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下人涌了上去,將梁側妃等人拉開了,但儘管如此,他們還是惡毒的咒罵着夏草,如同兩條喪家之犬一樣。

    蕭茹緊緊地蹙起了眉頭,氣得臉色鐵青,卻突然跪在地上,愧疚地開口:“求父王饒恕母妃和大哥,女兒願意待他們受過……”

    淮南王此刻正在氣頭上,就算蕭茹差點把頭磕破了,他都無動於衷。

    以前他覺得她們姐妹之前打打鬧鬧,都是女兒家之間的小心思,今日這幾齣大戲,還真是讓他大開眼界啊。

    蕭汐冷淡的眸光落在蕭茹身上,擡腳朝着她慢慢地走了過去,她走得很慢很慢,但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尖上一樣。

    因爲大家都不知道,蕭汐還想要做什麼,所以心裏格外恐懼煎熬。

    “三妹妹,你還是先別急着磕頭,暈過去就不好了。”

    蕭汐站在了蕭茹面前,那好看的眉頭微微挑起,眼底凝着一抹寒霜:“來,你來看看這荷包,是不是很眼熟?”

    “……”

    蕭茹心裏頓時浮起一抹不好的預感,眼淚很快就停止了,她沒有立刻接荷包,而是盈盈地看向幾位皇子。

    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

    梁側妃和蕭哲都傻眼了,沒想到劇情又來了個大反轉,這次是將禍水遷到蕭茹身上?

    蕭哲突然就激動了起來,眼神卻是死死地瞪着夏草,似乎都能喫人一般:“賤人,你這個賤人,你居然敢利用我,我要殺了你!”

    事已至此,蕭哲知道他和蕭雪都討不了好,現在,就只能將希望放在蕭茹身上,他們總不能全軍覆沒了吧!

    “賤人,你這個下賤的婢女,和你的主子這般害我的孩子,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我要將你賣到青樓去,賤婢……”

    梁側妃也想衝上去好好教訓夏草,但母子二人被侍衛們擋住了,根本就衝不出去。

    跪在那裏的蕭茹覺得很是丟人,尤其是她的母妃,這般粗鄙,毫無涵養可言,以後怎麼能坐上正妃之位呢?

    夏草跪在那裏如同雕塑一般,在梁側妃母子二人粗俗不堪的罵聲裏,滿臉悲傷地說:“我和大公子有夫妻之實後,曾以鴛鴦戲水帕子作爲定情信物,大公子答應過奴婢,不管發生任何事,都會將帕子隨身攜帶。”

    “來人,搜!”

    蕭崢示意讓侍從上去搜。

    蕭哲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的確是將東西帶在身上,是爲了更好的迷惑夏草,誰知道這個賤婢臨陣倒戈!

    這下子,蕭崢讓人來搜身,蕭哲怎麼可能躲得過去啊,放在胸口的那方鴛鴦戲水繡帕,很快就被搜了出來。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

    蕭哲頓時就百口莫辯了,他苦心經營這麼多年,這一切,全都徹底毀了!

    夏草還在繼續說:“奴婢從未利用過大公子,如今奴婢已經失去了清白,我也無顏再面對姑娘,既然大公子想讓我死——”

    她忽然露出一個絕望的笑容,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朝着柱子上撞了過去。

    “夏草!”

    秋香想要拉住夏草的手,卻沒有拉牢固,夏草一頭撞在了柱子上,頓時血流如注,身體直直地倒了下去。

    “倒是個烈性的姑娘。”

    燕明殊挑眉讚歎了一聲,屈指一彈,將一顆丹藥,彈到了夏草尚未閉上的嘴裏。

    蕭汐感激地看了燕明殊一眼,然後衝着那些人喊道:“快去找大夫啊!”

    一羣人手忙腳亂的,將夏草送到了屋子裏。

    “三姑娘,你還說沒說,這荷包,你到底眼不眼熟呢?!”

    燕明殊朝着蕭茹低低地開了口,嗓音輕柔瀲灩,卻莫名勝出了無數陰森恐怖,臉上游走着霜笑,都讓人身體僵硬。

    這麼漂亮的姑娘,語氣卻這麼陰森惡毒,就如同他的心一般,陰怖黑暗的,

    當真是應了那一句話,越是好看的東西,越是帶了劇毒。

    蕭茹本想着事情會就此結束,卻沒想到,燕明殊竟然在這個時候插了進來,氣得她真想給燕明殊一巴掌。

    她從蕭汐手中接過荷包,仔細翻看了兩遍,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愕,痛快地點頭道:“不錯,是我的針線。”

    其實蕭茹早就發現了,這荷包和她繡的那一個,真是一模一樣。?

    針線素來都是能模仿的,但是要比字跡模仿起來更難,她知道蕭汐不懂女工,要說蕭汐和夏草模仿她的針腳功夫,也是不可能的。

    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

    蕭茹之所以沒有否認,是因爲擔心她否認了,蕭汐又會拿出什麼證據,說她撒謊,到時候就又說不清楚了。

    索性就這樣大方的承認。

    “我記得方纔,梁公子是說這個荷包,乃是心上人所贈。”

    蕭汐漾開眉目笑了,眸色清冷地看着梁武:“原來,梁公子的心上人,竟是我家三妹妹呀,也對,你們兩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喜歡我三妹妹,也是無可厚非的。”

    梁武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卻是說不出來話,他是答應了姑母對付蕭汐的,現在他要是說實話,豈不是讓姑母以後的日子更難嗎?!

    蕭汐微微挑了挑眉梢,淡淡地說:“既然梁公子對我家三妹妹有意,爲何今日,不站出來,順勢讓兩家親上加親呢?”

    姑娘那雙好看的眸子裏,盈滿了諷刺的笑意:“可梁公子,如此任由我三妹妹如此出醜,實在是薄情寡義了吧。”

    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翻轉!

    蕭崢和蕭朔兄弟倆看着蕭汐,見她變得這麼冷靜淡然,心裏多少是被折服驚歎的。

    本來他們是奉了皇命,來看看蕭汐的情況,正好碰到了葉老太太暫時失明這件事,皇帝就讓他們來慰問老太太。

    誰曾想,碰到了這麼多事。

    蕭茹心中怒火燒得厲害,之前事情沒有落到她頭上,她能夠置身事外,女兒家本就重名聲,要是她跟梁武扯上關係,以後還怎麼嫁給名門望族啊?

    她是打心底裏看不上樑家的,認爲自己是皇家血脈,再怎麼不濟,也是要嫁給名門望族的,可不是梁家這種小家族。

    可現在,眼看着自己名聲被毀,她怎麼也坐不住了。

    蕭茹擡頭瞪着蕭汐,見蕭汐笑得那麼良善無辜,她是真想把她嘴巴縫起來,嚴肅地開口:“荷包是我的不假,我和表哥是兄妹,一直都是清清白白,我也沒有把荷包送給他,更不知道,這荷包是怎麼跑到他那裏去的,想來其中是有誤會的,表哥這麼眼高於頂的人,心上人該是另有他人,我想,二姐應該比我清楚。”

    她說梁武眼高於頂,看不上她,實在是忍痛把自己貶低了一把,但如果不這樣,她還怎麼擺脫嫌疑啊?

    蕭茹死都不要和梁武扯上關係,表兄妹關係,已經是最親的關係了,不能再近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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