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殊這才慢悠悠地看向了肖太醫,眸光從他雙手上掃過,也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便開了口:“肖太醫還是看看自己的手吧。”

    要不是爲了引出最後大魚,她纔不會跟這個人浪費口舌。

    肖太醫立馬低下頭來看自己的手,就在他低頭的那一剎那,忽然感覺心臟抽搐了一下。

    緊接着,那種鑽心的疼痛,就從心臟裏蔓延開來了,伴隨着疼痛的,還有一股奇癢,直直地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疼痛和奇癢加劇在一起,差點讓肖太醫跳起來。

    本來已經止住疼的傷口,忽然就火辣辣地疼了起來,又疼又癢的,那傷口裏,都流出了混着鮮血的濃水來。

    肖太醫仔細看去,好像都看到了有一條條小蟲子,從傷口裏跑了出來,他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

    根本就沒有什麼蟲子,是他出現了錯覺!

    不僅如此,他還感覺腦袋暈眩無比。

    就是因爲腦袋暈眩得很,才讓肖太醫產生了一種錯覺,以爲自己的傷口上,冒出來了蟲子,心裏都涌起了一股惶恐和恐懼感。

    肖太醫狠狠地搖了搖頭,想將那股暈眩感揮散,卻發現越來越暈了,他只能站在那裏,瞪大了眼睛看燕明殊:“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現在,連尊稱都沒有了,總算是露出了真面目。

    肖太醫也終於意識到,爲什麼燕明殊這麼淡定了,敢情這是在拖延時間,就是這種等他身體的變化。

    可是肖太醫也想不到,燕明殊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才讓他的身體變成這樣?

    燕明殊坐在那裏笑得溫婉淡然,語氣十分從容:“肖太醫現在,應該是覺得頭暈目眩,身體如同火燒一樣難受吧?”

    肖太醫本來就昏昏沉沉的,聽到燕明殊這麼溫柔的嗓音,忽然就氣急攻心,忍不住朝着她低吼:“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肖太醫這麼聰明,猜不到本公主做了什麼嗎?”

    燕明殊淺笑嫣然地看着肖太醫,這種毒藥一旦進入人體,那必定是猶如千萬只螞蟻,在體內撕咬一般。

    比死還要難受。

    肖太醫的確是生不如死,抱着自己的腦袋,就想要往柱子上撞去。

    袁欣飛快地掠了過去,點了肖太醫的穴道,這才讓他安靜了下來。

    但是因爲穴道被袁欣點住,肖太醫站在那裏不能亂動,難受得五官都扭曲了起來,看起來十分可怕。

    可燕明殊瞧着,卻莫名覺得舒心,笑得那叫一個風輕雲淡。

    肖太醫扭着嘴巴喫力的問:“妖女,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哈哈哈。”

    燕明殊忽然飛揚地笑出聲來,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漫不經心地冷笑道:“他們都叫我賤人,只有你叫我妖女,我很喜歡這個稱呼。”

    肖太醫更加覺得如墮地獄一般,這個女人根本就是油鹽不進,刀槍不入,他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能夠讓這個女人的神色發生變化。

    可是現在,他已經十分痛苦,全身上下只有頭部能夠移動,他難受得不斷地扭頭,臉皮都猙獰了起來。

    “你……啊好難受……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麼毒?”

    肖太醫現在感覺心臟奇癢無比,那種癢意,還是一點點擴散出來的,擴大開來後,又迅速變得十分微弱,如同積聚在心臟裏一樣,最後,痛苦又是再度慢慢地擴散。

    這種情況無限循環,所以,肖太醫被折磨得幾乎要崩潰了,面目猙獰地怒吼:“你竟敢對朝廷官員用刑,妖女,你會遭報應的!”

    “你可別胡說八道,本公主何時對你用刑了?”

    燕明殊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淡定得很:“就算本公主真對你用刑,但是現在,袁大人點了你的穴道,這也算是救了你一命。”

    要不是袁欣及時點了他的穴道,現在,肖太醫應該受不了這樣的折磨,早就撞牆自殺了,哪裏還能跟燕明殊說話呢。

    肖太醫頓時就啞口無言了,臉色都憋紅了,才憋出來一句:“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快說,你動了什麼手腳?”

    燕明殊又回到軟墊上坐下,嗓音都輕淡了幾分:“肖太醫,本公主自始至終都沒有碰過你,哪有時間對你做什麼呀,你還是仔細想想,自己是什麼時候中毒的吧。”

    “中毒?我什麼時候中毒了?”

    肖太醫自己也納悶着呢,根本想不出來,自己什麼時候中過毒。

    而且,這燕明殊竟然還能算得這麼準,她這是算準了,他體內這個毒,會在什麼時候發作。

    這樣的精準,就算是他們太醫,也做不到的。?

    “既然肖太醫不知道,那本公主就告訴你吧。”

    燕明殊淡漠平緩地開了口,端起茶杯來優雅的抿了一口,慢緩緩地說:“肖太醫可還記得,昨晚你從屋子裏出來,本公主用金陵紗碰過你的手,然後搶走了你的鈴鐺?”

    被燕明殊這麼一提醒,肖太醫忽然就明白了過來,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下意識地想要罵燕明殊:“你這……”

    這話還沒有罵出來,肖太醫就忽然意識到,這還不能隨便亂罵,要是他罵了,這豈不是承認,他就是昨晚的兇手嗎!

    所以,明明是吃了暗虧,肖太醫還得把這個虧給憋回去,憋紅了臉否認道:“臣不知道公主殿下在說什麼。”

    “肖太醫,你是真的愚蠢,要是我什麼證據都沒有,怎麼可能把你抓過來呢!”

    燕明殊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她是勢必要肖太醫心服口服的,微微擡起下巴來,冷笑道:“金陵紗上,被我抹了無色無味的毒,你的手背被貓兒抓傷,那毒素就會順着你的傷口,進入你的五臟六腑。”

    “那毒藥的發作時間,我都是控制好的,只不過是第一次製作這樣的毒,沒什麼經驗,只能在這裏拖延時間罷了。”

    她已經猜到兇手是誰,所以,提前在金陵紗上抹了毒藥,把人給放走了,是早就猜到,兇手會自己找上門來。

    “好你個狗東西,這般道貌岸然,憋着一肚子壞水!”

    袁欣一把抓住肖太醫的衣領,眼睛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無數個窟窿來:“說,那五個宮人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爲什麼要殺害他們?”

    燕明殊擺了擺手,示意袁欣退下,語氣悠然地問肖太醫:“你知道你中了什麼毒?亦或者是,想要解藥嗎?”

    當然想要解藥了!

    肖太醫就算極力否認這些,燕明殊這個狠毒的女人,都能找出其他罪名定他的罪,他氣得咬牙切齒:“都說你狠毒,果然如此!”

    “狠毒?”

    燕明殊一下子就笑出來了,很是諷刺地看着肖太醫,搖了搖頭:“我是狠毒,但再怎麼狠毒,也比不上你背後的主子狠毒,利用死去多年的人害人,真是夠可以的。”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