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兩日在商量三國聯軍的對策,文和帝和戚雲沉他們還在營帳裏,讓其他世家子弟可以先行狩獵玩樂。

    那些個豪門子弟和年輕將領,都已經在營帳前站好,這些全都是有身份的勳爵子弟,個個張弓提矛,就等着一聲令下了。

    燕明殊昨晚忙了一晚上,早上起來的時候,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眼睛都還沒來得及睜開,就被謝君樓一把撈了起來。

    “嗯?你怎麼來了?”

    燕明殊揉了揉眼睛,神智才清醒了一些,唐蘊之大早上就已經出去了,這會兒她正賴牀呢,沒想到被謝君樓給抓包了。

    謝君樓把她撈到了懷裏,揉了揉她雞窩一般的頭髮:“帶你去喫好喫的,你先喝點粥墊墊肚子,螃蟹性涼,不宜空腹喫。”

    “喫螃蟹?好呀!”

    燕明殊一聽說要帶她去喫螃蟹,原本還有些迷濛的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什麼睡意,全他媽見鬼去了!

    簡單洗漱一下之後,燕明殊就被謝君樓給拉走了,坐在那裏喫着大螃蟹,那叫一個美呀!

    重要的不是喫螃蟹高興,而是有人坐在一旁給她剝蟹肉,親自遞到她嘴邊,她只管張嘴喫肉,手都不需要動。

    謝君樓將衣袖都挽了起來,露出半截小麥色的肌膚,悠哉地給燕明殊剝蟹肉,一副當家好男人的模樣。

    燕明殊笑得眼眸都眯成了月牙兒,讓長安第一公子謝君樓,替她洗手做羹湯,替她剝蟹肉,真真是享受!

    裴曦進來的時候,還是笑容燦爛的,但是看到兩個人正在享受大螃蟹,頓時就不淡定了:“好啊你們兩個,躲在這裏喫螃蟹,太過分了。”

    燕明殊張口咬住了謝君樓遞來的一塊蟹肉,剛想要和裴曦說話的時候,卻被謝君樓拍了一下手背:“食不言,寢不語。”

    裴曦:“……”

    我是外人嗎?

    她頓時委屈兮兮得看着謝君樓,控訴謝君樓沒有良心,真真是可以用狼心狗肺來形容,奈何人家謝君樓根本就不搭理她。

    謝君樓遞了一眼裴曦,覺得她真是個巨大的電燈泡,但礙於裴曦是他家小妹,他也不太好做出太嫌棄的表情。

    少年將剝好蟹肉遞到燕明殊嘴邊,柔聲道:“乖寶貝,來喫蟹肉。”

    燕明殊乖乖地張開嘴巴,將那塊蟹肉吃了下去,這個季節能有如此肥美的螃蟹,看來,謝君樓是用了不少心思了。

    謝君樓眼巴巴地瞧着燕明殊:“怎麼樣,味道如何?”

    “不告訴你。”

    燕明殊挑了挑眉梢,謝君樓立刻就泄了氣了。

    少年眼底掠過一抹狡黠之意,將燕明殊的臉捧了過來,在她嘴脣上重重地咬了一口,還用舌頭舔了一下嘴脣,回味無窮地說:“別蟹美味多了。”

    “你咬到我昨天破了的地方了。”

    燕明殊抓了一隻大螃蟹,就朝着謝君樓砸了過去,可小手剛伸出去,就被謝君樓一把包裹住了,螃蟹也被他拿了下來。

    站在一邊的裴曦,腦門上落下一排黑線,敢情她來這裏,是看這兩個人調情的,他們倆怎麼好意思這般若無旁人呢?

    裴曦剛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便被謝君樓叫住了。

    謝君樓眼眸含笑地看着裴曦,尾音拖長了來:“曦曦今日怎麼這麼閒,不去跟你表姐打獵嗎,怎麼有空來我這裏串門?”

    裴曦也不知道自己臉上,是怎麼扯出一抹笑容的:“本來去找七姐的時候,發現她不在,也不在打獵,便曉得她在表哥這裏,想過來看看你們在玩什麼。”

    “看來,是我來錯時間了。”

    她看了眼桌子上的螃蟹,身爲王公貴胄的謝君樓,身份尊貴,打小就是十指未沾廚房的人,能爲一個女孩兒做這樣的事情,那就說明在這個男人心中,燕明殊的位置絕對是放在第一的。

    燕明殊轉頭去漱了漱口,笑眯眯地招呼着裴曦:“來得很是時候呀,這還有螃蟹呢,曦曦也來嚐嚐。”

    “就等你這句話了。”

    裴曦眼底立刻露出兩道光芒,一屁股就在燕明殊身邊坐了下來,毫不客氣地抓了只螃蟹,那般粗俗……不是,是豪爽的樣子,看得謝君樓都不忍直視了。

    ……

    鼓樂齊鳴的錚錚聲裏,諸位皇家子弟、名門貴公子,紛紛上了馬,策馬而去,馬蹄聲踏破原野,入了叢林。

    謝瑤華和唐蘊之已經分開狩獵,唐蘊之嫌跟在身後的侍衛麻煩,便一個人策馬追趕獵物,入了叢林深處。

    “有刺客!”

    這一道聲音,是其他官家小姐的護衛隊發出來的,唐蘊之擡頭看了過去,便見中書侍郎家的姑娘,被十幾個黑衣人包圍住了。

    那些黑衣人將那姑娘緊緊地包圍着,手中長劍閃着鋒利的寒芒,唐蘊之蹙了一下眉心,皇家獵場,怎麼可能會有刺客混入?

    但是讓她覺得憂心的是,她身邊的護衛隊都留在了休息場地,謝瑤華也不知道去了何處,她頓覺孤立無援!

    中書侍郎家的千金已經嚇得瑟瑟發抖,哭得梨花帶雨:“啊!我……我是中書侍郎的千金,你們別殺我!”

    她看見唐蘊之在這裏,如同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扯着嗓子哀嚎:“郡主,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就是在這個時候,一枚細小的銀針刺破空氣,倏然扎入了唐蘊之胯下馬兒的屁股上,馬兒喫痛,揚蹄子長嘶了一聲。

    如同瘋了一般,急馳了出去!

    唐蘊之一個猝不及防,險些就摔下馬去,幸好她緊緊地抓住了繮繩,纔不至於被馬甩了下去,但是她的臉色,一點點陰寒了下來。

    中書侍郎家的女兒素來低調,從不與人結怨,那些刺客怎麼可能要殺她呢,那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胯下的駿馬忽然仰天嘶鳴了一聲,身軀一陣抽搐,像是發羊癲瘋一般,不斷地扭動着身體。

    想把唐蘊之給甩出去。

    這四面八方都是尖尖的巨石,要是唐蘊之被甩下去了,一定沒命!

    唐蘊之一陣心驚膽戰,終於明白了,她這匹馬,被人動了手腳,殺機即將來臨,是秦似錦,還是扶搖公主?

    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一番思量之後,唐蘊之狠狠地揮動馬鞭,驅動馬兒離開這裏,但馬兒也是幾近瘋狂,怎麼也停不下來了。

    唐蘊之死死地勒着繮繩,讓自己的身體儘量貼在馬背上,遠遠瞧過去,就像是她與馬兒融合在一起了一樣。

    這匹馬被人動了手腳,只有這樣子,才能保證自己不被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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