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瑤華眯了眯眼眸:“這支軍隊看起來是若羌國的人,不知道他們丟失了什麼,要在原地尋找,大有一種找不到誓不罷休的意思。”

    她是謝君樓帶出來的人,察言觀色的能力十分強大。

    “既然與我們無關,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謝瑤華沉了沉眼眸,從巨石後面走了出去,不再管山上人的動作。

    既然這些人是若羌國的人,在這個檔口出現在這裏,不管是有什麼目的,要是被漠北的人發現了,纔會對戚雲沉他們有利。

    可若是謝瑤華他們有所舉動的話,甚至可能會連累到戚雲沉等人。

    青尺錯愕了一下,但什麼都沒有問,跟着謝瑤華回去。

    可還沒等兩個人走到馬車那裏,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凌亂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青尺拉着謝瑤華的手臂,將謝瑤華往旁邊的大石頭後拉去,這個位置後面有一處山洞,兩個人躲藏的位置很是隱蔽。

    映入兩個人眼簾的,是一位身穿紅色雲衣的少女,那少女容顏嬌俏,髮髻帶着沉重的珠釵首飾,妝容精緻。

    但是因爲她一路跑來,臉上的妝容已經花了。

    少女氣喘吁吁地朝着此處跑來,如同身後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追趕着她一樣,腳步虛浮,目光渙散絕望。

    看樣子,明顯是支撐不下去了。

    在少女身後,又是一陣凌亂的腳步紛至沓來,身上鎧甲碰撞在一起,想來,應當就是方纔的那一羣若羌國士兵。

    謝瑤華看向了青尺,示意青尺將那個少女救過來。

    青尺點了點頭,示意謝瑤華好好待着,整個人便如同獵豹一般衝了出去,將少女攔腰抱起,用輕功掠了回來。

    雪地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你們是誰?快放開我!”

    那少女滿眼警惕地瞪着青尺和謝瑤華,她的五官輪廓原本就深邃,充滿了異域風情,此刻修長的眉梢緊緊皺起,更爲她增添了幾分冷冽之感。

    “哪來那麼多廢話!”謝瑤華直接點了這個女子的啞穴,生怕這個女子亂嚷嚷,會連累他們也暴露了。

    少女被謝瑤華點了啞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唯獨那雙如同盈盈月光般的眼眸,警惕地打量着兩個人。

    謝瑤華看向青尺,抿了抿脣:“帶着她一起回去,說不定……”

    她的意思,青尺聽明白了,想來這個人是若羌國的貴族出身,此刻出現在寒江城邊界,興許會對他們有用。

    青尺將少女抱在懷中,和謝瑤華用輕功離開了這裏。

    ……

    燕明殊詫異地看着青尺和謝瑤華,怎麼兩個人出去了一趟,回來就多了個少女?

    “你們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救我?”啞穴被解開,女子就迫不及待地問,聲音略微凌厲,其中的疲憊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謝瑤華看向了那女子,尾音微微挑高,語氣難以琢磨:“怎麼說我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這麼和恩人說話的?”

    “又不是我讓你們救我的!”女子冷哼了一聲。

    謝瑤華懶得搭理這個女人,便把事情的經過,跟燕明殊和謝君樓說了一遍。

    燕明殊眸光沉沉地看向這女子,狐狸眸微微眯起,嗓音冷清地問:“你叫什麼名字?那些人爲什麼要追你?”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們?”女子神色自若地看着幾個人,不經意間,周身就流露出一種貴族的啓運。

    燕明殊將目光緩緩地收了回來,嗓音清清淡淡,卻莫名有些意味深長:“青尺,繼續趕路,要在天黑之前到達寒江城。”

    謝君樓漫不經心地看了那女子一眼,眸光深邃,隨後便看向了燕明殊,兩個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都懂了彼此的意思。

    在馬車繼續朝前行駛的時候,後面不遠處就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冷冷地道:“去,到附近能躲藏的地方找,要是天黑之前找不到人,一律軍法處置!”

    “將軍,前面有輛馬車,會不會……”有士兵想要搜查馬車。

    那位將軍嗓音低沉地說:“那是大昭的馬車,漠北和大昭爭奪寒江城,即將開戰,大昭人不會幫她的,我們不要惹禍上身了,去別處找。”

    聽到這句話後,靠坐在那裏的燕明殊,微微勾了一下脣角,閉着眼睛假寐。

    那紅衣少女聽說這羣人是來自大昭,眸光閃了閃,終於是開口了:“我叫阿若藍,是若羌國的人,我父……父親爲了家族生意,要將我遠嫁到這裏來,方纔那羣人就是護送我的,我好不容易纔找到機會逃了出來。”

    阿若藍緊咬着嘴脣,雙手也緊緊地抓在一起,指甲都陷入了肉裏,險些把掌心給掐破了,她卻感覺不到一丁點的疼痛。

    “阿若藍……”

    燕明殊緩緩地睜開了眼眸,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阿若藍,嫣紅脣畔上揚:“阿若藍……你是若羌國公主?”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

    阿若藍猛然瞪大了眼睛,眼底迅速閃過一抹殺氣,雙手攥得更緊了,看着燕明殊的時候,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口水。

    馬車內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謝瑤華仔細打量了阿若藍一下,幽幽地笑道:“原來你是若羌國的公主,看來,是被逼和親漠北啊!”

    若羌是西域三十六國之一,是個不大不小的國家,只是國內男子地位很高,謝瑤華他們都不知道若羌國公主的名字。

    可是,燕明殊竟然一眼就認出阿若藍的身份!

    燕明殊知道阿若藍害怕,輕聲道:“放心吧,我們對你沒有興趣,我只是從你的穿着上,猜出了你的身份。”

    阿若藍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這一身服飾,這一身豔紅色嫁衣上,繡着精緻的沙棗花,而在他們若羌,沙棗花代表着王室。

    所以,只有若羌王族中人,才能夠用沙棗花的花紋。

    沒想到眼前這個姑娘,倒是博學多才,能夠憑一件服飾,就能確定她的身份,果然是一位奇女子!

    阿若藍淡然一笑,看向燕明殊,笑道:“若羌王族都可以用沙棗花,這並不能證明,我就是王族公主。”

    的確,沙棗花是代表着若羌王族,可並非只有嫡系王族才能用的,那些宗親子弟照樣可以用沙棗花。

    燕明殊雙手搭在膝蓋上,語氣緩慢地道:“若羌人一耳三鉗的制度很嚴格,貴族子弟會以金、銀、翠、玉、珍珠爲質,貧苦人家,則以銅圈代替,藉以區分階級。”

    她巧笑嫣然的,眸底流光明媚:“而若羌盛產玉,大多貴族和商賈子弟,皆以玉製作耳墜,翡翠,則只能用於王族和些許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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