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蕭夜辰是以內力擴散出來的,賽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晉元帝那深邃冷峻的臉上,閃過一抹嗜血的殺意,身影竟然憑空消失,掠向了賽場,強勁的掌風,揮向了林如海。

    “天吶!”

    全場都爆發出一道驚呼聲,充滿了不可思議和震驚!

    只見晉元帝一身黑色番龍袍站在那,玉冠之下,黑髮如瀑,浮浮沉沉的眸光之中,滿是冷意,脣邊始終噙着一抹淡笑。

    而那身軀壯碩的林如海,竟然被硬生生地揮了出去,那鋒利的錦旗杆,一下子就從他的胸口貫穿了出去。

    林如海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們尊貴的皇,眼睛仍然瞪得老大,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晉元帝斷了這口氣。

    “元帝陛下!”

    蕭夜辰的瞳孔倏然收縮,蕭夜辰揮出去的那一掌,狠辣無情,雖然死的是西晉人,但晉元帝的兇狠,無疑是讓他感到震驚。

    晉元帝眸光冷冽的睨了過去,鳳眸裏有着睥睨天下的傲然,話語冷漠:“朕不過是處置一條狗罷了,難道蕭太子也有意見嗎?”

    蕭夜辰頓時就被噎了一下,他本來也沒想有意見的,只是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謝瑤華那清冷的面容上,都渡上了一層迷離的光芒,搖頭感慨了一聲:“這元帝陛下,果然是暴君啊!”

    不過死得是他們西晉臣子,她可不太關心,只是晉元帝這樣狠辣的手段,他日衛遲迴去,只怕是要喫虧了。

    衛遲眼神陰鷙的看了眼晉元帝,脣中溢出了一道很淡的冷哼:“他一貫如此,弒父殺弟都能做得出來,一個臣子又算得了什麼?”

    燕明殊搭了一句:“所以,以元帝的暴政,他這江山坐不了多久。”

    當年的西晉皇宮裏,發生了一場政變。

    大皇子晉臨用了三個月的時間,策劃了一場謀朝篡位的陰謀,那些個官員紛紛倒戈,晉臨最終篡位成功。

    想要成爲皇帝的人,都是沒有心的無情之人,弒父殺兄,斬草除根,冷血殘暴,如今當衆殺了林如海,他們也不覺得奇怪了。

    殘暴冷血的晉元帝,這蒼茫一生,都在追求無上權力和榮華富貴,弒父殺弟,這樣的人,是千古暴君!

    他的暴政,比定會被推翻!

    晉元帝臉色寒冷地看向戚雲沉,怒火已經被連續兩次的失敗,給徹底激怒了起來,陰惻惻地開口:“戚將軍,你還想讓朕等多久?”

    戚雲沉腳尖輕點地面,身形穩穩地落在了賽場上,白色的衣袍被風帶起,嗓音始終溫潤:“讓元帝陛下久等了。”

    晉元帝臨風而站,沉黑龍袍上的番龍,幾乎要衝天而起,男人脣邊噙着一抹近乎瘋狂的笑意,冷冽開口:“久聞神隱大將軍盛名,速戰速決!”

    腳下突然捲起了一陣風,男人飛身上了馬背,渾身氣息冷冽無比,眼神狂烈地看着戚雲沉,眸光兇狠。

    那是一種,勢在必得的決然!

    這邊,侍衛扶着內力耗盡的蕭夜辰,回到看臺,他朝着皇帝皇后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便又看向了臺下。

    燕明殊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瓷瓶,扔到了蕭夜辰手上,語氣淡淡地說:“這藥能緩解太子殿下的傷勢。”

    她雖然對蕭夜辰無感,但蕭夜辰這一遭,也是爲朝廷爭光,在國家大義面前,個人私怨還是不值一提的。

    “多謝!”

    蕭夜辰蒼白的脣邊,扯出一抹感激的笑意,絲毫遲疑都不曾有,連忙倒了一粒藥丸,吞入了腹中。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便感覺丹田內有一股溫熱的氣息,緩緩地蔓延了出去,很快就充斥了整個丹田。

    兩個氣度風華絕代的男人,端坐在馬背上,渾身散發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氣息,卻依然能惹得萬千少女心動不已。

    晉元帝眯着眼睛看向戚雲沉,嗓音冷酷陰惻:“單單是賽馬,着實無趣了一些,朕想爲這場遊戲增加些難度,將軍意下如何?”

    戚雲沉點頭:“好。”

    按照晉元帝的吩咐,侍衛們又擡來了五個障礙,賽道是呈現環形的,光是障礙就十五道,排列密切,若是沒有超高的騎術,很難安全的跨越過去。

    整個賽場內都是靜悄悄的,連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能聽得到,一股難言的氣息,在空氣中流竄着。

    緊張、不安。

    各國臣子艱難的嚥了口唾沫,繞是他們,都被這氣氛壓得胸口發悶,賽場上的兩人,究竟要有多強大的定力,才能面不改色?

    銅鑼聲落下後,兩匹馬同時衝了出去,剎那間,沙土頓時飛揚了起來,空氣裏都是塵埃,看臺上的觀衆紛紛站了起來。

    只爲了一睹兩人的風姿。

    一位是西晉的元帝陛下,九五至尊,一位是名揚天下的神隱大將軍,這兩個人比賽,定然能夠震撼全場!

    晉元帝單腳蹬在馬鞍上,如同鴻雁一般躍在半空中,掌中凝起了一團強悍的氣功,猛然朝着戚雲沉拍了過去。

    戚雲沉眯了眯沉靜的眼眸,眸底蘊藏着一股勢不可摧的霸氣,擡掌迎上了晉元帝的攻擊。

    兩股內力砰地一下撞在了一起,使得場內如同起了狂風一般,空氣中更是帶着恐怖駭人的氣浪,這一方空間,似乎都要扭曲了起來。

    觀看的人只能看得到內力碰撞在一起,揚起來的風,險些要割破六國裁判們的臉,全都退到了安全地帶。

    這兩個人的武功在同一等級,衣袍都被內力化出的刀刃割破了,兩人手掌相碰片刻後,又同時撤回了內力。

    穩穩地落在馬背上。

    晉元帝的衣袍被割出了無數口子,甚至是臉上,都被劃出了一道血痕,男人挑起長長的眼角,斜了戚雲沉一眼。

    反觀戚雲沉,身上倒是沒什麼異樣,倒是袖子卻被撕裂了一塊,那身銀白繡邊的衣袍,很是好看,出現了這樣的缺口,頗是惋惜。

    戚雲沉的眼神霎時冰冷,看見自己的袖子被撕裂,讓他十分生氣,不高興地說了一句:“竟然毀壞了我的袍子!”

    這袍子是她親手繡的,親手熨貼的,他很是珍愛,卻被晉元帝給毀了,他覺得很痛心!

    晉元帝聽到這麼一句話,頓時就愕然了一下,如今可是大敵當前,戚雲沉竟然這麼在乎一件袍子,莫不是腦子有病?

    兩匹駿馬奔跑的速度,是不相上下的,噠噠的馬蹄聲,衝擊着所有人的耳膜。

    直線賽道已經跑到了盡頭,前面就是排列的障礙,戚雲沉突然朝後揮了一掌,掌風凌厲,直逼晉元帝那匹駿馬。

    晉元帝擡掌擋了回去,可掌風擦出來的風浪,卻導致他胯下那匹馬,仰天嘶鳴了一聲,他立即勒緊繮繩,使得馬兒安靜了下來。

    便是這樣一個破綻,戚雲沉猛然提速,率先跨過了第一道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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