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敢戲弄我!”

    鄭姑娘頓時就傻了眼,氣得差點沒跳起來,指着燕明殊的鼻子怒罵,恨不得上前跟她拼個你死我活。

    燕明殊笑意深邃地說:“要是你這麼想喫毒藥的話,我這裏有一枚剛研製出來的毒藥,正愁沒人實驗呢。”

    說着,她便將掌心攤開來,上面躺着一枚黑色的藥丸,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藥味。

    鄭姑娘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恨得咬牙切齒:“算你狠!”

    她也不敢多說一句,生怕那顆毒藥,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落到了自己嘴裏,她可不想再經歷上次的拉泄!

    燕明殊粗略計算了一下籌款,除卻鮫人淚和那頂金冠,有五十萬兩,再加上鮫人淚和金冠,少說也有一百萬兩了!

    可是燕明殊也計算過治理水患所需的銀錢,這些還遠遠不夠,也不知道謝君樓那邊,搶劫,哦不,募捐到了多少銀子。

    將募捐到的釵環首飾,全都折算成了白銀,上繳給國庫後,燕明殊就去一笑堂幫忙蒸饅頭了。

    這幾鍋饅頭還沒有蒸好,災民就已經聚集了許多,爭先恐後的來幫忙挑柴打水,給店裏夥計減輕了不少負擔。

    等忙得差不多了,災民們就靠在牆角等着喫饅頭,燕明殊環顧四周,卻發現第一個到一笑堂喫饅頭的阿牛,不見了!

    燕明殊還以爲他去別的地方幫忙了,便沒有太在意,直到她看到阿牛縮在牆角時,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阿牛如同沉睡了一般,死氣沉沉地窩在牆角里,頭縮在臂彎裏,周圍那麼大的動靜,他竟然沒有一點兒反應!

    含珠看了燕明殊一眼,立刻朝着阿牛走過去,伸手扯了一下阿牛的袖子。

    卻不曾想,這一扯,阿牛就如同坍塌的大山一般,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嚇得含珠連忙跳開來,下意識地護在燕明殊面前。

    “姑娘,他、他這是中毒了嗎?”

    含珠害怕的問了燕明殊一句,只見阿牛臉色鐵青,嘴脣發紫,鮮血從鼻孔和嘴巴里流了出來,模樣十分恐怖!

    燕明殊連忙去探阿牛的氣息,卻發現他已經沒有了呼吸,眸光忽然就暗淡了下來,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散開。

    她心裏也是十分悲痛的,不知道到底是誰這麼狠毒,竟然要對這個少年下手!

    跟過來的那些災民,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恐懼地往後退了好幾步,開始議論紛紛:“到底的怎麼回事?”

    “他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死了?”

    “看他的樣子,好像是中毒,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喫的東西?”

    “可是他每天喫的,和我們都是一樣的,卻中毒死了,我們也都吃了,那我們會不會也……”

    災民們議論的這些話,都被燕明殊一字不落的聽到了,卻感覺有一把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扎入她心窩。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着黑衣黑褲的男人站了起來,面目猙獰地指着燕明殊:“是你,一定是你害死阿牛的,阿牛喫的東西,全都是你們一笑堂的,是你害死了阿牛!”

    平常做事的時候,也沒見這個男人有多積極,但是現在,他就像是爲民請命的大英雄一般,指責着燕明殊的不是。

    燕明殊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個人,終於想起,這個人就是前兩天,搶走了他們一笑堂的籃子,這幾日都在這裏喫饅頭!

    如今,這個人卻在這裏言之鑿鑿,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亂!!

    “你有什麼證據,說阿牛是我害死的?”

    燕明殊意味深長地勾了勾脣角,不屑的看了二狗子一眼,語氣冷冽地問:“害死阿牛,對我有什麼好處?”

    “像你們這些生意人,都精明得很,從不做賠本的事情,別人看見災民都避之不及,可你卻送饅頭,送小米粥,誰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

    二狗子得意洋洋地看着燕明殊,就像是發現了別人的弱點,迫不及待把這個弱點,公之於衆,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含珠見不得燕明殊被這麼冤枉,急着呵斥道:“任何人都沒有義務要幫你們,我家姑娘心地善良,纔在這裏佈施,你不知感激也就罷了,竟然還往她身上潑髒水,你到底有什麼意圖?”

    “要是沒有好處,你們這些官宦人家,爲什麼要佈施,還不是上頭下了命令,你們不敢違抗!”

    二狗子冷哼道:“上頭讓你們怎麼做,你們就要怎麼做,別以爲這是你們自己做好事,還不是上頭的狗腿子!”

    含珠氣得渾身發顫,嗓音尖銳了起來:“我們姑娘是以私人名義來佈施的,憑什麼你就覺得理所當然?”

    周圍看熱鬧的災民是越來越多,將一笑堂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以私人名義,就更能說明你們姑娘心裏有鬼,誰會嫌棄錢多啊?”

    二狗子那賊溜溜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像是一下子想到什麼,指着一笑堂的招牌喊道:“說不定你們姑娘,是想讓我們給她做藥引子呢!”?

    “你簡直強詞奪理……”

    含珠被氣得胸口發悶,都說不出話來了。

    “無需跟這種人一般見識,清者自清。”

    燕明殊將含珠拉到身後來,眸光清冷地看着二狗子,語速緩慢:“這個人,不過是聽了某些人的吩咐,故意來搗亂的罷了。”

    那樣銳利清冷的眸光,好似要將二狗子給看穿了,看得他脊背發涼,竟然心虛了起來。

    二狗子壯起膽子開口道:“你……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明明是自己做了虧心事,還不讓大家說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又冒出了幾道陌生的聲音:“就是,他們是開藥堂的,要什麼藥沒有啊,依我看,阿牛就是被她給害死的!”

    “兄弟們,不如我們去鋪子裏搜一搜,把證據給找出來,看她們還怎麼抵賴!”

    這幾個人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的災民,大聲嚷嚷着,帶頭就要往藥鋪裏衝。

    而其他災民也都聚集在藥堂門口,隨着前面移動的人羣,也往前慢慢移動着,場面頓時就混亂了下來。

    燕明殊的臉色沉了下來,她自然是不能讓這些人進來的,否則,有人渾水摸魚,她到時候就說不清楚了!

    含珠攔在燕明殊前面:“你們都給我站住,你們這是在私闖民宅,我家姑娘千尊萬貴,怎會害人?若是我們一狀子告到大理寺,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人羣裏又冒出了幾道聲音:“你們看到沒,這個女人在威脅我們,要不是她心裏有鬼,怎麼會害怕?”

    “對,大家別管她,等我們找到了證據,該進大理寺的,就是她們了!”

    聽到這話,燕明殊更加確定,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並非是偶然,是有人刻意安排好了,讓這些災民來推波助瀾。

    只是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