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子幽寒森冷的眸光壓了過去,如同暗夜蟄伏的野獸,緊緊地鎖住燕明殊和謝君樓,如同鎖定了自己的獵物一般。

    他仗劍而立,指腹輕輕地擦過劍身,冷聲發問:“你們到底是誰?”

    謝君樓和燕明殊都蒙了面,四王子看不清楚他們的臉,但是能夠分辨得出來,其中一位是女子,還是一個十分好看的女子。

    “你猜!”

    謝君樓睨了四王子一眼,嗓音頗爲輕佻邪魅,將內力凝聚在掌心,掌心頓時如同一塊巨大的吸鐵石一般,將長劍吸了過來。

    長劍穩穩地落在謝君樓手中,擡劍橫了過去,旁邊的燕明殊可以清晰地看見,長劍折射出一抹寒光,落入他的鳳眸裏。

    那一雙瀲灩的眸底,頓時殺氣騰騰!

    謝君樓仗劍騰躍了出去,森冷逼人的劍氣,朝着四王子劈頭蓋臉地壓下,那一身黑袍,被劍氣帶起,唰唰作響。

    四王子便持劍抵擋着,但是謝君樓的攻勢太過於猛烈,使得他不得不往後倒退,直到退到最後,無路可退。

    他這才揚起手中的長劍,朝着謝君樓劈出一道劍氣,那兩道劍氣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發出了劇烈的碰撞聲。

    燕明殊的眼睛被這劍氣帶來的凌風刺痛,都不得不伸出手來,捂住了眼睛,這才覺得好受了一些。

    謝君樓的內力源源不斷散發了出來,牽制住了四王子的攻勢,逼得四王子無法動彈,當然了,他也不能動。

    四王子的臉已經被劍氣擦破,一道血口從臉頰蔓延了出去,鮮血慢慢地流了下來,但是他卻半點都不能動彈。

    因爲他們兩個人已經散出內力較量了,在這個時候,一旦注意力分散,輕則走火入魔,重則全身筋脈盡斷。

    所以,四王子都來不及顧及不遠處的燕明殊,因爲謝君樓的武功,是在他之上的,現在他不能分心,否則很有可能走火入魔!

    “你果然狠毒!”

    四王子幾乎是咬牙切齒了,他是沒想到謝君樓敢冒這麼大的風險,雖然謝君樓的武功在他之上,但卻沒辦法完全壓住他。

    所以,謝君樓逼他散出內力來抵抗,自己也是冒着極大的風險。

    “再怎麼樣,也不及四王子陰毒。”謝君樓的語氣是有些調侃的,隱約之間,露出了一絲難以琢磨的邪魅。

    感受到不遠處燕明殊散發出來的殺氣,四王子的臉色猛然變了一下,心就在這個時候亂了一下,幾乎是瞬間的,喉嚨眼裏馬上就涌上來一股腥臭。

    四王子不敢大意了,馬上就定下心神,將腥臭給壓了下來,冷笑着看向謝君樓:“你這樣做,實在是卑鄙無恥!”

    “對你們漠北人,難不成要我講道義嗎?”謝君樓挑了挑眉梢,笑意慵懶,那邪魅的笑意便從眉梢蔓延了出來。

    四王子被這話給嗆了一下,但是也從中得出一個重要訊息,他眸光冷沉地看了看謝君樓和燕明殊,嗓音冷冽:“你們是大昭人?”

    “這個問題,你還是留着去問閻王吧!”

    燕明殊嗓音嘶啞地冷笑一聲,身形如同妖嬈的靈蛇一般掠了過去,長劍直直地朝着四王子敦的心臟位置刺了過去。

    四王子倏然瞪大了眼睛,陷入了劇烈的掙扎之中,這一刺,正中位置是他的心臟,若是他不躲,那現在就要命喪黃泉!

    可若是撤回內力躲開,就要面臨着走火入魔,或者是筋脈損傷的風險。

    躲,還是不躲呢?

    或許是面臨着生死存亡之刻,也或者是四王子太過於自信,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四王子硬是撤回了一成內力,使得自己的身子偏了一毫。

    如此一來,燕明殊這一劍刺入的,便偏了一寸。

    骨肉被撕裂開來的聲音,清晰無比,四王子覺得喉嚨裏一股腥臭涌了來,更是覺得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謝君樓擡腳狠狠一踹,將四王子的身體踹飛了出去,兩個人站在一起,看着四王子的身體墜入雪地裏。

    四王子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掙扎着想要爬起來,但因爲傷勢太嚴重了,掙扎着,便又重新跌回了雪地裏。

    謝君樓涼薄地笑了笑:“漠北人的生命力就是強大,劍尖只差一寸便沒入心臟,加上遭到內功反噬,他居然還沒死!”

    燕明殊低頭看着雪地裏的四王子,劍上滑下來的鮮血,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她冷冷地說:“我去殺了他!”

    說着,燕明殊便要持劍下去,想趁此機會宰了四王子,卻被謝君樓一把拉了回來:“不能去了,他們追上來了。”

    男人那雙鳳眸急速微眯了起來,看着長街那一處洶涌而來的禁衛,這暗夜裏的天,幾乎都被照得亮如白晝。

    “不行,我一定要殺了哈爾頓,不然這一戰就喫力了!”燕明殊卻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她不想失去。

    眼看着四王子的貼身侍衛帶人掠了過來,還有數不清的禁衛,謝君樓自然是不肯讓燕明殊冒險的:“乖,來日方長,他受了重傷,我們還有機會!”

    謝君樓一把攬住燕明殊的腰,抱着她,腳下輕點,朝着皇城相反的方向掠了過去。

    而他們剛離開,那羽箭便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要是謝君樓他們晚走一瞬,只怕就要被射成馬蜂窩了。

    謝君樓帶着燕明殊一路掠過屋檐,特地繞了一段路,才朝着王宮的方向折返而去。

    宮門近在咫尺。

    只是宮門下不知何時,站着一個威風凜凜的年輕將軍,不是漠北人,竟然是卓爾將軍。

    “你受傷了!”

    卓爾一扶住謝君樓,便知道他傷得不輕,眉頭便緊緊地蹙了起來,沉聲道:“快些回宮,否則會引人懷疑的!”

    順利回到了行宮之後,阿若藍見兩個人回來了,立馬就跳了起來,將謝君樓扶在軟榻上,擔心地看着他和燕明殊。

    “屬下替他輸送一些內力。”卓爾想要替謝君樓輸送內力,卻被燕明殊擡手攔住了,他不解地看向燕明殊。

    “你的內力至剛至陽,無法輸送進他體內,我來吧。”

    燕明殊淡淡地解釋了一下,然後盤腿坐在謝君樓身後,開始替他輸送內力。

    謝君樓所修功法非尋常功法,所以內力皆是至陰至寒的,會排斥卓爾這種剛陽的內力,只有燕明殊才能替他輸送。

    卓爾看着燕明殊,眸光將她緊緊地鎖住,眼底劃過一抹難以琢磨的光芒,但是什麼也沒說,轉身去門外守着了。

    等燕明殊輸送好內力後,卓爾確定兩個人都沒事了,這纔回到了自己的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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