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太醫連忙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這貓身上的病毒形似瘟疫,來得十分兇猛,微臣還未來得及找到剋制的辦法,毒素就已經迅速擴散了,沒有救下那幾個人的性命,微臣心中十分悲痛,但微臣現在終於找到辦法,讓微臣來替袁大人治療,一定不會有事的。”

    燕明殊輕笑道:“袁大人可是司刑司的一把手,要是她走了,這些必須她處理的疑難案件,難道你要讓本公主解決嗎?”

    她的態度始終都是溫和的,語氣緩慢地說:“多謝肖太醫如此費心費力,來告訴本公主這些,只是肖太醫怕是忘了,本公主也懂得醫術,定能照顧好袁大人,肖太醫便請回吧。”

    聽到燕明殊說自己懂醫術,肖太醫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青紅交加,卻也要恭敬地說:“殿下乃千金之軀,怎可親自照料袁大人呢?還是由臣來照顧吧。”

    誰都知道,燕明殊最得文和帝寵愛。

    尋常跟她說話的人,都得小心翼翼的,這位肖太醫久在後宮,也懂得審時度勢,所以,對燕明殊的態度十分恭敬。

    見燕明殊根本不搭理自己,肖太醫有些急了,只能放大招了:“殿下,要是您不把袁大人交給陳醫治,要是她傳染給別人,或者是您自己,這罪行,誰來擔?”

    “本公主擔!!”

    燕明殊擲地有聲地開了口,嗓音倏然拔高了兩個音調,語氣都冰冷沉鬱了下來。

    肖太醫沒想到燕明殊忽然拔高了音調,一下子就被嗆住了,臉色黑了:“你……殿下簡直是太狂妄了,這裏是皇宮重地,要是袁大人再把病毒傳染給別人,看殿下你怎麼擔待!”

    他下意識地想跟燕明殊發火,但顧及到燕明殊的身份,硬生生地把火氣給嚥了回去,一點也不敢囂張。

    燕明殊從書本里擡起頭來,眯着眼睛看向肖太醫,笑眯眯地點頭:“肖太醫說得很對,本公主是囂張狂妄慣了。”

    她的視線從肖太醫的臉上,慢慢地移到了臉上來,落在了他包紮着的手上:“肖太醫的手是怎麼了?受傷了?”

    不知道燕明殊怎麼突然就問起這個了,肖太醫的臉色僵硬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說:“是臣在抓藥的時候,不小心被上面砸下來的東西傷到了,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肖太醫真是盡忠職守,要多注意身體,可別感染了什麼纔好。”燕明殊笑吟吟地瞧着肖太醫,那眸光,不要太意味深長。

    肖太醫看得心驚肉跳,只能連連點頭:“多謝殿下關心,微臣以後一定多加註意。”

    燕明殊沒心思再跟這個人扯下去,擺了擺手道:“若是沒事的話,肖太醫先退下吧,你打擾本宮看書了。”

    肖太醫不甘心地看了袁欣一眼,遲疑了一下,問道:“殿下當真不願意,讓臣來醫治袁大人嗎?要是再拖下去,袁大人恐怕扛不住呀。”

    燕明殊冷哼了一聲:“本公主的醫術,是得到陛下認可的,肖太醫有這個閒工夫,還不如多照看自己的傷口。”

    已經下了很明顯的逐客令,肖太醫可不好再繼續糾纏下去,雖然十分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只能灰溜溜地退下了。

    袁欣擡頭看向了燕明殊,見她又拿起書來看着,沉默了好一會兒,袁欣才問道:“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早上會來帶我走?”

    燕明殊擡頭看着袁欣,朝着她眨了眨狐狸眸,眼眸揚起了一絲魅惑的弧度,笑問:“袁大人認爲呢?”

    袁欣笑了:“屬下猜是。”

    能夠憑藉猜測,最後準確的推測出這麼多事情來,袁欣只見到過燕明殊這麼聰慧,當然,她也是她遇到過的,第一個這麼聰明的女子。

    含珠已經出去一趟回來了,手中端着臉盆,放在了袁欣面前,伸手把毛巾擰乾,遞給了袁欣:“袁大人先洗洗吧。”

    “謝謝。”

    袁欣接過含珠遞來的毛巾,簡單擦了一下臉頰。

    燕明殊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嗓音有些沙啞地說:“在這裏坐了一夜,還真是想念姨母宮中的大牀。”

    袁欣忽然覺得燕明殊平易近人了很多,便笑道:“殿下若是累了,便快些回貴妃宮中歇着吧,這裏都有我呢。”

    燕明殊收回了胳膊,整理了一下衣裙,看着袁欣,笑得神神祕祕:“我是怕我一離開這裏,你就會被人給帶走。”

    袁欣的臉色有些僵硬,疑惑地問燕明殊:“殿下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方纔肖太醫不是走了嗎,還有誰會來這裏?”

    “傻瓜,肖太醫是不回罷手的,我現在在這裏,他不敢搶人,但一定會想其他辦法。”

    燕明殊的眼眸恢復平靜,臉上多少會帶着一些倦容,慢慢地站了起來,嗓音淺淡地丟下來一句:“等着吧。”

    說着,燕明殊便朝着院子裏走去。

    今早難得沒有再下雪,空氣十分清新,她跟小白貓興致勃勃地玩了起來。

    含珠很少看到燕明殊有這樣開心的一面,笑道:“看來,姑娘和這隻小白貓很是有緣呀,不如姑娘給它取個名字吧。”

    燕明殊輕輕地撫摸着小白貓,偏頭想了一下,輕聲道:“昨天是十五,以後,就叫它十五好了。”

    被她抱在懷中的小白貓,扭動了一下身體,用它毛絨絨的小腦袋,輕輕地蹭着燕明殊的手背,動作很是親暱。

    燕明殊抱着小白貓在院子裏走着,側過頭去問含珠:“皇后那邊的事情,有什麼進展嗎?”

    “奴婢趁早回了玲瓏宮一趟,一直盯着皇后那邊的凝香姑姑說,並沒有發現皇后去查那太監如何入宮的,反倒是宮門緊閉,皇后不曾出門,也沒有人去她宮中請安。”含珠把凝香姑姑告訴她的事情,告訴了燕明殊,她也猜不猜高皇后爲什麼會這麼做。

    皇帝給了皇后三天期限,要皇后儘快查清此事,皇后卻緊閉宮門,不去查探,難不成,她要跟皇帝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含珠疑惑不解地問燕明殊:“姑娘,該不會是皇后故意不去查,只等着三日期限疫導,就說什麼也不知道?那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呢?難不成是偏袒那個太監?”

    “小丫頭,你這話算是點透了我。”

    燕明殊的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輕點了含珠的額心,低下頭去呢喃自語:“皇后和那個太監……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層呢!”

    因爲那天晚上,惠貴妃被嚇暈在御花園,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話裏話外牽扯到皇后,皇后得知之後,定然心虛。

    皇后先派人去戚夢柔那裏查探一下,確保戚夢柔是否知道什麼,那個太監被玲瓏宮的人發現了,燕明殊就趁機將那個太監,送到了惠貴妃那裏。

    如果只是一個小太監,皇后大可以直接捨棄,可從皇后的種種跡象來看,分明是想要偏袒那個太監的。

    燕明殊叮囑道:“你先將這件事告訴阿樓,讓他派人,去查一下那個太監和皇后的關係,務必要查到。”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