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虎警 >第四百九五節 男友
    “我們在醫院坐診上班,每一分錢都是自己掙來的。到我們這個年齡,上有老下有小,每一分錢都得精打細算,你要說是借個一百兩百的還好說,張口就是五萬,這怎麼可能?”

    “再說了,人家普醫生爲什麼要借錢給你?你這不恩將仇報嘛!”

    劉恆枝越說越氣憤,擡手指着徐燕:“她一直在這兒鬧,後來接連幾個病人都不敢進來,就站在門口看着。普醫生看着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就直接拒絕了她的要求。”

    普自芳道:“我看她年紀小,覺得她不懂事。於是我就說,我還是給你家裏打個電話,讓你父母來解決吧!”

    虎平濤疑惑地問:“你有她家裏的電話?”

    普自芳解釋:“手術承諾書上有。她自己寫的,我們這邊有病歷。我這麼說其實也很正常,既然她搞出這些事情,還要反過來找我借錢,那我就只能找她家裏的大人……警官,你覺得我這樣做有錯嗎?”

    虎平濤笑了一下:“這是你的權利。”

    普自芳嘆了口氣:“可就是這句話,讓她一下子鬧了起來。她……你當時沒在現場,她真正是翻臉不認人啊!指着誰都罵,感覺所有人都欠她似的。”

    “她說:如果我打電話給她家裏,她就讓我活不過今天,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她還從包裏拿出一把刀子,指着我,說我要是敢打電話,就讓我走不出這扇門!”

    虎平濤一聽,神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動刀子?刀在哪兒?”

    “她包裏。”普自芳指着徐燕死死抓在手裏的那個女式拎包,然後轉過身,指着對面的牆頂:“我們診室和外面走廊上都裝着監控。我沒騙你,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我已經通知醫院保衛科了,等會兒他們錄了監控就轉交過來。”

    既然有監控,就說明這事兒基本上是真的。無論普自芳還是劉恆枝,都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任何矛盾糾紛都可以解決,可一旦亮了刀子,性質就不一樣了。

    虎平濤神情嚴肅,問普自芳:“後來呢?”

    普自芳左手撫着胸口:“當時我坐在那邊,就是對面的那把椅子。她拿出刀子的時候我被嚇壞了。天地良心啊!我這輩子都沒遇過這麼可怕的事兒。以前聽說有人醫鬧,卻從未想過自己會撞上。我沒得罪她啊!那天她哭着跪着求我的時候,我覺得可憐才幫了她,你說她不記掛着我的好處也就罷了,還……還找我借錢,還用刀子指着我。”

    “還好外面有個病人家屬陪着來看病,那男的一看是這種情況,就立刻衝進來,指着她,說這裏有監控,你最好把刀子放下,有什麼事情好好說,有什麼問題都可以談。我趁着她愣神,趕緊站起來跑到外面,打電話報警。”

    虎平濤往前走了幾步,站在屋子中間,把普自芳和劉恆枝擋在身後,面對着低頭沉默的徐燕,皺起眉頭問:“普醫生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嗎?”

    徐燕將頭扭朝一邊,避開虎平濤的目光,低低“嗯”了一聲。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虎平濤百思不得其解:“你沒錢做手術,人家可是幫了你的大忙啊!”

    徐燕依然保持沉默。

    虎平濤發出警告:“你必須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就把你帶回派出所,依法刑拘。”

    徐燕眼裏閃過一絲驚慌:“你憑什麼抓我?我……我沒犯法。”

    “你的行爲已經對他人構成了威脅。”虎平濤認真地解釋:“如果只是口頭上的糾紛,那麼可以進行調解。可你亮了刀子,性質就不一樣了。”

    徐燕態度依然強硬,左手捂着包拎包,右手指着站在對面的普自芳,氣急敗壞地高聲叫嚷:“她把我的娃娃整沒了,她……她必須爲此負責!”

    “負什麼責?”普自芳一聽就火了:“你這人說話怎麼莫名其妙啊!那天是誰跪着求我幫做人流手術?是誰口口聲聲說她男朋友跑了,怕大着肚子回家被她爹媽打死?你年紀輕輕的,怎麼撒起謊來連眼睛都不眨?你做人怎麼這樣啊?”

    “如果你不給我做手術,我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徐燕雙目怒睜,聲嘶力竭地喊道:“你爲什麼要給我做手術?我現在沒了孩子,連家都回不去,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虎平濤在旁邊越聽越湖塗,實在忍不住了就站出來打圓場。他轉向徐燕,皺起眉頭問:“你先等等。你這話說讓我聽不懂啊!我問你:你來醫院是自主行爲,沒人強迫吧?”

    徐燕把臉別朝一邊,不說話,也不看他,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虎平濤繼續問:“你來到婦產科,給醫生跪下,苦苦哀求讓人家給你做手術,這也是事實吧?”

    劉恆枝在旁邊幫腔:“這事兒你沒法否認。我們這兒有監控,全都拍下來了,有錄像呢!”

    徐燕死死咬住嘴脣,一言不發。

    虎平濤擡手指了一下裝在斜對面牆角上的監控攝像頭,對徐燕認真地說:“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憑空抹掉就能成的。醫院不是一般的地方,這兒裏裏外外到處都有監控。就算你說的頭頭是道,但只要調出監控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徐燕臉上浮起一絲懼色,隨即神情變得惶恐。她的雙手在發抖,說話沒有剛纔那麼激烈,甚至有些遲疑:“我……我孩子沒了,我要她們負責。”

    “爲什麼呢?”虎平濤百思不得其解,疑惑地問:“當初不是你強烈要求做人流手術的嗎?而且你還在手術告知書上籤了字。這可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文件,是具有法律效果的。”

    “我……我……我當時什麼都不知道啊!”說到這裏,徐燕徹底崩潰了。她身體如失去控制般順着牆壁滑落下來,整個人蹲在地上,嚎上,嚎啕大哭。

    見狀,普自芳心中有些不忍,想要走過去勸解,卻被虎平濤擡手攔住。

    “讓她哭一會兒再說。”虎平濤低聲解釋:“她心裏肯定有想法,讓她發泄一下,哭過以後就好談了。”

    劉恆枝轉身把房門關上。

    徐燕足足哭了快五分鐘,好不容易止住抽泣。

    虎平濤走近她的面前,蹲下去,溫和地說:“怎麼樣,想通了沒有?別蹲着了,這邊有椅子,坐下說。”

    劉恆枝連忙走過去,把滿面悲慼的徐燕從地上攙起,一直扶到椅子上。

    徐燕低着頭,用紙巾擦抹眼淚。

    “我這幾天住在我朋友那裏。我男朋友有她的電話,就打過來問我的情況。他在電話裏向我解釋,說那天之所以沒打招呼就走了,是因爲有朋友帶着他去外地打工。那邊有一份很好的工作,能掙錢。可人家招人就那麼幾天,去晚了工作就沒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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