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什麼了?”

    劉成一臉懵逼地看着衆人,這信鴿明明是他和夫人傳信用的,信中所言也不過是報平安,怎麼就成了通敵賣國了?

    那副將痛心疾首地說:“戚將軍說你勾結漠北的時候,我們還不肯相信,現在都證據確鑿了,你還有什麼可辨駁的?”

    “胡說八道!”

    劉成紅着臉反駁,儘管心裏已經七上八下了,但還是扯着嗓子吼道:“我怎麼可能勾結漠北?!你們有什麼證據?”

    “皇恩浩蕩,我位列三品將軍,怎麼會做出這等不齒之事?你們不要被人矇蔽了雙眼!”說着,他便瞪了戚雲沉和燕明陌一眼。

    意思不言而喻。

    副將直接將紙條甩在劉成跟前,堂堂七尺男兒,氣得眼睛都紅了,聲聲低吼:“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劉成連忙將紙條展開來,赫然是他傳遞給漠北的信,他捧着紙條,手都開始顫抖了起來:“污衊,這是污衊!”

    “這落款處都沒有名字,跟我有什麼關係?”

    說着,劉成將副將手中的所謂家書,一把奪了過來,看清楚字體上的內容,他難以置信地呢喃:“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明明是家書,怎麼會……”

    副將已經對劉成失望透頂了,語氣已經冷了:“這字條裏的內容是將軍你的筆跡,我等與你同僚多年,又怎會認錯?”

    “而且,漠北王族圖騰是狼,信中落款便是狼圖騰,若說是有人陷害你,信鴿怎麼會這麼巧飛來你的院子?”

    訓練一隻信鴿最少都要一個月,戚雲沉每日都跟他們這些人在一起,商量作戰部署,根本就沒時間去搞什麼鴿子。

    而謝瑤華來這裏也才二十天左右,對於這位國朝郡主,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也是頗爲仰慕謝瑤華的戰場風姿。

    將門出來的孩子,自然是不會那些勾心鬥角。

    但是這位劉成出身苦寒,當年若不是背叛了某位將軍,是根本就不會混到如今的地位,他們之所以忠於劉成,是因爲劉成對他們有恩。

    劉成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倒了,還是不斷地狡辯:“漠北王族的圖騰是孤狼,這是誰都曉得的事情,又怎麼能證明我勾結漠北?”

    “那這張字條,你又如何解釋?”燕明陌睨了一眼劉成,語氣陰曆地開了口,他問的,是劉成傳出去的那張字條。

    “這分明是栽贓陷害,定是有人臨摹了我的筆跡,才故意陷害。”

    劉成瞪大了眼睛,話語刻薄地說:“我知道了,是郡主,郡主和我有過節,一定是她要陷害我的,這真是天大的冤屈!”

    “砰!”

    青尺擡起腳來,重重地踹在了劉成的胸口上,見他踹飛了出去。

    劉成猝不及防受了青尺這一腳,整個人就被踹飛到了院子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連吐出了好幾口鮮血。

    “好。”

    戚雲沉點了點頭,脣邊掠過一抹笑意,從青尺手中接過一疊書信,淡漠地說:“這些我們從你府上搜出來的,都是你和漠北四王子伊諾勾結的證明。”

    “不可能!”

    氣急敗壞的劉成只想着爲自己辯解,一句話沒過腦子,就這麼被怒吼了出來:“那些信我早就燒了,怎麼可能被你們找到?”

    一句話落下,連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看到衆人失望無比的眼神,劉成也反應了過來,徹底明白,自己這是被戚雲沉詐出了話。

    戚雲沉意味深長地看了過去,嗓音寒涼寒涼的:“劉將軍,本將軍是詐你的,這裏面,什麼都沒有。”

    他將那些信件撕碎了,撒落在半空中,如同雪花一般飄揚了下來,在白紙紛紛之中,劉成看到了戚雲沉眼中的殺氣。

    他完了!

    這個念頭從劉成腦海中崩了出去,他一下子就軟癱在地上,臉色蒼白地看着一衆將領,心虛地開口:“你們要相信我,我沒有勾結漠北……”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相信。

    要不是真的心虛,怎麼會這麼沒有底氣呢?

    “那你說,什麼信被你燒了?”副將重重地哼了一聲,已經完全站在戚雲沉那一邊了,他是浴血沙場過來的,最是痛恨通敵賣國之人。

    “我……”

    劉成被副將這麼質問,頓時就心虛無比,臉色發白,一句話都答不上來了。

    戚雲沉冷冷地睥睨着劉成,一字一句地開口:“我大昭將士出生入死,才換來了勳爵榮耀,然而你深受皇恩,卻勾結番邦,意圖謀反。”

    “你這麼做,如何對得起衆將士用鮮血打下來的城池?如何對得起朝堂?”

    當今聖上最爲仁厚,哪怕是戚家功高震主,文和帝也沒有除去的意思,在朝堂開疆擴土的時候,軍餉喫緊,可文和帝卻不曾虧待過他們任何一個士兵。

    兵臨城下縱然是波瀾壯闊,可頃刻之間,便要血流成河,那一張張流血犧牲的生命,最後,也只能馬革裹屍。

    西北沙漠,北疆沙漠,不知道有多少壯烈犧牲的生命,才造就了繁華的盛世京城,早就了達官貴族們歌舞昇平的日子。

    而那些在戰場上死去的將士,連一具屍都沒有,被黃沙掩埋,或者是馬革裹屍,他們的妻兒只能在千里之外,以一捧白菊哀悼死去的親人。

    戚雲沉他們身上都肩負着殺戮,雙手也曾經沾滿鮮血,死後,是要墮入阿鼻地獄的,到時候,又有誰,來爲他們超度?爲他們悼念死祭?

    所以,這一切都值得嗎?

    值得。

    爲了捍衛大昭之疆土,哪怕死後要墮入地域,他們生於戰場上,也在所不惜,願以微薄之力,守衛盛世江山。

    而劉成當年誣陷寒池關守將謀反,先帝震怒,劉成這纔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這麼一個卑鄙小人,有何資格立於世間?

    戚雲沉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夾雜着痛心和憤怒:“這是我們拿命換來的江山,用血肉拼來的城池,用信念駐守的城牆,你卻要拱手他人!”

    “該死!”

    他恨意滿滿地吐出兩個字來,一道利刃刺入骨肉的噗嗤聲,倏然響了起來,是戚雲沉猛地抽出寶劍,刺入了劉成的胸口。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利劍直接貫穿了劉成的心臟,將他的心臟從中間破開,頓時血流如注。

    “你……”

    劉成痛苦無比地瞪大了瞳孔,不可置信地瞪着戚雲沉,一雙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裏跳出來,充滿了不甘。

    戚雲沉將劍猛地抽了出來,鮮血噴灑開來,濺在了他那身鎧甲上,他冷冷地睨着劉成,話語冰冷無情:“爲寒江城守軍,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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