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又猛地指着妙峯,言語更是粗俗惡毒:“還有你這個不倫不類的臭和尚,你說,蕭汐給了你多少好處,居然跟她演了這麼久的戲,她是不是陪你睡了啊?”

    聽到這最後一句話,蕭崢等人都恨不得上前,把這個死丫頭的嘴巴撕爛。

    原以爲蕭汐會慌亂無措的,沒想到,她依然是淡定地站在那,臉上一點情緒起伏都沒有:“妹妹可是說完了?”

    “方纔,妹妹和三妹商量了什麼?”

    她偏頭良善的看着蕭雪,也不等蕭雪回答,自己倒是先笑了:“也好,你說是你做的,那便是吧,說是我做的,那就是吧,我也覺得我本事夠好,能夠讓側妃的舊相識和她反目。”

    “我蕭汐讀聖賢書,執君子行,素來行得正,坐得直,你若說是我做的,那便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那就是污衊當朝公主了。”

    “妙峯大師是上門驅邪的,五日後,祖母病情自見分曉,在沒到期限之前,你們休要污衊他人,影響他爲祖母治療。”

    一番話說得可謂是大氣凜然啊,半點都不心虛的。

    蕭汐輕視地掃了蕭雪一眼,諷笑道:“妹妹年紀輕輕,前途不可限量,如今倒是自暴自棄了,真是愚蠢無腦!”

    “啊啊啊,都是你,都怪你!”

    蕭雪被蕭汐那蔑視輕狂的神態,氣得怒火中燒,像一頭狂躁的猛獸一般,朝着蕭汐衝了過去:“蕭汐,老孃跟你拼了!”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一條狼狗,齜牙咧嘴地撲了過去,亮出了鋒利的牙齒,狠狠地咬住了蕭雪的腿。

    “啊——”

    蕭雪本來就是身驕肉貴的一個人,哪裏受得了這樣的疼,發出了一道慘叫聲,緊跟着撲倒在地,疼得臉部抽搐。

    大狼狗吐了吐嘴巴,將咬下來的那塊肉,吐到了地上,地面都被鮮血染紅了。

    場面一下子就混亂了起來,那些個女眷個個被嚇得臉色慘白,更有甚者,當場就捂着嘴巴嘔吐了起來。

    站在人羣裏的謝君樓,輕輕地吹響了哨子,那狼狗又迅速竄了出去,不知道消失在何處了。

    好不容易甦醒過來的梁側妃,看到狼狗咬下蕭雪一塊肉,整個人都僵硬住了,呼吸停滯,如同被點了穴一般。

    傻傻地坐在地上,什麼反應都忘記有了。

    “雪兒,雪兒!”

    梁側妃看着那塊肉被吐在地上,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嘴脣都在哆嗦,連滾帶爬地爬到了蕭雪面前。

    歇斯底里地看着蕭雪的名字。

    蕭雪因爲疼得受不了,再加上看到自己腿上那塊肉,被狼狗像丟垃圾一樣丟棄,大受刺激,直接昏死了過去。

    她還閉着眼睛,睫毛輕輕顫抖,氣息微弱,如同隨時都會死去一般。

    “雪兒,雪兒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母親啊!”

    梁側妃一把將蕭雪抱在懷中,想要把她給拍醒,但是看到她的臉又腫又紅,她手剛伸出去,就已經無處下手了。

    她只能一遍遍地叫着蕭雪的名字,眼淚斷了線般掉了出來,朝着蕭崢等人哀求道:“求求你們,救救雪兒,你們救救她啊……”

    這嗓音淒厲尖銳,帶着巨大的悲痛和絕望,是一個母親的吶喊呼救。

    可儘管如此,知道皇室骯髒的蕭崢等人,都是不爲所動的。

    生於天皇貴胄之家,從沒有什麼感情可言,因爲權力之爭帶來的殺戮,是能夠將他們的同情心和善良,都一一磨滅的。

    就算有,可面對蕭雪這麼惡毒、死不悔改之輩,他們也不會去憐憫。

    梁側妃只能看到淮南王,哭得泣不成聲:“王爺,求求你讓大夫來救雪兒吧,她還小,她什麼都不懂,都是我這個母親沒有教好她……”

