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對於王玄策、高侃、薛仁貴這三個弟子,可以說是一個非常不稱職的師父。

    基本上也沒教過他們什麼,更沒有什麼所謂的對他們嚴苛管理。

    就連武藝,都一直是羅可心在傳授他們。

    一方面是因爲李秋太忙,事情太多。

    另一方面,就是因爲芙蓉書院中的這所有孩子,都是無比的懂事,聽話。

    像練武,學藝這方面,根本就不用人去叮囑和要求。

    每一個人都是無比的認真,刻苦,努力。

    而王玄策,高侃,薛仁貴他們三個,因爲身爲親傳弟子,無時無刻,就連做夢之時,都擔心自己會給師父、師孃丟臉。

    所以他們在學藝、練武方面,也要比其他人更加的努力刻苦,對自己的要求也是非常之高。

    平時他們三個所付出的汗水,也比其他孩子多很多。

    只不過,他們所付出的努力,同阿珂那邊的四個女孩子相比,卻就是相形見絀了。

    阿珂對於四個弟子的訓練,用魔鬼二字形容怕是都不夠準確。

    這荊氏一族對傳人的訓練,簡直是太過恐怖了。

    在當李秋說完那席話,轉身離去之後,薛仁貴整個人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他和王玄策、高侃兩人,曾經偷看過師叔對荊無命她們幾個的訓練。

    確實是讓他們感到頭皮發麻。

    曾幾何時,他們還曾慶幸過,幸虧自己師父、師孃對他們的教導方式不是那樣。

    不然那他們幾個可就是太慘了。

    但今天,等到自己想要真正的上陣殺敵,做一個真正保家衛國的真正男兒時,卻突然間發現。

    他們之前的偷懶,確是害了自己。

    反觀荊無命她們四個小女孩子,卻已經是經歷了數場大戰,有數個人頭入賬。

    她們曾經所受的那份艱辛,並沒有白費。

    這又怎麼可能不讓薛仁貴汗顏?

    隨後,薛仁貴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然後深吸一口氣,眼神無比堅定的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中,拿起長槍開始了比之前刻苦數倍的訓練。

    也從今日開始,薛仁貴每天的睡眠時間,只有兩個時辰。

    其餘時間,除了幫助師孃做各種事務,都用在了刻苦練功上。

    他的這種表現,自然也看在了李秋和羅可心兩人的眼中。

    出乎意料,李秋倒是有些不忍心。

    在他想來,薛仁貴今年才十二歲,距離真正上戰場時還遙遠。

    也用不着這麼拼命吧?

    可能是看出了他的心中想法,一旁的羅可心只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在我跟他一樣大時,比他現在還要再刻苦一些。”

    “那時候的我,可是將整個羅家,整個幽州都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所以,你要是真覺得薛仁貴是一塊好材料,並且真想把他培養成才的話。”

    “現在這種程度,還是遠遠的不夠。”

    ......

    遠在長安,早朝之上,宰相戴胄親自奏本。

    “陛下,臣有本要奏幽州大都督,越國公李秋。”

    “近日來,幽州等他督管的十三州,及下屬所有村縣,公然違抗聖命。”

    “取消義倉,並將義倉之內的糧食悉數發放。”

    “這若是再逢災年,這十三州之百姓,官府,可就再也無糧可用了。”

    “這越國公李秋,幾次三番的無視朝廷政令,皇室權威。”

    “臣懇請陛下,撤去其大都督之職,並將其押回京師,予以嚴懲。”

    在戴胄之後,還有非常多的朝臣出列,表示要嚴懲李秋。

    在這羣士族、親王,朝臣的眼中,李秋絕對是最被恨之入骨的那一個。

    衆人自然是不肯錯過這一次的機會。

    而王珪、魏徵、杜如晦等人,也是不由得皺眉,紛紛搖頭。

    心說這混小子怎麼走到哪裏都不消停?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們這些人不知道幕後具體的緣由,也沒辦法出面去爲他求情。

    這時候,坐在龍椅上的李世民輕嘆了一口氣。

    “關於這件事,李秋已經對朕上書解釋過了。”

    “他們那邊,剛剛遭受過突厥的入侵和戰亂。”

    “尤其是幽州、易州兩州,戰況更爲慘烈。”

    “就連幽州城,都被突厥損毀、焚城。”

    “再加上去年冬初之時,他們那邊爲朕分憂,接收了萬餘的流民。”

    “爲了能夠讓這一萬流民活下來,十三州內幾乎所有的餘糧都被抽調了出來。”

    “像他們如今這種情況,你們還想讓他們徵糧,怎麼建立義倉?”

    聽了李世民的這番話,蕭瑀躬身出列。

    “回稟陛下,這幽州、易州等州的艱難,臣等也是清楚。”

    “不過,這也不足以成爲他公然抗旨的原因。”

    “這義倉,乃是陛下親筆御批的政令,怎麼可能說違反就違反?”

    “眼下沒糧,不代表着明年沒糧,以後也沒糧。”

    “所以臣認爲,這對李秋的懲處,是絕對不可免的。”

    “不然以後其他州縣,也效仿這幽州,又當如何?”

    “這不是帶頭的蔑視我朝廷的威信嗎?!”

    這時候,李世民將李秋的上表直接丟到了下面。

    “李秋在這份奏表上寫了,向朕申請,允許在他督管的十三州內取消義倉。”

    “從今年開始,每逢災年,戰亂,他們那十三州憑藉自身之力量賑災。”

    “若是到時賑災不力,他願意接受任何的嚴懲。”

    “朕呢,已經准許了他的這個申請。”

    “而且不僅是他,若是有其他州,也能有這樣的決心和魄力,朕也同樣會批准他們的請求。”

    原本,當戴胄提出這義倉舉措之時,李世民的心中就是不太樂意的。

    這所謂的義倉,就算被吹出花來,這麼好,那麼好,本質上也是從老百姓的身上多出來一種賦稅。

    平白無故的給百姓增加負擔,很不負責任的將國家的困難轉嫁到了百姓的身上。

    這絕對不是一位仁君,明君,樂意去做的事情。

    所以當看到李秋的這份奏表之時,李世民龍顏大悅,心裏甚是痛快!

    也只有這種魄力,纔是他李世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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