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黃袍的太子李承乾傲立於人羣之中。
周圍滿是不斷恭維,討好他之人。
自從李承乾的足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癒。
再加上李承乾對尚書省中刑訴案件審理的高效,能力的體現。
李世民對太子的態度也發生了非常直觀的改變。
都說自己的子女一樣的對待。
但又哪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隨着李承乾這邊的不斷利好,來拱衛和追隨他的朝臣也是越來越多起來。
而在魏王李泰那邊,雖然沒有李承乾這裏熱鬧,但也始終都保持着一定的規模。
由於李泰文學館的存在,他的鐵桿追隨者,還是頗多的。
而像吳王李恪,身邊也有着一些官員追隨,在那閒談。
反觀李秋這邊,則是冷冷清清。
其實原本,在他剛開始等候早朝時,王珪、魏徵、韋挺等人,都一直堅定的站在他身邊。
而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人,也會偶爾過來搭搭話。
但是李秋向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和目光。
頗爲憊懶,早晨不願起牀的他頗爲困頓。
比夢遊也好不到哪去。
再加上他有意的站在邊緣處,對他十分了解的王珪等人也就不再理他。
由他去迷糊着去。
可今天,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當李承乾的目光尋到了李秋之後,頓時眼睛微眯了眯。
眼神中充滿了敵意的目光。
自從李承乾開始服用稱心給他喝的藥輪包中的禁藥之後,整個人從裏到外都發生了非常明顯的改變。
從以前的懦弱,漸漸的走向暴虐,兇殘,陰狠。
就他的這種變化,要屬魏王李泰感受的最爲明顯。
曾經,笑面虎風格的李泰,最喜歡用言語去激怒,挑逗自己的這位性子太過儒雅、軟弱的哥哥。
可是近兩個月來,每當他如同以往那樣過來挑釁之時。
李承乾那變得不一樣的目光,總會讓他心裏發毛。
於是就連過來挑釁的次數都少了很多。
這種來自於草原大薩滿的禁制之藥,除了讓李承乾更受稱心控制外。
也讓他同稱心一樣,越發的對李秋生出恨意。
隨後,在衆人無比詫異的目光下,李承乾徑直的就朝着李秋的方向走去。
同一頭隨時準備決鬥,憤怒的野牛一樣站定在了李秋的身前。
看見太子如此氣勢的朝自己走來,然後站定在這裏,李秋原本耷拉的上眼皮略微往上擡了擡。
依照禮數拱手施禮,“見過太子殿下。”
其實在李承乾心中,李秋對自己的這般怠慢和不重視,是最令他感到惱火的一件事。
這分明是說李秋連把自己當成對手的敵意都欠奉。
倒是有一種草原上的雄獅蔑視一隻柴狗一般。
甚至是連身子都不願意站起來一下。
“哼,好一個威風八面的北平王,右僕射。”
“本王問你,那提出整頓寺廟,抑制佛教,罷遣天下僧尼之人,可是你所爲?”
聽着他羅裏吧嗦的嘮叨半天,本來就凌晨起牀,睏意十足,無論心裏和身體都非常不舒服的李秋眉頭緊鎖。
然後,頗爲不耐煩的回答說道:
“回稟太子殿下。”
“那份政令,確是出自我手。”
“殿下若是有疑義,可在一會朝堂之上提出來。”
“或是直接去向陛下請求,將此政令作廢。”
這份關於整頓天下寺觀的政令,當天就由王珪整理、修改,李世民批閱,發佈了下去。
若是能改,最爲崇信佛教的李承乾早就改了。
又豈能等到這裏來找李秋撒氣。
“呵,北平王,你休要仗着父皇的寵信,就覺得有恃無恐。”
“之前不知道有多少次,爲了母后的病情和我大唐的安危。”
“我跪在佛像之前許下宏願。”
“只要能讓我大唐度過劫難,能夠讓母后康復,就修建三千所寺觀。”
“以供養神佛。”
“可現如今,這三千所寺觀還沒等建好,卻都要給你拆毀掉。”
“真的是豈有此理。”
“汝之罪行,罄竹難書,人神共憤。”
“哼,可能也是,只有像你這種沒有爹孃,缺少教養,不懂孝道之人,才能做出此等荒謬之事!”
李承乾越說情緒越是激動。
到最後,幾乎是面帶猙獰,咆哮起來。
他的這種表現,可是以前衆人從未見過的。
因此等候在此的所有朝臣,都用一種極度震驚的眼光看着李承乾。
看向他和李秋這邊。
整個廳廊之內,都是鴉雀無聲。
這時候,李秋也已經被李承乾給激怒。
眼睛微眯,眼神也是頗爲銳利。
不經意間,陣陣的殺氣都開始散發而出。
見狀如此,像馮立、秦瓊、柴紹等對李秋頗爲了解之武將,都開始輕輕的快速朝這邊靠攏。
他們可真怕稍後這李秋一時衝動,再狠狠的打李承乾一拳。
這太子從小養尊處優,手無縛雞之力,可經不起李秋的含怒一擊。
幸好,他們所擔憂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李秋也只是深呼吸一口氣,帶着赤裸裸的目光盯着李承乾的眼睛質問道:
“聽太子殿下的意思,那曾經幾次攻到我長安城下的突厥鐵騎,還有娘娘之病,都是殿下供養的神佛之功效了?”
“若是如此,我現在就下一紙調令,讓還處在西域駐守邊關的李靖大帥,以及軍中將士都調回來。”
“到時就請太子殿下跪求神佛顯靈,讓吐谷渾、高昌、西突厥等敵軍悉數暴死於軍營之中。”
“若是真有神佛顯靈的話,我李秋就算耗盡家產,也要發宏源修建三萬座,三十萬座寺觀,供養神佛。”
“不知殿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