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欣有些震驚地看着燕明殊,情緒激動了起來:“可是那些貓身上都帶着毒素,殿下怎麼能讓它們走了呢?”

    “誰告訴你這些貓身上,都有毒素的?”

    燕明殊挑眉安靜地看着袁欣,袁欣被這麼一反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女子看着袁欣,訕笑了一聲:“身爲星宿樓的人,你應該是沉穩的,但現在,你這麼浮躁,是想把自己往火坑上推嗎?”

    袁欣聽到這句話後,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她直直地看着燕明殊。

    燕明殊這個女人,變化太多太多了,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沉沉寂寂,眉目低垂,溫婉好看,但是她的眼神,十分通透清澈。

    就像是什麼都不需要說,她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燕明殊調查過,死去的那些宮女,除了醉雨之外,其他人包括幾個太監在內,都是星宿樓的探子。

    而袁欣雖然是謝君樓的人,但也是星宿樓的人,在得知死去的人,都是星宿樓當年埋在這裏的探子後,袁欣一下子就亂了分寸了。

    袁欣也猜到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她自己,所以,她自己也時刻提防着,本來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強,並不懼怕那些貓。

    可是她也沒想到,貓兒發狂起來的時候,根本不受控制,再加上貓越來越多,要是一起撲上來,她依然會受傷。

    燕明殊沒有再說什麼,手指輕輕地撫摸着被含珠,抱在懷裏的小白貓,輕聲和袁欣說:“你先去散播消息,說你的手被貓抓傷了,但是並沒有傷及性命。”

    袁欣不知道燕明殊又有什麼想法了,也知道燕明殊不可能會告訴她的,索性就不問了,當即就撕下一截衣袖,裹住就自己的左手手背。

    營造出受傷的樣子。

    之後,袁欣就叫人來處理院子裏的小貓屍體。

    那些屬下看到這麼多屍體,都是些女人,自然是被嚇得臉色發白,又看到袁欣受傷了,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來。

    因爲現在宮裏都有傳言,說被貓兒抓傷的人,會被貓傳染病毒,很有可能,會跟先前死去的人,一個下場。

    最後,袁欣被貓抓傷的消息,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傳遍了整個皇宮,宮人們紛紛猜測,說下一個要死去的人,是袁欣。

    燕明殊帶着含珠和袁欣回了司刑司,她自己並沒有給貓兒包紮,而是傳了李太醫來,替貓兒包紮了傷口。

    總算是救回了貓兒的一條命。

    燕明殊支着下巴看了貓兒一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李太醫,你看看這貓兒身上,是否有什麼毒素?”

    “臣先檢查一下。”

    李太醫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最後篤定地搖了搖頭道:“臣已經檢查過了,這貓健康得很,身上並沒有帶毒,殿下可放心。”

    袁欣卻是難以置信的搖頭:“不可能呀,要是貓兒身上沒有毒素,那麼,那五個人爲什麼會死?”

    “會不會是這隻貓身上沒毒,其他貓身上帶了毒素?”袁欣還是不怎麼死心,覺得這問題,一定出在貓身上。

    “其實,每一隻貓身上都是沒毒的。”

    燕明殊動作輕柔的將白貓抱了過來,想起自己母親曾經也愛養貓的時候,她對這些貓,都帶了一種不一樣的情感。

    所以,她纔會心軟,救下了這隻小白貓,總覺得這樣,自己就能夠和母親無比貼近。

    女子垂眸撫摸着貓兒身上的毛髮,慢條理斯地說:“兇手只不過是利用當年良嬪的事情,在宮中興風作浪罷了。”

    袁欣覺得這個解釋很牽強,她搖了搖頭,還是不太相信地說:“既然要殺人,他何必多次一次呢,在宮中製造出這麼多麻煩,這桑引火燒身啊!”

    “這個呀,以後就知道了。”

    燕明殊彎脣慵懶的笑了笑,話語更加漫不經心:“或許,兇手是享受這個詭異的氛圍,讓人畏懼死亡的害怕心理。”

    她笑眯眯地擡起頭來看向袁欣,清冷的笑花從眼角蔓延了出來,一點點變得邪魅了起來,如同黑色妖嬈的蓮花一般。

    這些話真真假假,讓人難以分辨。

    “真是夠無恥的!”

    袁欣不由得罵了一句:“良嬪娘娘都已經逝世這麼多年了,到底是誰,這般處心積慮?這麼多,對自己到底有什麼好處?”

    燕明殊的神色倒是沒什麼起伏,淡淡地笑道:“這世上許多事情,都是講究因果的,死人可以復活,利用死人達到自己的目的,再尋常不過了。”

    等李太醫離開後,燕明殊還是沒有離開司刑司的打算。

    含珠見夜這麼深了,忍不住勸道:“姑娘,您回貴妃娘娘那裏歇着吧,要是明天娘娘見你神色憔悴,該心疼了。”

    看樣子,燕明殊今晚是不打算離開這裏了。

    “不着急,等會還有好戲看呢。”

    燕明殊揉了揉眉心,十分悠閒自在的坐在那裏,將司刑司的檔案拿過來看,看得十分認真專注。

    袁欣和含珠對視了一眼,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好戲,但見燕明殊不說話,她們也只能坐在這裏等着了。

    兩個人坐得時間有些長了,含珠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袁欣索性將白日裏沒有處理完的公文,拿過來處理。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袁欣實在是熬不住了,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迷迷糊糊之中,傳來了男人急切的聲音:“袁欣大人被貓抓傷了,已經感染了,要是不把她隔離開的話,跟她接觸過的人,很有可能會被感染上病毒。”

    袁欣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來,便看見穿着太醫服飾的男人,躬身站在燕明殊面前,一番話說得十萬火急。

    她看了看天色,發現天已經矇矇亮了,而燕明殊還捧着司刑司的檔案,悠閒地看着,似乎是整宿都沒有睡覺。

    燕明殊整個人都籠罩在晨光裏,嗓音似乎都染上了一些朦朧,慢條理斯地:“肖太醫莫急,過了這麼長時間,袁大人安然無恙,也許昨天晚上那些貓,和以前傷人的貓,有所不同。”

    站在燕明殊面前的這個太醫,就是之前給那幾個宮人治療的太醫。

    燕明殊挑眉看了肖太醫一眼,嗓音輕巧悅耳:“以前那些貓或許帶了瘟疫,昨天那些貓,也許就是健康的,事情不能一概而論。”

    肖太醫卻是十分着急地說:“殿下,昨天那些貓就是之前攻擊人的貓,那五個宮人都已經死了,袁大人必須要儘快隔離開來,儘快治療,不然,袁大人會有性命之憂啊!”

    燕明殊風輕雲淡地笑:“本公主記得,前面那幾個宮人,都是肖太醫你在照料吧,到最後,他們不還是死了嗎!”

    說着,她挑眉瞧着肖太醫,清楚迅速的捕捉到,肖太醫眼底閃過的狡詐精光,她當作什麼也沒看見,低下頭去,繼續看着手中的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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