    說罷,她不停地朝着淮南王磕頭,原本凝固住的傷口,再度被磕破了,血就流得更多了,她卻不肯停下。

    淮南王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母女二人,到底是有些於心不忍的,擡頭看向了燕明殊:“不知道公主可否……”

    他這張老臉都丟盡了,哪裏還有顏面求燕明殊啊。?

    可就算蕭雪再怎麼不好,那也是他的女兒,他做不到無動於衷。

    “讓她喫下吧。”

    燕明殊從小瓶子裏取出一枚丹藥,遞給了梁側妃,讓梁側妃送到蕭雪嘴裏,讓她服下。

    蕭崢淡漠地開口:“這樣的人,救她作甚?”

    在他看來,蕭雪這麼瘋瘋癲癲,甚至還加害嫡姐,她的命,輕賤得很。

    梁武微微嘆道:“怎麼說都是一條人命。”

    “素聞梁公子最是善心,連只螞蟻也捨不得踩死。”

    蕭汐挑眉看向梁武,意氣飛揚地說:“我剛剛還以爲,梁公子會出手相救呢,畢竟,這可是你的表妹,不過現在看來,梁公子救人也是分對象的。”

    梁武被蕭汐懟得尷尬無比,很快就掩飾住自己臉上的懊惱,成了幫不上忙的自責:“我若是大夫,就能夠救表妹了。”

    衆人冷嗤了一聲,沒有說話。

    看到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女兒,梁側妃幾乎是心如刀絞,哭得悲傷絕望,眼淚啪嗒啪嗒滴在蕭雪臉上。

    可蕭雪除了睫毛微顫之外,沒有任何反應。

    蕭雪腿上的血已經被止住了,可空氣裏漂浮着刺鼻的血腥味,梁側妃覺得自己都快要瘋了。

    她是真後悔啊,當時不該抱着僥倖心理,強令蕭雪離開,或許就沒有如今這樣的悲劇了,嫁得再不好,至少也能平安健康。

    蕭汐看向院子裏的婆子,冷聲吩咐道:“把蕭雪擡回自己院子裏,讓大夫先去給夏草診治,再去蕭雪那裏。”

    院子裏的一些粗使嬤嬤,雖然被嚇得臉色發白,但人還算冷靜,聽到蕭汐這吩咐,很快就去找了擔架擡出來。

    眼看着秋香就要大夫去給夏草診治,蕭茹連忙跳了出來:“不行,先讓大夫給我妹妹看,她的命,難道比不上你屋裏頭的丫鬟貴重嗎?”

    蕭茹面色蒼白,素來在人前維持端莊形象的她,此時有說不出的柔弱,只是那我見猶憐的樣子,卻激不起在場男人的保護欲了。

    生於皇室之中的男人,他們真是見過太多,如蕭茹這般惺惺作態的女人,除非是對這種女人情有獨鍾,否則——

    也幸好今日來此的幾位皇子,都沒有這方面的喜好。

    蕭汐擡眸看着蕭茹,心下冷笑,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諷刺,悠悠然然地說:“三妹妹何時這般在意姐妹情誼了?”

    說話間,婆子們已經將昏迷的蕭雪,擡上了擔架,裙子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了。

    見蕭汐臉色有些冷,婆子們不敢耽擱,連忙將蕭雪擡走了。

    而消停了半天的蕭哲,指着淮南王大笑出聲。

    梁側妃恨鐵不成鋼地瞪着他,眼底都是怒其不爭的惱怒,眼神也變得冰冷了下來,就像是在看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見證了這場災難的妙峯,都動了惻隱之心,微閉着雙眼,雙手合十,虔誠地呢喃了一聲:“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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