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蕭珩絲毫不管自己是否惹惱了謝君樓,男人雙眸危險的眯了起來,竟還要驅馬撞向謝君樓。

    謝君樓冷傲的眼神逐漸變得嗜血,輕視地看着蕭珩,想不到這個堂堂皇子,竟如此卑鄙無恥,爲了贏他,不擇手段。

    如此陰險小人,還敢覬覦他的七七,不知死活!

    眼看着蕭珩的馬朝着他狠狠地撞了來,謝君樓眸底閃過狠絕的厲光,將手中球杆倒握了過來,橫杆毫不留情地掃了下去。

    所有人都以爲謝君樓這一杆,是朝着蕭珩掃去的,卻不曾想,球杆即將落在蕭珩頭頂的時候,謝君樓忽然偏了一下手。

    那殺氣騰騰的一杆子,就打在了蕭珩身下這匹馬的脊背上。

    謝君樓是武將出身,這一杆子力道絕對不會小的,幾乎要打得馬兒脊背斷裂。

    在馬兒喫痛發出哀鳴聲的時候,謝君樓又是一個縱身躍起,擡起腳來,毫不留情朝着蕭珩的肩膀,重重地踹了下去。

    馬兒發了瘋一般地朝前跑去,蕭珩沒來得及躲掉那一腳,鎖骨斷裂的聲音撕扯開來,疼痛迅速蔓延至全身。

    蕭珩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在馬匹飛出去之前,他陰狠地瞪了謝君樓一眼,終於明白謝君樓這一腳,是帶了內力的。

    但是馬兒的突然加速,使得蕭珩險些從馬上摔下來,他只得認真劇痛,踉踉蹌蹌的死拽着繮繩,才勉強沒有摔出去。

    劇痛從蕭珩胸口傳了過來,他方纔勒緊繮繩,牽扯到斷裂的鎖骨,他感覺那骨頭像是插入了他的心肺裏,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到底是被駿馬甩了下去。

    謝君樓眸色陰冷地睨了蕭珩一眼,少年輕擡下頜,線條流暢的下頜勾出了冷冽的弧度,他高高在上地睥睨着蕭珩。

    如同看腳下塵埃一般。

    謝君樓揚起球杆將馬球挑了起來,掉轉馬頭直奔對方的球門大營,馬球落在少年上空,他邪笑着揚起手中球杆,凌空擊在下落的馬球上。

    “砰!”

    馬球飛出去的速度達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滑行出去的時候帶來一陣呼嘯聲,直直地穿過對方的防守陣營,直接入網。

    那馬球擊飛出去的力道,讓蕭夜辰等人只感覺馬球飛來揚起的勁風,幾乎要劃破他們的鏈家,他們只能眼珠子地看着馬球入網。

    無能爲力。

    裁判的哨聲響起,時辰到了,比賽結束。

    場下掌聲和歡呼聲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端坐在馬上的邪魅少年郎,以王者之姿接收着那震天動地的掌聲。

    蕭珩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薄脣染上了豔紅色的鮮血,抿出了陰冷的弧度,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他刻苦練功這麼多年,卻連謝君樓一腳都承受不住,如此,他如何讓謝君樓成爲他的手下敗將呢?

    文和帝眸光復雜的落在蕭珩身上,平心而論,他這個兒子的確是優秀,但身上戾氣太重,城府極深,並非是燕明殊的良配。

    像文和帝眼光這般毒辣的人,自然是瞧出蕭珩對謝君樓的敵意,但這樣的人再怎麼努力,也及不上謝君樓半分。

    謝君樓騎着馬緩緩走向了蕭珩,少年勾起緋紅色的薄脣,嗓音帶着嗜血的殺意,陰冷地壓了下去:“她是這長安城最耀眼的一顆明珠,舉世無雙,如你這般生來卑微的無恥小人,豈能配得上她的風華?”

    “癡心妄想!”

