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魏徵帶着崔永志走出了地牢後,又急忙給他找來了郎中診病,處理傷口。

    吃了些水米,休整了片刻。

    這時,這個崔家族長崔永志才恢復了些氣力和一絲往日的精神頭。

    趁着閒聊的功夫,崔永志很是狡猾的趁機向魏徵問道:

    “魏大人,聽聞你素來與那北平王李秋交好。”

    “這一次,朝廷派您來督辦此事。”

    “您也一定得主持公道,爲我崔家洗脫冤屈啊!”

    聽着他的話,魏徵的眼角不易察覺的微微一動,然後隨之無比認真、鄭重的朗聲說道:

    “崔族長,您這是說的什麼話?”

    “我與那北平王,也僅僅是最爲正常的同朝稱臣的情分而已。”

    “頂多就是在前兩年賑濟災民時,有過些許的合作罷了。”

    “可談不上你所說的什麼素來交好。”

    “那是絕對沒有的事!”

    “至於這一次你崔家的案情,你完全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裏。”

    “我魏徵眼裏從來不揉沙子,一定查無鉅細,嚴懲惡徒的!”

    “還有,退一步講,當初朝廷派我過來督辦此事,那時候還沒有發生後續的這一系列事情。”

    “現如今,事情鬧得如此之大,想必朝廷也馬上就會得知。”

    “一定會派一位,甚至是幾位宰相過來審理這件事。”

    “所以我魏徵現在能做的,其實也不多。”

    “收集好證據,然後交由後來之人罷了。”

    “當然,像一些小事情,我魏徵還是可以做主的。”

    “崔族長,您和崔家之人,現如今儘管離開此處,速速返回家中治喪,處理事宜。”

    “這個保人,就由我魏徵替你們做。”

    “要是出了事情,比如嫌犯私逃這種,我魏徵也擔得住。”

    聽見魏徵的這番話語,尤其是當聽見魏徵在向自己要人情之時,崔永志的疑心終於消除了大半。

    隨後他嘆息一聲說道:“眼下這北平王李秋,犯下如此滔天罪行。”

    “等待着他的,定然是整個天下人的大怒。”

    “就算是他逃回幽州,手裏有着幾萬兵馬,也終將難逃天譴。”

    “魏大人縱橫朝野這麼多年,見慣了這麼大風大浪,您的眼界和見識,也遠非常人可比。”

    “之前也是我說錯了話,從今以後,絕對沒有哪個士族門閥再會說魏大人與那北平王交情莫逆之類的話。”

    “至於魏大人擔憂的嫌犯私逃一事,還請魏大人放心。”

    “我崔家之人本就沒有任何的罪行,這都是那北平王和張蘊古等人屈打成招,後加上了去的。”

    “我親自向你保證,崔家沒有一人會跑。”

    “也絕不會讓魏大人你因此爲難,受到牽累。”

    說到這裏,崔家人也終於得到了消息,一衆馬車和僕人已經來到了州府門前。

    在即將離去之時,崔永志趁着沒人的機會,很是認真的拍了拍魏徵的手。

    “魏大人,此番情誼,大恩不言謝。”

    “我清河崔氏,也定當銘記於心。”

    “以往聽聞魏大人最喜歡古籍、字帖,尤其是兩王之真跡。”

    “恰好,我崔家還存有不少。”

    “待我崔家緩和過這口氣,這件事平息下去後,到時定將不會讓魏大人你失望!”

    聽着崔永志的話,魏徵也是哈哈大笑,“那我魏徵,也就先謝過崔族長您的這份心意了。”

    “我這裏做事,您就儘管放心。”

    這時候,在即將離開府門之時,崔永志又略微停頓了一下說道:“對了,魏大人。”

    “這之前我崔家不少的族人,雖說是被那北平王和張蘊古等人屈打成招。”

    “可奈何這些刁民受了他們的蠱惑,還是留下了諸多的假證。”

    “這件事,雖說我崔家問心無愧。”

    “但就怕一旦後續有宰相、欽差到來,瞧見了會有所誤解。”

    聽到此,魏徵會心一笑。

    “老族長,這件事不難辦。”

    “之前張蘊古等人走得匆忙,這些卷宗都還存放於州府之內。”

    “隨後,我會將其一一審理,一一重新傳喚證人對證,畫押證詞。”

    說到這裏,魏徵壓低了聲音認真的說道:“崔族長放心,我魏徵敢保,崔家之人將不會有丁點的罪證留錄在案。”

    聽到此,崔永志的眼神頓時一亮。

    “魏大人,大恩不言謝!”

    “今晚,就有崔家之人將那幾副兩王真跡,送到魏大人這裏,請魏大人觀摩,指點一二!”

    這時候,魏徵急忙的微微搖頭,“我說崔族長啊,這是什麼時候?”

    “魏徵哪有什麼心思敢觀摩這麼珍貴的東西。”

    “等一切安定了之後再說吧。”

    “現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您和族人速速返回家中,處理後事。”

    “州府內的這些亂局,就交給我來收拾即可!”

    最終,在留下了一個‘我懂了’的眼神之後,這崔永志才帶着無盡的怒火和屈辱,上了馬車返回崔家。

    先不說崔家那邊如何的哀嚎聲震天,以及如何的恨李秋恨到咬牙切齒。

    在送走了崔永志等人之後,魏徵坐在椅子上,無比認真的思索着接下來的對策。

    眼下他能做的,就是儘量的去幫李秋擦屁股,收拾亂局。

    儘可能的幫李秋洗脫罪責,少留把柄。

    這時候,剛剛在後面眯了一覺的馮立,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玄成,你這也是兩天一夜沒怎麼閤眼。”

    “先去睡一會去吧。”

    魏徵此時搖搖頭,輕嘆一口氣,“唉,眼下這種時候,我哪還有心思去睡覺?”

    “以我的估計,不出三天,這崔家其他三大家族就會氣勢洶洶的殺過來。”

    “到時候,風雲突變,各方勢力摻雜、襲擾,我們再想要做什麼可就難了。”

    “所以這兩天的時間,無比寶貴,眼下無人,你得幫我一起,把該做的事情提前做出來纔行!”

    “也只有我們做的越多,到時候李秋受到保全的機率也才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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