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的火勢已經驚動了王府衆人,謝君樓帶着兩個人掠出去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人羣前頭的淮南王。

    淮南王一對上那雙冷清的眼眸,愣了一下。

    淮南王世子率先從人羣裏擠了出來,看着閣樓被大火燒得連渣都沒了,整個人都嚇傻了,腳下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他瘋了一般想要往裏面衝,卻被其他人一把攔住了。

    “別攔我,我要進去!”

    淮南王世子拼命地掙扎了起來,不敢告訴他們,裏面有個姑娘,雖然他討厭那丫頭,但也不敢就讓她死了。

    要是這件事傳出去,天子腳下,行兇殺人,倒黴的便是他們王府了!

    淮南王世子看到謝君樓,不知道他爲何出現在這裏,心中有些惶惶不安,生怕有什麼事情,惹到了謝君樓。

    見世子還在這麼鬧騰,他毫不客氣地就甩了一巴掌過去,厲聲喝道:“不過是一座閣樓,燒了就燒了!”

    世子被淮南王打得人都懵了,愣愣地看着眼前燒成灰燼的閣樓,裏面有個姑娘這句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這麼大的火,她應該已經被燒死了吧!

    人羣裏不知道是誰,幸災樂禍地來了一句:“這下子好了,世子帶回來的那個小美人,怕是已經被燒得骨頭都沒了!”

    “什麼?”

    淮南王聽到這句話,臉色都黑沉了下來,看向了面如死灰的世子,恨鐵不成鋼地罵:“怪不得你死活都要進去,原來你在這裏藏了人,說,裏面是什麼人?”

    “是……是一個女孩兒!”世子不敢去看淮南王,吞吞吐吐地說了一遍,但也不知道那丫頭,到底是什麼人。

    淮南王氣得臉色鐵青,以爲自家兒子又是色心大起,把良家少女擄了過來,他下意識地想到了當年沈璇的事情。

    “父王,這哪裏是什麼丫頭呀,我分明聽她說,她是裴國公府的小郡主!”

    剛纔說話的那個人是王府庶子,他幸災樂禍地看向淮南王世子:“要是那丫頭沒扯謊,世子這一次,可是闖了大禍了!”

    淮南王一聽到裴國公府的名頭,一張臉更是比鍋底都黑,氣急敗壞地看向世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淮南王世子不得不把整件事,給說了一遍。

    淮南王聽完了整個過程後,總算是明白爲什麼看到謝君樓了,一定是謝君樓知道裴曦在這裏,這個認知,讓他更是惶恐不安。

    “你這個逆子!”

    淮南王氣得一巴掌就扇了過去,臉色鐵青地罵道:“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往日裏你囂張慣了,到了皇城腳下,怎麼就不知道收斂一點?”

    現在好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要是裴家一紙告到了皇帝那裏,雷霆震怒之下,他淮南王府安能平安啊?

    因爲燕明儀和燕明殊的仇怨,皇帝已經對王府有了怒氣,現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只怕事情是越來越糟糕了。

    淮南王越想越不安,瞪了一眼世子後,吩咐管家:“把這個不孝子,帶到祠堂裏好好反省一下,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他出來!”

    處置完淮南王世子後,淮南王便匆匆出了門,幾番思量之下,還是去了東宮。

    謝君樓和燕明殊將裴曦帶了回去後,大夫診斷了一番,裴曦並沒有受傷,而是嗆了太多濃煙,導致昏厥了過去。

    倒是燕明殊,爲了救裴曦,手背上都被生生地燙出傷口了。

    謝君樓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心疼得不行,一直沒有說話,薄脣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眉宇間流轉着怒氣。

    燕明殊倒是不在意這些的,左不過就是手背上留了疤,因爲對這些外在的事情不上心,她便也不覺得難過了。

    裴曦這幾天都在養着,裴策也難得的忍耐了下來,畢竟漠北使者團還在這裏,他們總不能讓人家看了笑話。

    淮南王世子蕭澤被罰去祠堂面壁思過,他這個人,平日裏在王府都是橫着走的,受盡寵愛,如何受得了這樣的苦?

    在他跪了兩個時辰的時候,消息就傳到了東院的葉老太太那裏去了。

    聽說外孫滴水未進,已經暈過去了,葉老太太差點兩眼一翻就沒了氣。

    誰不知道這蕭澤,是葉老太太的心頭肉啊,她就只有一個女兒,嫁來了這王府,爲了能經常看到外孫,便搬來了王府居住。

    所以,葉老太太是把蕭澤捧在手心裏,把他寵成了一個紈絝囂張的跋扈子弟,不管犯了什麼錯,都有老太太給他撐着。

    葉老太太緩過來一口氣後,又氣又心疼地朝着身邊嬤嬤吼道:“還愣着幹什麼啊,還不快去把我的寶貝孫子帶來我瞧瞧!”

    身邊的婆子連忙安撫老太太:“老夫人,是王爺讓世子面壁思過的,王爺還沒有回來,若是把世子放出來了,只怕王爺會不高興。”

    “他不高興關我什麼事?”

    葉老太太卻是一點情面也不給的,幾乎要捶胸頓足了,吩咐道:“快去,把我的小心肝兒帶過來,打小就沒受過傷,他怎麼受得了?”

    伺候的婆子沒有辦法,只能去祠堂把蕭澤領了過來,祠堂的人生怕老太太被氣出毛病了,也不敢說什麼。

    只能把人給放了。

    蕭澤被人擡回了東院裏,葉老太太是心疼壞了,派人前前後後的伺候着這位寶貝疙瘩,又請了三個大夫來瞧。

    “要是我這心肝兒有什麼好歹,我一定饒不了他爹!”

    葉老太太見蕭澤的臉都腫了一塊,心疼得心臟都絞了起來,捧着他的臉問:“心肝兒,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還不是父王嘛,不分青紅皁白,就甩了我兩巴掌,外祖母,我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呀,他最近怎麼總是打我?”

    蕭澤委屈不已地看着葉老太太,眼裏含着兩包眼淚。

    葉老太太頓時就懊惱不已:“早知道他這麼狠心,我就把你接到我這裏來住了,有我在,他怎麼敢揍你?”

    “等你老子回來,我一定狠狠地罵他一頓,給你出氣!”老太太拉着寶貝疙瘩的手,眼裏都是溺愛,半點都不作假的。

    那個樣子呀,可真是愛到了心坎兒裏!

    等待在葉老太太這裏喫飽喝足後,蕭澤才肯從這裏離開,又去四處撒野去了。

    第二日。

    裴曦從大火裏緩過了神來,跑去找燕明殊,見謝君樓給燕明殊上藥。。

    她瞧見了那恐怖的傷口後,頓時便愧疚不已地說:“都是我不好,害得七姐受傷,這麼好看的手,八成是要留疤了。”

    “沒事,留疤就留疤吧。”

    燕明殊低頭看了看那傷口,神色淡淡的,只是這樣的天氣裏,傷口難免會發炎,她也不敢說疼,怕裴曦更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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