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帝不放心燕明殊的傷勢,派人傳了太醫來。

    太醫仔細給燕明殊把脈,回稟道:“回皇上的話,殿下傷得不是很嚴重,只要靜養一段日子就很好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戚夢柔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拉着燕明殊的手拍了拍,見她臉色白得這樣厲害,心疼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確定燕明殊真的沒事後,永嘉長公主這纔開口問謝君樓:“阿樓,母后到底在哪裏?”

    謝君樓用手背,親暱的撫摸着燕明殊的臉頰,擡起頭來看向永嘉公主和文和帝:“太后中了毒,天機正在醫治,還請母妃和陛下莫要太憂心。”

    “嗯,在你那裏朕也放心。”

    文和帝點了點頭,既然謝君樓說太后還在醫治中,便沒有急着要去看太后了,又問道:“假冒太后的這個人,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假冒太后?”

    “陛下還記得婆娑教吧。”

    謝君樓眉目沉淡,語氣嗜血地說:“婆娑教的老巢被我們端了,現在他們只能抱頭鼠竄,婆娑教的人不甘心,回來報仇了。”

    “原來是這樣。”

    文和帝瞭然的點了點頭,至於婆娑教爲什麼要利用良嬪的事,無非是找了個契機,藉此生事罷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婆娑教找到了遺落在外的南疆皇族嫡系血脈,而扶搖和那位皇族後人,關係匪淺啊。

    毒醫仙道子也不僅僅是爲了出氣,也是扶搖吩咐她過來的。

    高皇后意味深長的感慨道:“這幾日貓兒傷人的事情,真是太詭異了,沒想到朝華這麼機智,敲山震虎,引出大魚。”

    “皇后娘娘還是不要在這裏說風涼話了。”

    燕明殊靠在軟枕上,脣邊帶着惡劣的笑容,挑眉看向皇后:“距離三日之期不遠了吧,娘娘還是多操心一下自己吧。”

    高皇后眼底掠過一抹惡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燕明殊:“不勞你操心了,本宮自有分寸,你好好養傷吧。”

    皇帝和戚夢柔又叮囑了燕明殊一番,正巧武安王府的人進宮來稟報,說太后已經安然無恙了,一行人又出宮去看太后了。

    “這些日子出了這麼多事情,真是煩人。”

    燕明殊揉了揉額頭,心裏煩躁得很,謝君樓便替她揉捏着頭。

    謝君樓雖然十指不沾陽春水,但是他常年習武,手指很是靈活,按摩的力度也很好,燕明殊被他按摩了一通,心情總算是舒坦了一些。

    “你的手,真是越來越巧了。”

    燕明殊閉着眼睛感慨了一番,這個時候,有謝君樓替她按摩一下,忘卻身上的疼痛,的確是一大樂事。

    “七七覺得舒服便好。”

    謝君樓的嗓音如同一陣微風般飄來,燕明殊剛要擡頭去看他,卻被他給按住了肩膀,示意她不要亂動。

    然後,安心地替她按摩。

    燕明殊語氣輕輕地問:“你們是在哪裏找到太后的?”

    “在清寧宮裏。”

    謝君樓的語氣很是溫軟,是極致的溫柔:“清寧宮裏有一條密道,太后被放置在密道里,我們從宮外打了一條密道,連到了宮外,才把太后救了出來。”

    說到這裏,男人的語氣倏然冷厲了一下:“找到太后的時候,已經毒入肺腑了,天機說,要是再遲一刻,大羅神仙也救不回太后了。”

    燕明殊聽完這些話,氣得臉色都黑了:“這羣該死的孽徒,老巢都被我們端了,還敢這麼對太后,實在是可恨!”

    因爲情緒太過於激動,牽動到肩膀上的傷口,疼得她蹙了一下眉頭。

    謝君樓扶着她,讓她穩住情緒,語氣溫和地說:“的確是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幸好太后沒事,不然……”

    不然謝君樓也是自責得很,這是他的親外祖母,少時,他在皇宮裏闖禍的時候,多虧了這個外祖母的庇佑。

    才免過了被父親責罰,雖然回到府裏後,還是免不了被父親訓斥一頓。

    燕明殊凝着眉尖,目光掠過重重宮闕,語氣深邃地說:“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十里錦生便是南疆皇族的人吧。”

    謝君樓並不否認她的猜測,點頭道:“對,你猜得很對,十里錦生的確是南疆皇族的後人。”

    “可是,天機又是十里錦生的徒弟,十里錦生是南疆皇族,這關係也太複雜了吧。”

    燕明殊偏頭想了想,十里錦生的目的,無非是和婆娑教一樣,完成南疆先祖的遺願,復國。

    以天機的睿智,想必他早就知道十里錦生的身份,當初十里錦生來殺唐蘊之的時候,天機特地趕回來,把他給帶走了。

    如此說來,天機又是存着什麼樣的心思呢?

    “是有點複雜。”

    謝君樓輕輕地嗯了一聲,在燭光沉沉之中,慢慢地替燕明殊按摩,安撫道:“他們兩個人的師徒關係,是因果緣分,對於十里錦生的心思,他只能規勸,並不能阻止。”

    所以,以他謝君樓的性格,能和天機成爲摯友,不過是因爲天機隨意瀟灑的行事風格。

    天機乃是燕主浮生,他能推算出天下萬事,自然也知道十里錦生的身份,以及他的心思,但這樣,他仍然收了這個徒弟。

    也不過是因爲他們之間,有着這一場師徒緣分罷了。

    燕明殊勾了勾脣角,忽然就想要調侃謝君樓:“你倒是瞭解他。”

    這說起來,天機這麼來去無蹤的人,兩個人也不會經常在一起,謝君樓武功高強,但他並不涉入江湖。

    卻願意結交天機這個朋友。

    “我更瞭解七七。”謝君樓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在意燕明殊話裏的調侃意味。

    燕明殊卻是被他這句話給嗆住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腦子一熱,一句話就脫口而出:“你怎麼了解我了?”

    話語說出口,燕明殊就候會了。

    以謝君樓的性子,他肯定會說出一句,讓她羞得想鑽入地縫的話來。

    謝君樓扶着她的肩膀,溫柔的替她按摩,悠閒地丟出來一句:“七七若是覺得我對你的瞭解不夠,那我們到牀上去,再深入熟悉一下,如何?”

    這還是一本正經的口吻。

    燕明殊原本還有些發白的臉色,一下子就紅了,紅白交加,她真是想立馬找一條地縫,趕緊鑽進去。

    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燕明殊伸手掐了謝君樓一下,氣呼呼地說:“太后已經醒了,她可是最疼你的,你還不去看看她。”

    要是他繼續留在這裏,她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就沒辦法呼吸了。

    “不着急。”

    謝君樓現在可不急着去看太后,不輕不重地替燕明殊按摩,微熱的指尖劃過她的皮膚,那種觸感,的確讓燕明殊覺得很舒服。

    她覺得謝君樓,真是越來越會調情了,她就納悶了,以前謝君樓明明是個意氣飛揚的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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