的白辭自然不能回話,而五條悟從他的反應瞭解到白辭真的就不懂感情調情這種事,笑得更開懷。

    “十八歲了啊。”五條悟重複一遍,若有所思。

    然後,他臉又埋在白辭胸前。另一隻手,從腰上鬆開了。

    隔着層衣服,那隻鬆開的手從腰部往上,帶點漫不經心,像一隻恣意隨性的舞。

    白辭的眼睛微微一轉,眼珠活轉了過來。從眼角餘光看去,那是隻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

    最後,那隻手來到他襯衫的第三顆鈕釦,停在這裏,沒有動。

    白辭感覺自己像是這場熱情高漲舞會里,唯一一個冷淡坐着的人。他本來該對這場舞會不感興趣。然後,這隻作爲舞者的手,便來邀約。

    它試探着,一根手指撥了撥第三顆鈕釦,然後鑽進衣衫裏去。

    微涼的手指觸碰到的是,已然發熱的肌膚。原來,立場掉了個轉。自以爲冷淡的局外人,早被這一隻舞所誘惑,身體隨之搖晃,甚至要將整個身子都放任進這場舞蹈之中。

    “五條悟!”白辭驟然大喊一聲。

    兩根手指鑽進襯衫,第三顆鈕釦啪嗒一聲掉落地上。手指按壓着他的肌膚,小碎步往前。

    白辭腦內突然一陣混亂。

    應該要推開五條悟。

    然後,找藉口離開。

    可是,在所有合理的理智的行爲之中,一馬當先的,竟是情緒上莫大的委屈。

    “哥!”白辭又喊了一聲,語氣裏帶點自己都難以察覺的顫抖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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