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珠犀利地開口:“姑娘要是看到了兇犯,定然是將兇犯給抓起來了,姑娘沒抓到人,自然就是沒看到兇犯了。”

    燕明殊擺了擺手,示意含珠住嘴,而後纔看向侍衛總管,淡漠地問:“府裏不是在抓賊人嗎,抓到了嗎?”

    “賊人已經抓到了,用麻袋捆了起來,老爺說,讓姑娘去看看。”

    侍衛總管看了燕明殊一眼,抽搐了一下道:“還有,姑娘可知道,六姑娘和夫人身邊的嬤嬤也不見了?”

    含珠總覺得這個崔誠意有所指,好沒氣地道:“不見了就不見了,你刻意跟姑娘說,又是什麼意思?是在隱射姑娘什麼?”

    “屬下不敢,只是和姑娘說一聲。”崔誠連忙歉意地低下頭去,他這話的確是意有所指,但是,並非指燕明殊是兇手。

    燕明殊挑眉看了崔誠一眼,笑容深邃,等她走到前院的時候,就看到燕承業擺手吩咐道:“把賊人帶上來!”

    他看到燕明殊來了,快步朝着她走了過去,拉着她仔細看了兩遍,才點了點頭道:“還好你沒事,嚇死爹爹了。”

    二夫人金氏眯着眼睛掃了一圈,目光從賢陽公主身上掠過,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這大晚上的,怎麼突然就糟了賊了?”

    要說這國公府守衛森嚴,哪個賊人不要命了,敢往國公府裏闖?

    幾個侍衛擡着兩大麻袋走了過來,動作粗魯地將麻袋丟在了地上,被困在麻袋裏的人,還在做着無謂掙扎。

    賢陽公主沒搭理金氏的陰陽怪氣,挑眉看了兩個麻袋一眼,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當成了替罪羔羊。

    堂堂國公府,怎麼可能會遭賊呢?

    “還不快將麻袋打開!”

    老祖宗沉着臉色開了口,堂堂國公府,名門貴胄,要是這糟了賊的消息傳出去,豈不是讓皇城那些家族笑掉大牙!

    兩個侍衛便上前將麻袋口打開,將人從裏面抓了過來,當衆人看清楚麻袋裏的人時,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這……這不是六姑娘和孫嬤嬤嗎?怎麼被人當成賊捆起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什麼?

    賢陽公主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她連忙擠到人羣前頭來,待看清楚地上躺着的人時,她險些兩眼一翻暈死。

    只見兩個人渾身都溼透了,臉色青白中泛着紫色,如同兩條瀕臨死亡的魚一樣,偶爾動彈一下四肢,才讓人知曉她們還活着。

    而燕明儀看起來就更慘了,頭髮凌亂地黏在臉上,左邊臉頰腫得跟豬頭似的,額頭也破了皮,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女鬼一樣。

    “這不是六姐姐和夫人身邊的孫嬤嬤嗎?”

    燕明殊看到燕明儀的慘樣,幸災樂禍地笑了笑,挑眉看向崔誠:“你們不是說抓到了賊嗎,怎麼把六姐當成賊抓起來了?”

    崔誠尷尬地摸了摸鼻尖,七姑娘還好意思問呢,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她不就是最清楚的那個嗎!

    “儀兒!”

    賢陽公主大受刺激之下,忍不住尖叫了一聲,連忙撲了過去:“儀兒,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燕明儀意識不清楚之下,胡亂地抓住了賢陽公主的手,嘴脣青紫,身體都不斷地顫抖着,身上更是疼得厲害。

    她也不知道到底哪裏疼,但就是疼,說不上來的疼!

    再加上這數九寒天的,她被泡在冰水裏,雖然才泡了半個時辰,但也是丟了半條命了。

    燕承業先前雖然生氣燕明儀的事情,但父女之間哪有隔夜仇的,看到燕明儀被搞成了這個樣子,自然是心疼壞了。

    他冷眸看向了崔誠等人,心裏的怒火難以抑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就是你們抓到的賊?”

    燕明殊不動聲色地開口:“爹爹,當務之急,還是要救六姐姐,這麼冷的天,可別把人給凍傻了。”

    “爹……爹……”

    燕明儀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因爲在冰水裏泡了太久,人都凍得瑟瑟發抖了,意識都不清楚了,更別提說句完整的話了。

    賢陽公主心痛極了,眼淚都掉了好幾滴,接過下人拿過來的披風,就給燕明儀裹上了,溫度傳到她身上來,她都冷得打了個寒顫。

    看到燕明儀這個樣子,八成是在水裏泡了挺久的,可想而知,她現在到底有多麼痛苦啊。

    賢陽公主的心都在滴血了!

    “快,快去給她到一杯薑湯來!”老祖宗也急忙吩咐道,雖然她不喜歡燕明儀,但到底是念佛之人,見不得這樣的場面。

    很快就有下人端了碗薑湯過來,賢陽公主小心翼翼地餵給燕明儀喝下,又不斷地揉搓着她的四肢,讓她體內血液快速流動起來。

    喝了一碗熱乎乎的薑湯後,燕明儀才勉強將舌頭給捋順了,一看到母親抱着她,她不顧形象,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母親,母親……”

    燕明儀哭得委屈又可憐,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就被人塞到了麻袋裏,然後,拳頭就狠狠地落了下來。

    緊接着,她就被人扔到了冰水裏,泡了足足半個時辰,那樣的溫度,她在裏面幾乎要死去了!

    可是那個人似乎不想讓她死,就往她嘴裏餵了好幾顆藥丸,她纔沒有死去,可自己沒有死去,卻是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了!

    燕明儀緊緊地抓着賢陽公主的衣袖,委屈和痛苦覆蓋而來,嘶啞的嗓音聽起來悽慘不已:“母親,我疼……我腳疼,站不起來了!”

    她這輩子,都沒有被人這樣折磨過!

    賢陽公主這纔看到燕明儀的左腳腳踝,已經腫得老高了,還在慢慢地流着血,嚇得大驚失色:“府醫呢,儀兒說腳疼,你快來看看儀兒到底傷到哪裏了?”

    她幾乎都不敢去碰燕明儀了,不知道她身上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看到女兒這麼慘,她恨不得以身相替!

    燕承業皺着眉頭道:“嬌嬌也是大夫,讓她給儀兒看看。”

    “啊啊啊,不要,不要過來!”

    燕明儀一聽到燕明殊的名字,就歇斯底里地大叫了出來,往賢陽公主懷裏躲去,雙手還在半空中不斷揮舞着。

    賢陽公主連忙按住了燕明儀的手,把她緊抱在懷裏,撕心裂肺地朝着燕承業吼道:“儀兒她已經被害成這個樣子了,你讓燕明殊給她看,是先讓儀兒死嗎?”

    看到母女二人這麼排斥燕明殊,燕承業和老太太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但見燕明儀這個樣子,也沒有說什麼了。

    府醫提着藥箱急忙趕了過來,蹲在燕明儀身邊,低聲道了句得罪了,便脫去了燕明儀的繡花鞋,將手放在了她腫起來的腳踝上。

    “啊!”

    燕明儀疼得一下子就尖叫出聲,眼淚唰唰地掉了下來。

    腳踝那裏疼得幾乎爆炸,她下意識地想踹開府醫,卻忍着沒有動,緊咬着嘴脣,哭着說:“不要碰這裏,好疼,好疼啊……”

    賢陽公主看到府醫的臉色這麼凝重,一顆心都踢到了嗓子眼:“大夫,儀兒的腳踝怎麼了?爲什麼會腫成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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