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賢陽公主的認知裏,她應該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這麼多年來,她就沒經歷過失敗的滋味。

    從來都是她給別人下毒的份,什麼時候這麼被人欺負過?

    但是讓賢陽公主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被燕明殊給下毒的?

    燕明殊很滿意賢陽的臉色,她勾了勾脣角,良善淺笑:“長公主現在,應該是很疑惑,自己是怎麼中毒的吧?”

    “到底是怎麼回事?”

    賢陽公主猛地擡頭瞪向燕明殊,眼睛充血,幾乎能殺死燕明殊了,當然了,也只僅限於眼睛能夠殺人的情況下。

    燕明殊偏頭看着她,笑容淡漠,無限譏諷地說:“我現在就是喜歡看你,特別恨我,卻又無法殺掉我的樣子。”

    這又算得了什麼?

    當年賢陽公主把她害得那麼慘,如今她承受的這點痛苦,都不及她當年的十分之一!

    “你太狂妄了!”

    賢陽公主氣得咬牙切齒,但若論單打獨鬥,燕明殊一直手指頭,都能捏死她,她現在也不敢運用內力了。

    以前的燕明殊,當真是良善,也足夠傻的。

    可現在,燕明殊就跟脫胎換骨一樣,變得心狠手辣,不擇手段,賢陽公主難以想象,一個女子,當真能有這麼大的變化?

    “長公主殿下謬讚了,我並非是狂妄,只是自信罷了。”

    燕明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挑着那雙靈光閃動的眼眸,嫵媚風情地看着賢陽公主:“方纔我上了一炷香,在上香的時候,我在佛香上抹了香料,這種毒經過燃燒纔會揮發出來,無聲無息的進入人體,就算是警惕性再強的人,都發現不了。”

    賢陽公主不敢相信的搖頭:“這不可能,剛纔我一直注意着你,你根本就沒有機會動手!”

    “你真是太天真了,要是能被你發現,我還會來這裏嗎?”

    燕明殊揚脣溫淡的淺笑,她做事從來都是天衣無縫的,要是能有被賢陽公主發現的破綻,她也就不會來這裏了。

    自己又不是傻子,在沒把握的情況下,還要自投羅網。

    燕明殊脣上綻開一縷妖冶的笑花,語氣緩慢地說:“我在貓兒身上抹了香料,方纔我一直撫摸着貓兒,手上自然是沾染了香料。”

    賢陽公主驚得目瞪口呆了,燕明殊不僅武功高強,調製香料的本事,也是精妙絕倫,怪不得能在無聲無息中,讓她中毒。

    “不過,我這些再怎麼厲害,也不及長公主你半分。”

    燕明殊挑眉斜睨着賢陽公主,她始終覺得,論狠毒,自己是比不上賢陽公主的,畢竟她所有的狠毒,都是賢陽公主逼出來的。

    而賢陽公主不管對誰,都能夠狠得起來,早就泯滅了良知,這種人,纔是最爲可怕的!

    燕明殊也擔心,賢陽公主會對她下蠱,所以,她要先下手爲強,就算賢陽想對她下蠱,沒有武功加持,也只能想想了。

    賢陽公主目瞪口呆地問:“那你們怎麼沒事?”

    燕明殊很可笑的看着賢陽公主,雅緻微笑:“說你蠢,你還真是蠢,我能來這裏設計你,自然是事先服過解藥的。”

    她眸光陰沉的盯着她,語氣變得森寒無比:“好了,我不想跟你廢話了,說,你到底你對陛下做了什麼?”

    得知這個消息,幾乎是讓燕明殊崩潰的。

    燕明殊同時又十分慶幸,幸好她還沒有殺了賢陽公主。

    要是真如天機所說,賢陽的命,和皇帝的命連在一起,要是賢陽真的死了,那麼皇帝也要搭上一條命?

    經過一連串刺激後,賢陽公主已經冷靜了下來,就是料定了燕明殊不敢把她怎麼樣,所以也不怕了,乾脆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聽到燕明殊問這個問題,她仰頭得意地說:“我不過是在皇帝體內,植入了子蠱而已,母蠱就在我體內,要是承載母蠱的載體死了,那麼子蠱就會對載體發起攻擊,最後子蠱死亡,皇帝也就活不了,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

    賢陽公主現在是真的相信,燕明殊的的確確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很忌憚她的蠱毒,不然,也不會提前給她下毒。

    南疆滅亡這麼多年了,除了窮域之巔的梵音殿下,蠱術精絕的人,除了蓬萊島上的燕主浮生,也找不出其他人了。

    所以,賢陽公主的運蠱之術,算是中低等的,要是用高級蠱蟲,就需要內功心法的加持。

    現在她只要一運功,渾身血液就要倒流,就沒辦法給燕明殊下蠱了。

    可燕明殊也很忌憚皇帝體內的蠱,也不敢輕舉妄動了,所以,賢陽公主是有足夠資本,跟燕明殊談判的。

    燕明殊倏然抽出了腰間軟劍,銀白色的軟劍在半空中,劃出了柔軟流暢的弧度,朝着賢陽公主挑了過去。

    賢陽公主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光芒,就感覺到一股劇痛襲來,她忍不住哀嚎了一聲,腳上的筋脈,就被軟劍給挑斷了。

    這個變故來得太快了,賢陽公主都沒有能緩過神來。

    燕明殊持劍指着賢陽公主,面無表情,語氣更是冰冷無情:“說,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子蠱從陛下體內取出來?”

    要不是顧念着文和帝體內的蠱,燕明殊方纔那一劍挑下來的,就不是賢陽公主的腳筋了,而是她的心臟!

    賢陽公主雖然武功不高,但到底是習武之人,要是手腳筋脈斷了,她就沒辦法再運用蠱蟲了。

    而且,她以後也會成爲一個廢人,可是這個女人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這樣的懲罰,一點都不過分!

    賢陽公主渾身痠軟無力,手上筋脈卻是完好的,她只能抱着左腳,一陣痛哭哀嚎,眼睛幾乎能噴得出火來。

    她瞪大着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燕明殊,陰毒怨恨的說:“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要是再敢傷我,我現在就催動母蠱,讓文和帝痛苦十分!”

    燕明殊本來還打算挑了賢陽的手筋,聽到她這威脅的話,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好,我不動你。”

    文和帝對她恩重如山,她做不到看他痛苦。

    燕明殊將軟劍丟在地上,居高臨下的看着賢陽公主,深吸了一口氣,問道:“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快點把我放了!”

    賢陽公主氣得瞪大眼睛,直接破口大罵:“燕明殊,你命知道皇帝體內有蠱,還敢這麼對我,是誰給你這膽子的?”

    她本來還想威脅燕明殊的,但一想到這個小賤人,性格變得陰晴不定,她也怕燕明殊氣急之下,真對她做什麼。

    一個人在失去理智之下,是不會思考太多的,賢陽公主還不想死,她要活着,只要活着,才能去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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