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慣例來說,東宮內部的官員任命。”

    “除了太子太師,少師,左右庶子等官職需要陛下欽定之外。”

    “其他的細小官職。”

    “只要太子中意,一般情況下也只是走一個官員任命流程罷了。”

    “而這份奏摺,乃是太子監國的時候,由吏部送上來的。”

    “我更沒有攔的道理。”

    “可是這東宮之事,乃是涉及到我大唐之儲君。”

    “更應該小心謹慎纔是。”

    “而這個稱心,毫無背景、根底之說。”

    “我,以及吏部的諸多官員,甚至是連他這個人都未有見過。”

    “聽說,只是一個草原來的年歲不大的奇醫?”

    “讓這樣的一個人,來擔任東宮少詹事這樣一個重要的職位。”

    “我覺得有些不太妥當。”

    “李秋啊,不知道這件事你怎樣看?”

    “還有,這東宮的孔穎達、杜正倫等人也已經來找過了我好幾次。”

    “專爲這稱心之事而來。”

    “聽他們講,太子殿下對這件事頗爲看重。”

    “同時對我們尚書省,尤其是我......也是頗爲看法。”

    聽着房玄齡的話,李秋不由得冷哼一聲。

    “房大人您所做之事,是非常正確的一件事。”

    “若是有人對您頗有微詞,也只是他們自己的問題而已。”

    “這件事,歸根結底,就是吏部之過錯。”

    “像這種不合規矩,不合禮制的狗屁奏章。”

    “壓根就不應該報到房大人您這裏來!”

    看着李秋言辭激烈,一旁的房玄齡和唐儉兩個急忙將他給拉住。

    生怕隔牆有耳。

    再被有心人聽了去,狠狠奏他一本。

    “哎呀,李秋啊,你說話就不能小聲點?”

    “這可是在皇城,你如今也是這大唐的宰相,右僕射。”

    “可不能再這樣口無遮攔了。”

    “再說了,那可是東宮!”

    “大唐未來的儲君!”

    “咱們這身爲臣子的,總要想着些以後的事情......”

    看着他們兩個如此,李秋也是心中無奈。

    “我說房大人,唐大人。”

    “這本就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咱們堂堂正正,心中坦蕩,又有什麼好怕的?”

    “再說了,這未來之事,誰又能真的說的準......”

    不等他這最後一句話說完,唐儉的一隻胖手就直接捂到了李秋的嘴上。

    無奈之下,李秋也只好作罷。

    “房大人,這件事你交給我來處理就是。”

    “你就不用管了。”

    說完,李秋就直接讓唐儉,去把吏部尚書高士廉給找了來。

    這高士廉,說起來也是與李秋這邊的人素有仇怨。

    當初玄武門之後,王珪、魏徵、韋挺剛受啓用不久。

    當時還是黃門侍郎的王珪將密奏託付給高士廉,讓他呈遞給聖上。

    可是這高士廉卻私自將密奏扣下。

    隨後此事敗露,因此獲罪,被貶爲了安州都督。

    而王珪,當時還是因爲李秋的‘奇效’舉薦,成功接替了高士廉。

    當上了侍中,這宰相之位。

    自此之後,高士廉與王珪等人之間的仇怨,就深深結下。

    對於李秋和芙蓉園,高士廉也一直都是堅定的宿敵。

    所以今天在被李秋叫到了政事堂後。

    這高士廉的心氣就頗爲的不順。

    在同房玄齡施禮之後,他直接越過了對李秋施禮的基本禮儀。

    直接很爲平淡的詢問李秋叫自己來所謂何事。

    在高士廉看來,自己無論年齡、資歷、身份,還是陛下的信任。

    都遠非李秋可以比擬的。

    如今的聖上也是胡鬧,弄了這麼一個黃口小兒,來做這大唐的右僕射之職。

    簡直就是離譜。

    見到他這種態度,李秋的臉色也瞬間冷了下來。

    直接就將那份東宮呈上來的奏摺交到了他的身前。

    “高大人,這份奏摺,可是你們吏部呈上來的?”

    “上面的批示,可否也是出自你的手筆?”

    一見到這份奏摺,高士廉的神情也不由得隨之一滯。

    當初這份奏摺在交到他手上時。

    他同房玄齡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只不過,當時可是太子監國。

    這又是東宮自己之事。

    他一個吏部尚書想攔怕是也攔不住。

    於是他也沒做多想。

    就送了東宮一個順水人情。

    可不料,這如今兩三個月過去,這件事居然還沒結束。

    這房玄齡,竟然在太子監國的那段時間裏,敢把這件事給拖了下來。

    見到高士廉沉默,李秋繼續冷冷的質問道:

    “高大人,你身爲吏部尚書。”

    “對於朝廷官員的舉薦,可有明確的規矩和章程?”

    “你們吏部對官員的舉薦和任命,可是嚴格遵照了層層選拔,應有的流程?”

    “而這份奏摺上舉薦之人,一無根底,二追溯不到背景。”

    “更沒有任何的從政閱歷和履歷。”

    “你身爲吏部尚書,又是憑什麼將這份奏摺舉薦到左右僕射這裏?”

    聽着李秋毫不留情的質問和指責,高士廉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可是這件事,確確實實是他的失職。

    面對李秋的質問,他一句話也是說不出來。

    眼看着場間的氣氛越來越僵,一旁的房玄齡、唐儉、劉洎三個人,也是面面相覷。

    不知道從何處進行相勸。

    這時候,李秋最後深深看了高士廉一眼。

    “關於這份奏摺,你將它拿回去。”

    “按照吏部和我大唐的制度、章程重新去辦。”

    “而對於你的失職,我也會如實的稟報給陛下。”

    最後,高士廉留下了一個頗爲凌厲的眼神,直接拿着這份奏摺轉身而去。

    這個樑子,確實是給結死了。

    在這朝堂之上,相互間講究的都是一個面子。

    如今這高士廉被如此年紀的李秋毫不留情的斥責了一番。

    絕對是無法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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