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魏夫人這麼幫燕明殊,倒是讓其他人的面子掛不住了。

    她們雖然也帶了點銀票,但都是小額銀票,那些釵環首飾,也都是來走走過場,沒想到蕭悅溪和魏夫人這麼大手筆。

    燕明殊含笑着看向鄭姑娘:“鄭姑娘,你打算捐多少?”

    鄭家姑娘還是很懼怕燕明殊的,但手裏的銀錢也拿不出手,可她怕燕明殊不給她解藥,只能硬着頭皮道:“我雖然有名貴的簪子,但那簪子是我母親給我的,我月例也不多,自然是沒有多餘的銀子,僅有這一百兩。”

    蕭悅溪瞥了鄭家姑娘一眼,蹙了蹙眉梢:“堂堂國公之女,區區一百兩銀子,你也好意思拿出手嗎?”

    “不過,募捐的帖子是早就送到國公府的,今日你們鄭國公府也來了鄭姑娘一人,鄭姑娘是名門閨秀,身上沒有多餘的銀錢,也合情合理,但若是國公府都沒有錢的話,能將鄭姑娘養得這般珠圓玉潤嗎?”

    蕭悅溪這話聽來有些刻薄,卻惹得衆人笑了出來。

    沒有拉三天三夜之前的鄭姑娘,的確是珠圓玉潤,但是現在的鄭姑娘,已經瘦了一圈了,喫什麼都有陰影了。

    鄭家姑娘被說得難爲情,語調忍不住拔高了來:“十公主……”

    蕭悅溪卻是不屑一顧,直接道:“本公主曉得每家都有難處,且先拿鄭國公府來算筆賬吧,鄭國公一年的俸祿是六萬兩,這是還不包括父皇和後宮的賞賜,鄭國公府子嗣不多,除去開支,鄭姑娘雖然不當家,但若說鄭國公府就只餘下一百兩,這實在是可笑!”

    “這一百兩銀子捐到災區,也就只夠人家蓋間屋子,堂堂鄭國公府的嫡出小姐,這是在打發乞丐嗎?”

    她挑眉斜了鄭姑娘一眼,雖然她這樣的作法,和打劫沒什麼區別,但她這個舉動,也是爲了文和帝和蕭夜辰考慮。

    現在國庫的確是沒什麼銀子了,後宮每個妃嬪的份例都已經減少一半了,要是水患不解決,國庫持續損耗,難免其他國家會起心思。

    鄭姑娘被蕭悅溪氣得險些暈過去,咬牙切齒地問:“不知道十公主認爲,鄭國公府應該捐多少銀子合適?”

    “堂堂國公府,門第可不低,本公主記得,昨個兒秦丞相都捐了一萬兩,國公府要是比丞相府少,有些不合適吧。”

    蕭悅溪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淡淡地說:“不如,鄭姑娘先寫個欠條吧,等遲一些,本公主再去國公府取,如何?”

    “十公主這麼做,不太妥當吧?”

    鄭姑娘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氣急敗壞地質問蕭悅溪:“你這麼做,跟打劫又有什麼區別?”

    蕭悅溪猛地一拍桌面,學着高皇后的樣子,一字一句威嚴地說:“本公主全心全意,爲災民謀福祉,你說本公主是打劫?”

    “本公主捐出來的東西,可比你多得多,便是本公主的母后,都捐了不少,你若是覺得本公主趁火打劫,那你就去父皇那裏告狀。”

    不要說高皇后捐了不少,就算是柔貴妃和江德妃她們,都不曾吝嗇,將自己的私庫捐了一大半。:

    燕明殊緩聲開了口:“想來鄭姑娘,也有自己的難處,募捐是心甘情願的事情,強人所難就不太好了。”

    她看了鄭姑娘一眼,語氣清揚地說:“鄭小姐出身國公府,從小就是錦衣玉食的養着,自然是不懂百姓流離失所的苦楚,本公主忽然有個提議,今日我們便什麼都不喫,也如長安災民一般,體會一下食不果腹的滋味,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此法甚好!”

    蕭悅溪立刻附和,擺了擺手,命侍女將糕點等東西撤下,只提供茶水。

    燕明殊很滿意蕭悅溪的做法,轉頭看向了鄭姑娘,笑意並沒有達到眼底,語氣淡漠地說:“鄭小姐勇氣可嘉,本公主也着實佩服,只希望鄭小姐身體康健,若是得了什麼病,只怕鄭國公和夫人要擔心了。”

    鄭姑娘原本還想跟燕明殊死磕到底呢,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就白得跟紙一樣,眼底露出了一抹恐懼之色。

    拉了三天三夜的記憶,在腦海裏涌了上來,鄭姑娘心裏害怕到了極點,不知道這次毒發,會是什麼樣子。

    “好,我捐!”

    鄭姑娘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能讓身邊的丫鬟,將這裏的情況告訴鄭國公夫人,讓母親去取一萬兩過來。

    衆人也知道燕明殊的厲害,又看鄭家姑娘都被逼得捐了一萬兩,她們要是再一毛不拔的話,這面子上也說不出去。

    畢竟今日來此的,都是長安城內的名門望族,誰也不想面上無光。

    衆人紛紛將帶來的銀票捐了上去,若是銀票數目不夠的,就命下人回家中去取,完了後,還要在紙上籤上自己的名字。

    其實在募捐上,女眷都是充當配角的,她們收到燕明殊遞來的帖子後,都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態來的。

    只有謝君樓那邊的募捐,纔是重頭戲。

    讓她們沒有想到的,皇后娘娘都無比重視這場募捐,她們要是不捐,傳出去,名聲也不太好聽,總不能落個鐵公雞的名聲。

    她們大多對燕明殊都是不屑的,可這個女人盛名在外,她們對她還是有些懼怕的。

    畢竟這世上之事,還沒有燕明殊不敢做的。

    燕明儀本來是過來看熱鬧的,想看看燕明殊到底要怎樣,才能從這些人嘴裏,把錢給摳出來了,沒想到整件事這麼順利!

    所有人都已經捐完了,就只剩下燕明儀沒有捐,當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來了。

    蕭悅溪眸光淡淡地看向燕明儀,輕咳了一聲道:“縣主也是靖國公的嫡女,難道你今日來,只是來看熱鬧的?”

    燕明儀無視衆人的目光,慢條理斯地說:“我今日來這裏,自然是帶了銀子來的,只是七妹作爲募捐的東道主,不知道七妹你,打算捐多少?”

    燕明殊開口道:“靖國公府已捐五萬兩。”

    “這是爹爹捐的,不是七妹你捐的。”

    燕明儀斜了燕明殊一眼,笑道:“七妹,這場募捐是以你和世子的身份募捐,和靖國公府沒有關係。”

    其他人覺得燕明儀這話甚有道理,再加上她們這次大出血,心裏不甘心,一個個都附和道:“明儀縣主說的有道理,朝華公主作爲東道主,自然是要打頭陣的,要是什麼東西都捐不出來,這可說不出去。”

    “就是,七姑娘不要嘴上說關心災民,實際上沒有任何動作,要是這樣的話,那請你把我們捐的,都還回來!”

    “……”

    “你們都嚷嚷什麼呢,跟菜市場大媽一樣!”蕭悅溪怒視衆人一眼,呵斥道:“七姐什麼時候說不捐了!”

    姑娘雖然年紀小,但話語也有了凌厲的威嚴,眼底也透着幾分怒氣,惹得衆人一下子就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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