    少年緩慢而無情地笑了,說出的每一個字皆清晰無比,陰寒徹骨,如同冰塊一般,狠狠地砸在蕭珩的心肝裏。

    “咔嚓。”

    蕭珩生生地捏斷了手中的球杆,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瞪着謝君樓的背影,那雙鳳眸裏幾乎能噴得出火來,將謝君樓燒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這一場比賽結束後,便是另一撥人上場了,卻沒有一個人去管蕭珩的死活。

    謝君樓步伐緩慢地走到了帝皇面前,半跪在帝皇面前,文和帝彎腰親自將他扶了起來:“真是朕的好孩子。”

    “沒想到嬌嬌風姿也這般飛揚,倒是朕小瞧你了。”文和帝的眸光輕飄飄地落在了燕明殊身上,這話雖然帶着幾分揶揄和震撼,但足見話語裏的寵愛之意。

    “舅舅沒見過的,可多着呢。”

    燕明殊掩脣嬌柔的笑了,眼底的乾淨柔軟半點不假,罷了後她側眸看向燕明儀,笑聲輕淡,聽不出什麼情緒:“六姐姐剛纔被嚇壞了吧?”

    燕明儀臉色依舊白得很,瞧着半點血氣都沒有,如同嬌豔的牡丹花落敗了一樣,失去了端莊高貴的儀態。?

    沒人能體會到燕明儀現在滿腔怒火給感覺,就像是有人把她的那顆心,放在烈火裏炙烤一般,難受得要命。

    可是在燕明殊面前,她卻不能表露出半點不滿的情緒來,鎮定地微笑道:“比起我來,我覺得八妹應該受到了更大的驚嚇。”

    也就是在這時,燕明蘭被婢女攙扶着走了出來,她整張臉都被繃帶包了起來,只露出那雙細長漂亮的眼睛。

    燕承宏連忙走了過去,扶住了燕明蘭,緊張地問她:“蘭兒,太醫怎麼說?”

    “爹爹,我的臉毀了,太醫說我的臉會留疤……”燕明蘭眼睛倏然瞪得很大,恐懼、絕望的情緒交替在眼眸裏。

    燕承宏一顆心都揪在了一起,雖然他姬妾居多,可嫡女就只有燕明蘭這麼一個,自小嬌生慣養着,哪裏受過這樣的苦?

    李太醫提着藥箱跪在皇帝面前,踏踏實實地行了大禮,回稟道:“陛下,阮茵小姐的胳膊骨折了,微臣已經替她接好了,但仍需要靜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不能提任何重物,以免骨頭再次錯位。”

    “陛下!”惠貴妃一下子就嚶嚶地哭了起來:“這件事都怪謝小侯爺,若不是他故意擊打三皇子的馬,便也不會連累到茵兒。”

    她一邊不要錢的掉眼淚,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謝君樓的神色,淚水漣漪地說:“您可一定要爲茵兒做主啊,不能讓朝臣寒了心。”

    這阮茵再怎麼說也是太傅獨女,還是惠貴妃的親侄女,皇親國戚,要是皇帝不重責謝君樓,那實在是讓人寒心。

    文和帝眸光溫和地看向惠貴妃,語氣卻是冷漠的:“貴妃這是在威脅朕?”

    “臣妾不敢。”惠貴妃的身體忽然顫抖了一下,擡起衣袖抹眼淚,聽出皇帝這話裏的冷意,便也不再要求要個公道了。

    原本燕承宏還想找謝君樓要公道呢,但一聽到皇帝這樣的語氣,頓時就慫了,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裏不敢開口。

    燕明蘭跪倒在地上可憐兮兮地說:“陛下,謝小侯爺敲打了三皇子的馬,導致三皇子的馬踩到了阮茵姑娘的馬,這才牽連到了臣女。”

    她擡着衣袖剛把淚水擦去,但是因爲太委屈了,一想到臉上還要留疤,那眼淚珠子就不要錢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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