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殊牽了一下脣角,很是不耐煩地說:“行了,你別再演戲了,自己方纔都說,佛祖面前,不打誑語。”

    她眯着眼睛,眸光森寒的盯着賢陽公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我是真沒有想到,你身爲國朝長公主,拿着皇家俸祿,卻不知感念皇恩浩蕩,竟然做出,謀害君王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閉嘴!”

    賢陽公主猛地厲喝了一聲,面容一下子就猙獰了起來,剛纔的慈眉善目,怎麼也裝不出來了,眼神警惕的瞪着燕明殊。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她想起自己給文和帝下蠱的事情,恐慌從心底瞬間蔓延開來,她連忙鎮定下來,陷入了自我安慰當中。

    蠱毒這麼神祕的事情,恐怕就是連謝君樓,都不知道這些,只有極爲古老的書籍上,纔會有所記載。

    但是,爲了防止世人都去制蠱,去南疆禁地喪了命,各個國家都將關於蠱的書,全都給焚燒了。

    “我胡說八道?”

    燕明殊不由得挑高了語氣,語氣沉鬱:“好,你可以說自己不知道,但是這個人,受了你的吩咐,在我一笑堂門口鬧事,並且殺死了阿牛,殺了人,就是你的錯,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饒恕。”

    她指着那個斷臂男人,笑得陰森冷酷。

    “那又怎麼樣?”

    賢陽公主眼底迸射出冷光來,也不怕燕明殊知曉了,毫不避諱地說:“我是想悄悄除掉你們,卻被你們發現了,那就別怪我狠毒了,威脅到我們的人,都得死!”

    燕明殊知道她裝不下去了,笑容溫涼的說:“長公主如今修佛,卻在佛祖面前說這種話,長公主可別小瞧了因果報應。”

    “我從不相信任何報應。”

    賢陽公主甩了甩衣袖,笑得狂妄:“妖魔鬼怪都是虛妄的,我如今修佛,修浮屠,修地獄,超度衆生,但絕不會把一切,寄託給佛祖,這是愚蠢之人的做法。”

    說着,她還裝模做樣的,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你是想超度一切,對你不利的人吧。”

    燕明殊嘲諷的看着賢陽公主,見她笑得這麼陰冷,忽然就發出了一道嘆息聲:“殿下,皇家篤信神佛,我覺得,你這種雙手沾滿血腥的人,應該比任何人,都要相信因果報應的。”

    賢陽公主臉上浮現出了戾氣,眉目猙獰地開口:“你少廢話,既然你都知道事情是我做的,就應該知道,現在你扳不倒我,趕緊帶着你的人滾出去!”

    她自然是沒把燕明殊放在眼裏的,雖然燕明殊的武功,不知道比她高出了多少,但這裏到底是國公府,燕明殊也不可能大開殺戒。?

    只要燕明殊肯帶着人滾蛋,一切都好說。

    “該滾出的人,應該是你。”

    燕明殊不屑的冷哼:“這裏是靖國公府,我是這裏的女主人,這裏,便是我說了算,你不過一個繼室,稱什麼霸王!”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燕明殊也不想裝了,語氣陰森森的道:“賢陽,你母妃乃是南疆餘孽,要是我將這件事,上報陛下,你覺得,你們母女還有活路嗎?”

    “你說什麼?”

    賢陽公主被燕明殊這話給震驚到,眼底終於浮現出了驚恐來,不可思議地問她:“你……你怎麼知道的?”

    燕明殊那雙深邃魅惑的眼眸,眼底滿是騰騰的殺氣,不屑一顧地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跟婆娑教孽徒有來往,在我體內下了寒毒,這種毒,來自你們南疆皇族,我就不信,以你這三腳貓功夫,還能自己煉製出寒毒來不成!”

    就算是賢陽公主的母妃良嬪還在,當時的南疆,也早就被覆滅幾百年了,玉雪山也不再是曾經的玉雪山。

    而這麼多年過去了,南疆蠱術已經失傳了,逃出來的那部分南疆子民,是沒辦法將如此高深的蠱術傳下去。

    因爲他們要活命,要保證子孫綿延下去,所以,就不得不將蠱術放在一邊。

    所以,賢陽公主也不可能煉製出寒毒了,唯一的一種可能,就只能說明,賢陽公主的母妃,是南疆皇族的後人。

    這寒毒,就是良嬪交給賢陽公主的。

    賢陽公主見自己所有的祕密,都被燕明殊知曉了,一下子就惱羞成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手掌彎成了鷹爪,朝着燕明殊撲了過去:“你找死!”

    她已經給燕明殊退路了,沒想到她這麼不識相。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走,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任何知道她祕密的人,都要死!

    賢陽公主氣勢狠辣的朝着燕明殊撲過去,燕明殊並沒有動,但刮出來的勁風,讓小白貓害怕得叫了起來。

    “乖乖,別怕。”

    燕明殊溫柔的撫摸着白貓的後背,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

    賢陽公主剛衝到燕明殊跟前,突然就停了下來,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她捂着胸口,難以置信地看向燕明殊。

    眼看鮮血差點濺到自己身上,燕明殊嫌棄的往後退了兩步,脣上笑容寡淡如風:“恩,長公主怎麼吐血了?”

    賢陽公主不可思議的看着雙手,自己方纔還是好好的,爲什麼現在,她只要一提內力,渾身血液就急速倒流?

    她臉色難看的瞪着燕明殊,厲聲質問:“你對我做了什麼?”

    就是因爲知道她這一擊,不可能成功,所以,燕明殊纔敢那麼淡定,連躲都不想躲了。

    賢陽公主忽然懊惱不已,自己真是太大意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着了燕明殊的道,這個小賤人太狡猾了!

    燕明殊抿脣淺笑,笑得良善無辜:“不確定你有沒有武功,但爲了保證我所求之事,能順利完成,這才讓你多受了些苦。”

    姑娘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陷下去兩枚淺淡的梨渦,就如同脣上開了黃白梨花一般,襯得面容更加嫵媚。

    “你這個小賤人……”

    賢陽公主差點氣得跳起來了,要不是她不敢運功,估計現在,就要撲過去扭斷燕明殊的脖子了,讓她還敢說風涼話!

    “殿下,你可千萬別運功。”

    燕明殊笑眯眯地看着賢陽公主,語氣十分嚴肅的說:“如果你運功體力,體內血液就會加速倒流,到時候,筋脈盡斷,武功全廢,你就是一個廢人了!”

    她也不知道賢陽公主會不會武功,所以纔來了這麼一招,看來,這個女人當真是會些武功的,只是武功不高罷了。

    賢陽公主氣得臉色鐵青鐵青的,她身爲皇朝公主,縱然母妃不得帝寵,可一生下來,就從來沒有被這麼對待過。

    先帝對待每一個子女,都是給了應有的份例,所以,就算賢陽公主沒經過多少父愛,在生活方面,都是要什麼有什麼的。

    也就是在唐國公那件事上,她不得所愛,第一次嚐到了挫敗感,第二次嚐到挫敗感,是在戚夢丹的身上。

    第三次,就是因爲燕明殊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